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通上前背着卫乐,他对卫乐道:“阿乐,在湘王府好好过,家里这个院子,也永远为你留着。”他的声音哽咽了起来。
卫通今天才突然发现,自己同妹妹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他记得最多的事,还是儿时几兄妹争东西的那些顽皮的小事。
卫乐的眼泪也淌了下来,她开始抽泣了起来。
在外院,老夫人带着一家老少抹着眼泪,看着卫乐出嫁。
刘霄上前行礼,“你们放心,阿乐嫁到湘王府同在卫府一样。”
“以后麻烦您了,湘王殿下,卫乐年纪小,她要不懂事冒犯了您,您派人来告诉我们,我们再好好教训她。”老夫人抖着声音叮嘱着刘霄。
“阿乐很好。”刘霄又行了一礼。
卫乐哭声更大了,老夫人沙哑着声音,“今天是好日子,乐儿别哭,三天后我们等你回门。”
季氏哭得双眼红肿,之前担心女儿定不了亲,现在女儿出嫁她像挖了心一样痛。
二夫人和卫宁也红着眼,用手帕不停拭泪。
卫轩红着眼挥手,“走吧走吧,时辰到了。”
卫乐被送上了花轿,刘霄递了她一条手帕,“阿乐,别哭了,一会眼睛会疼。”
“嗯。”卫乐才慢慢止了哭。
乐音又起,鞭炮炸响,媒婆大呼:“时辰到,启轿。”
前面是新郎骑着马,跟着是八人大喜轿,最后是见头不见尾,源源不断的嫁妆。
“……一百八十八,我的天,后面还有。”那人接着数,“一百八十九、一百九十……”
有人惊叹,“活了几十年,老头我这才真正见识了什么是十里红妆呀。”
卫乐听着外面的话,心里暗想,我自己的那些宝藏还没动呢。
本来卫府为卫乐准备的是一百八十台嫁妆,后有刘霄送了东西不少去卫府,加上几府添的嫁妆,和季大人这些年派人从扬州送给卫乐的东西。
卫乐出言劝阻,“嫁妆太多了招人妒忌,全送过去怕是有四五百台之数,留些在家里。”
卫轩也说:“就听阿乐的,的确是嫁妆太多了招人妒忌。”
卫府这才留下了一百多台嫁妆。
这十里红妆一共是二百八十台,好在湘王府够大,早准备了一所院子,来专门存放这些嫁妆。
卫乐在湘王府下了轿,刘霄引着她去前厅拜堂,坐在堂前的是长公主和驸马,他们代表长辈来观礼。
夫妻对拜后,卫乐被刘霄引入洞房,刘霄掀开卫乐的红盖头,见卫乐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秀丽,他看呆了眼,笑得合不上嘴。
卫乐害羞地低着头,眼睛只盯着刘霄喜袍腰间上的那块隐玉龙佩瞅着。
喜婆上前,将两人的头发各剪下数根,结在一起,放入一个锦袋里,再放到长枕下。
喜婆又往他俩身上扔着花生、枣子,口里大声说着:“大吉大利,早生贵子。”
随后又端了一碗饺子来喂卫乐,喜婆问:“生不生?”
卫乐咬了一口,她吐了出来,“生。”
围观的人哄笑了起来,“湘王妃大方,你要生几个。”
卫乐红着脸低下头再不说话。
喜婆拍手笑道:“哈,王妃自然是要生七个八个。”
“呃。”卫乐大吃一惊,吓得发出了声响。
看热闹的人又哄笑了起来,刘霄看着卫乐也止不住咯咯笑不停。
刘霄笑了一会对卫乐轻声道:“阿乐,我出去宴客,晚会再回来,你饿了先吃点东西。”
“好。”
刘霄出了院子,喜宴开场,卫乐的嫁妆还在往院里抬。
宾客们都在席间议论着,有位妇人大声道:“湘王妃这么多的嫁妆呀,我还以为惠王妃的一百八十台嫁妆就够多了,没想到湘王妃的嫁妆更多。”
有人拉了一下那人,看了一眼蜀王妃,大家转言说起了别的话。
那蜀王妃申氏沉着一张脸坐在席上,三个王妃,她的嫁妆最少,只有六十台。壹趣妏敩
连蜀王送到申家的迎亲礼,也被申家留了一半下来,说是给申氏的弟弟娶妻用。
嫁妆的多少,这还不是申氏觉得最丢人的事,先前送礼金时候发生的事,才让她恼羞成怒,心生恨意。
蜀王妃申氏不相信蜀王府的管家,她亲自拿着礼单去送礼。
她万万没料到,收礼的人当场拿着礼单就喝起来:“蜀王府礼金八百两银子。”
众人都转头惊讶地看着蜀王妃,这些官员皆为朝中二品以上,三位王爷的婚宴,他们都有参加。
这些人都知道一件事,湘王送了蜀王两次五千两的礼金,当时大家还说:“湘王殿下送这么大的礼,还是兄弟情深呀。”
有人说,“湘王还没成亲。”言下之意,送出去的礼金也能收回。
现在大家才见识了一件事,人不要脸面,不论身份,万事可为。
蜀王妃申氏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她坦然地看着那些盯着她看的人,反让那些人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接着,惠王府的管家上前送礼,他红着脸低着头,用极小的声音道:“惠王府的礼单。”
收礼的人又大声喝了起来:“惠王府礼金一千两。”
惠王的管家臊得恨不得就地扒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排队送礼单的人,眼睛都瞪圆了,感觉惠王和蜀王这两兄弟抠得连脸也不要了。
不说要添加礼金往回送,至少你得送人家送出的一样多的礼金吧。都同是王爷,同样有封地,何至于这么抠得当众出丑。
驸马也来送礼单,他暗暗鄙夷,这点银子也要省,可见不是成大事的人。
“驸马随礼五千两银子。”
“成侯随礼一千两银子。”
“大司马随礼一千两银子。
……
申氏恨死了外面那个喝礼金的湘王府师爷,要是不唱出来,谁会知道蜀王府送了多少礼金,她也不会当场出丑。
喝唱礼金是风俗,也是对送礼的人一种尊重。
像她这种别人送了礼,少还礼的人,还根本从没有遇到过。
有些家穷的人,收了人家的重礼,后来砸锅卖铁也要想办法筹去还礼。
别人收或者不收,那是别人的大方,你还不还礼,那是你的人品。
这事不久连宫里的皇上和婕妤娘娘也知道了。sxynkj.ċöm
有专门的一队内侍,源源不断将湘王府的事往宫里送消息。
皇上听闻卫府的陪嫁有二百八十抬,他笑道:“卫府大手笔呀,十里红妆嫁女儿。”
王婕妤点头感慨,“卫府给的嫁妆也太多了,不会把卫府给搬空了吧。”
皇上随口又问了一句:“蜀王府和惠王府送了多少礼?”
内侍如实禀报,“回陛下,蜀王府八百两,惠王府一千两。”
“什么?”皇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婕妤捂嘴大笑,“太好笑了。”
“丢人。”皇上气得脸一沉,“人家湘王怎么对他们的?他们这是在打发要饭的吗?”
王婕妤笑着劝道:“陛下,不要生气,卫氏的陪嫁是十里红妆,不在乎那几千一万两的礼金银子。”
这话让皇上越发生气,女方陪嫁这么多,他只赏了几抬的迎亲礼,这显得皇家太没脸面了。
皇上对王婕妤道:“爱妃,明天湘王夫妻进宫拜见,赏他们三万两银子,你替他们先保管着,以后再悄悄给他们。”
这笔银子是内库的存银,皇上本是打算,以后每年分给三个成家的儿子各一万两,为几个王府的开销补贴,现在他全给了湘王夫妻。
“谢陛下。”王婕妤站起身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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