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乐举办及笄礼的地方,在正堂东边的院子,外面还搭了一个大大的台子,四周围上帷幄,地方开阔。
一大早,二夫人就指挥着下人,往里搬运桌椅和器具。桌子摆放好之后,又在长桌上按顺序放着衣裳,每件衣裳叠好、衣领朝东,由北向南依次置于席上,席置于场地东侧……
及笄礼仪十分讲究,一点也不能有差池。
管家带人在大门迎接来客,季氏带着婆子们在内院迎接女宾。
卫姝来得最早,她一身全新的服饰,带着一群丫鬟婆子,满脸的喜气。
“长嫂。”卫姝行了一礼。
“阿姝来了。”季氏笑着道,“母亲在上院,阿姝去陪母亲。”
“阿姝知道了。”卫姝的女儿风歌定给卫通为儿媳,这两人是亲上加亲,比起普通的姑嫂,更加亲密。
卫姝进了前院,看着卫乐梳着一对发髻,她笑了起来,“哈哈,今天是最后一天看阿乐梳双发髻了,真应该叫阿通画下来。”
“姑姑。”卫通红着脸上前行了一礼,“阿通遵命,立刻就画。”
卫姝笑盈盈冲卫通点头:"嗯"
卫宁和卫通忙着叫人在桌上摆纸墨画起了画。
“姑姑。”卫乐上前行礼,被卫姝一把拉起,“来,看姑姑送给阿乐的及笄礼。”
卫乐笑着接过盒子打开,又是几件精致的首饰,“谢谢姑姑,阿乐很喜欢。”
“娘,您身体又好了不少呢,阿乐今天戴什么发钗?”卫姝给娘行了一礼,坐了下来,她被她娘禁了令不准回卫府,她感觉自己好长时间没见着娘了。
老夫人模棱两可地道:“一会吉日你就能看到摆放着的发钗了。”
“我猜是娘那支陪嫁的珠钗。”卫姝笑道。
有小丫鬟跑来说:“惠王府和蜀王府派了人前来,是两位妾,都是范氏。”
老夫人同卫乐对视了一眼,这两人打着王府的名号前来,怕是来捣乱的吧。
卫姝不满地说道:“听闻那江氏被蜀王关了起来,惠王妃生病在床。蜀王府和惠王府居然派一位小妾出来观礼,太失礼了吧,我们府又没有小妾,谁去接待她们?”
卫乐笑道:“叫聋婶去陪她们。”
老夫人笑了,“这个办法好。”
卫姝拍手笑了,“妙。”
聋婶是卫府一位家奴,小时候生病烧坏了耳朵,她在卫府干着最轻松的工作,不同人交流。
她的工作就是养猫,查看粮仓有无老鼠,捉赶各院子的老鼠,大家又叫她猫嫂。
有婆子去将聋婶拉来,换了一身衣裳,安排她站在两位王府小妾的身边。
听下人来报,客人全到了场,吉时快到了,卫乐和卫姝扶着卫老夫人往东院走去。
叶老夫人坐在正宾桌前,赞者是卫乐的妹妹卫宁。
丁氏带着女儿成夫人也来了,她们满脸的笑容。
范氏两姐妹恨恨地看着丁氏母女,嘴里嘀咕骂着。
“死老婆子,越混越好了。”
“总有一天会倒霉。”
“我们骂人会不会被这人听了去。”范琼看着身边的婆子问。
范霞看了一眼,瘪嘴,“放心,她是聋的。”
两人骂得更凶了,将卫府的人一个一个骂了一遍。
……
见卫乐站在台前,卫轩走上前充满感情地讲述着女儿长大成人,他有多么激动,女儿懂事能干,他有多么欣慰。
范霞咬牙切齿地骂:“那么好,怎么订不了亲呢?”
“呵呵呵,没有人要有什么好。”范琼脸带不屑地骂。
“哈哈,我来此,就是看卫乐的笑话,看她及笄了,还订不了亲。”
“一会走前,我们去嘲笑她一番。”
那个聋婶只是耳聋,她眼睛并不瞎,能从两人的脸色,和说话的口型,知道她们在骂主人。
聋嫂眼皮搭了下来,她装着上前倒水,在两位妾的衣衫上,悄悄抹了一点东西。
及笄礼有条不絮的进行着,卫乐在进行服饰的初加,她在屋里穿戴了一件简单的素色襦裙出来,受礼之后,再进行二加服饰,会用上发簪。
宫里前殿,王婕妤走了进去,她笑道:“陛下,能否给张圣旨。”壹趣妏敩
皇上抬头惊讶地问:“爱妃要张圣旨所为何事?”
“赐婚。”
“赐婚?谁?”
“阿霄同卫大小姐的赐婚圣旨。”
“果真?”皇上惊喜地看着她。
王婕妤拿出一支发钗,“订亲信物。”
“好你个爱妃,将朕瞒得紧紧的,今天你怎么又要赐婚圣旨呢?”皇上又有欢喜,又有不满。
“今天卫大小姐及笄,双喜临门。”王婕妤解释,“陛下,要公开了卫大小姐同阿霄订亲,你觉得会平安得了吗?”
皇上想了一下点点头,“还是爱妾考虑得周到,的确会惹出很多事端来。”
皇上提笔起笔来,洋洋洒洒写了圣旨,又叫人,“去卫府宣旨。”
“诺。”有公公上前取旨。
王婕妤递了一个盒子给公公,“你赶紧去,别耽误了卫大小姐的及笄礼。”
“遵命娘娘。”
卫乐梳好发髻,换好一身紫色底纹,红色长生花的三色锦制作而成的曲裾深衣。显得她的皮肤更为光亮,身段婀娜多姿。
卫乐从屋内走了出来,好多夫人小姐们都赞着,“卫大小姐真美呀。”
这时卫姝有些急了,她对母亲道:“发簪没摆上,阿乐就要用了,这可怎么办。”
卫老夫人镇定地看了女儿一眼,并没吭声,寻思着是不是应该把手袖里放着的,那一支珍珠发簪先拿出来。
作为一个当家老夫人,怎么可能不会提前做好各种应对准备呢。
这时有声音传来:“圣旨到。”
老夫人笑了,她把手从手袖里取出,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了身。
所有的人都面带惊讶之色,站了起来,整理着服饰。
卫乐的心里紧张了起来,她想到了在她及笄礼来宣圣旨,很有可能是给她的赐婚圣旨。壹趣妏敩
卫乐紧紧握着自己的双手,她抬头看了一眼父亲,见父亲一脸的茫然。
她又转头看向祖母,老夫人冲卫乐展颜一笑。
卫乐一下全明白了,原来是祖母……
那位公公见众人跪下,开始念起了圣旨,“兹有卫丞相长女卫乐,族茂冠冕,庆成礼训,贞顺自然,言容有则。是用命尔为湘王王妃。”
所有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卫大小姐不订亲的原因,根本是她早就有了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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