人一忙碌，便容易出错，何况风向这么大一间公司。
这天惠晨曦刚到公司，张荷便递给她一份文件，“这是这批新人的造型模卡。”
新模特签进来，都要重新造型，然后拍一系列的模特卡，包装完后，才会推荐给客户，或者应聘秀场。作为模特，造型很重要，一个符合气质又有记忆点的造型，很容易被客户和大众记住。
惠晨曦看着手里的照片，眉头紧紧地蹙起，“这是造型师的问题，还是摄影师问题？这确定是人能看的东西？”
语气里满是不满意，这一堆照片里，完全没有吸睛点，看过之后根本记不住谁是谁。
“这玩意拍的跟废纸有什么区别？还要浪费相纸打印出来，我随便找个大学生来，做的都比这好。”
惠晨曦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段北澜毫无节制的索取，搞得有些内分泌失调。看着这一堆废品，她脸色阴沉的难看。“到底怎么回事？姜绛呢？这种造型，也能拿得出手？”壹趣妏敩
张荷尴尬的双腿交叉，轻轻依靠在她的办公桌上，有些欲言又止。
晨曦蹙着的眉头又紧了几分，“怎么了？有话就说。”
“这批都是姜绛做的。”张荷有一说一，平静的叙事。
惠晨曦更加疑惑，姜绛是她和景琛一起挖来的顶级造型师，之前给自己做造型的时候，还没问题的，不过一个多月过去，怎么状态下滑得这么厉害。
挖姜绛过来，当时开的条件，是入职两年后，就分1%的股份给她。如今马上就满两年了，她竟然在这节骨眼开始摆烂了？
“她是遇到什么问题吗？”
张荷作为首席秘书，小耳朵满公司都是，有些事情都不用她打听，就有人上赶子提供。“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她想要单干。”
晨曦脸色沉了几分，顶级造型师出走，这对公司来说，可不是小事。“什么时候的事？”
“春节之后就有传言，不过最近，姜绛好像自己承认了，她私下里同几个造型师都透露过。”
春节过后？晨曦有些疑惑，“可她一个多月之前，和凌摄影师合作那次，并没有表现出来啊？”
“但她最近，确实和许多人都透露过，想要离职。”
这就是实锤了。惠晨曦不喜欢姜绛对这件事的处理方式，你可以离职，条件不满意也可以提，但还在职就开始混水摸鱼，这就有点触及她的底线。
“行，这事我知道了，我会找她谈谈，这些模卡都重新做。”
惠晨曦开了微信通讯录找到姜绛的名片，点进去才发现，两人的上一次对话还是春节互发的祝福语。
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是首席造型师，两人的联系真是淡得可怜。想了想，惠晨曦还是决定给她打个电话比较好。
下班后，惠晨曦坐在车里等姜绛。姜绛可能猜到了她的目的，上车时，眼神明显有些心虚
惠晨曦假装没看见，微笑着问她，“喜欢吃什么？日料可以吗？”
“可以，我都没问题。”姜绛说话的时候，眼神看着黑屏的手机，没敢抬头看她。
晨曦也没介意，缓缓的启动车子。车子是公司的，她那辆奥迪撞了之后，便没有在买。
想到车子，晨曦心里就有些埋怨，段总这个狗男人，说好了帮她买辆车，半个月过去了，连个车尾气都没搞来。
“说话不算数的狗男人！”
她说的话音极小，姜绛有些没听清，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什么？”
晨曦尴尬一笑，“没什么，这车子不太好开，你把安全带系好。”
姜绛点头，一时间，两人都没在说话，车内的氛围有些尴尬，晨曦默默的开了广播。
正值晚高峰，广播里两位主播说着段子逗趣，原本尴尬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车子一路向北，向着熙泰会馆的方向疾驰。刚停好车子，惠晨曦眼神一晃，扫见一辆熟悉的迈凯伦。
心绪闪过一丝愉悦，不会这么巧吧，段北澜也在这？不过，她也没联系段北澜，在前台出示了vip卡，便带着姜绛去了隔间。
惠晨曦将菜牌递给姜绛，“看看吃什么，这里的刺身，都是空运过来的，口感挺不错。”
姜绛从善如流，点了个刺身拼盘，又点了个乌冬面。惠晨曦在其基础上，加了一个双人寿司套餐。
“我们好久都没一起吃饭了。”惠晨曦首先打破沉默。
“也还好吧，庆功宴刚一起吃过。”一路过来，姜绛也放松不少，至少不会再躲避惠晨曦的目光。
晨曦惊讶的张开嘴，“那也算呀！”
两人都被逗笑了，气氛缓和了不少，惠晨曦趁热打铁，“你好像，对职业有了新的规划？介意跟我说说吗？”
姜绛脸上的笑容瞬间有些僵硬，但既然做了决定，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看来你都知道了。”
这话说的，都在公司做的那么明显了，不就是想让自己知道么！怎么听这语气，还挺无奈的。
惠晨曦觉得，姜绛十分有潜在的绿茶气质。
“不然，我先说说我的意见，你听完再决定，怎么样？”
姜绛思索一瞬，随即点点头。
惠晨曦不急不缓的，给她倒了杯大麦清茶，“我不太清楚，你想离开的原因是什么，如果是纯粹想自己做工作室，那我没有阻止你的理由。但若是因为薪资或是其他的原因，我想，我们应该可以开诚布公谈一谈。”
“当初，挖你过来的时候，承诺给你的股份不会少。我还可以，从我个人的持股中，分出0.5%给你。这是风向，或者说，是我个人，可以给你开出的最优条件。若是你觉得可以，明天，我就让律师重新拟一份合同给你。”
“如果不是薪资的原因，那我觉得，今天就一个解开问题的绝佳机会。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聊聊问题，找找解决方法。”
她先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诚意十足，现在，选择权全部交给姜绛。
可姜绛却始终保持沉默，并没有立刻做出决定。
晨曦心中了然，看来，她想离开，并不是经济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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