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尖叫，柳风铃的左手，被翟青鸾捉住：
“姐姐，流血了。”
“没事，不过是被针扎了一下而已。”柳风铃放下手中的活，脸色有些忧虑：
“也不知怎么搞的，今天老是心神不宁。相公不知在做什么？有没有出征？”
金胜曼很内疚，她不会刺绣，想让柳风铃教她。
柳风铃虽不是刺绣高手，当金胜曼的师父绰绰有余。
“王妃不用担心，殿下才智无双，无论有没有出征，那些事他都能应付。”
柳风铃心神不宁，第一想到的就是李寿，也不想想她老爹老妈。
在后面辆马车上，李明达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脸色有些紧张，将睡着的几人弄醒。
“我刚才梦到五哥了。”
李明玉小脸很无语：“这有什么，我也常梦到五哥。”
“不是，”李明达有些烦躁：
“我梦到五哥正在打仗，他中箭了。”
“啊！”李明雪惊叫一声后，赶忙将嘴捂住，在这里照顾她们的太医苗方说：
“公主，梦是反的，说明越王殿下很平安，不用担心。”www.sxynkj.ċöm
李明达点点头：“五哥哪可能会被他们所伤？我可能神经有点衰弱，才会做乱梦。你们别吵，我好好休息一下。”
李明达没能休息，队伍缓缓停下，这次没有大江。报信的侍卫说：
“王妃，前面有一群百姓。听说我们是唐军，想讨要些粮食。”
七八十个男女老少，背提担挑，一看就知道是逃难的人。
这些百姓，现在已是大唐的百姓，大家没无视。柳风铃问：
“你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她们这次来，将余香几女也带来。
柳风铃的问话，很快被红绫翻译出来。一个老头说：
“我们是瓮城的人，一直在打仗，朝廷将我们的粮食强征去，我们已没吃的了。准备去安市城那边看看，那里是大城，就算讨饭也能养活人。”
大家心里很不好受，这事有点打脸，她们这一路来，常吹李寿会如何善待治下百姓。
有些话几女没好问，金胜曼没顾忌，问得很爽：
“你们那里有没有被唐军占领？没人管你们吗？”
老头叹声说：“听说唐军占的地方，没吃的还可以去官府要粮要粥。我瓮城倒霉，占领我们的是新罗军。他们哪会管我们死活？我们去问要粮，他们说没粮了，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巴掌打在金胜曼的脸上，几女爽了。李明玉生怕这些人不认识，指着金胜曼：
“这位是新罗的金胜曼金大人，你们要是想告状，可以找她，她能替你们作主。”
“金大人，求你给我们作主……”
李明玉的话不用其它人翻译，有李明雪效劳。
一大群人，告那些新罗兵如何欺负他们。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听得金胜曼一脸怒火，对一个新罗将领说：
“陈将军，你亲自去一趟瓮城，一定要将这些事查清楚，严惩不贷。”
几女的热闹看爽了，李明达开始施恩：
“来人，给每个百姓，发五十斤粮食。”
所有百姓全呆住，五十斤粮食，就算李寿也不一定有如此大方。
全部跪下：“多谢金大人，多谢这位小大人。”
李明达皱了皱眉头，她倒不是因小大人发火。
这些粮食虽是新罗的，是李明达的主意。她指着柳风铃：
“大家起来吧！给你们说，这位就是越王殿下的大王妃，这位是二王妃。本宫是晋阳公主李明达……”
大家全又呆住，不止这些人，藏身在路边一块大石后面的年青人，看着正在享受谢恩的几女，用充满杀气的声音说：
“父亲在天有灵，让我寻到这个机会。老天保佑，让我手刃仇人的亲人，就算被活剐了我也愿意。”
……
李寿的伤还未好，已在关心如何瞒住两个老婆。
这天他喝下自己开的药，王修理高高兴兴跑来。
“殿下，丸都山城的人知道你遇刺的事，都很惶恐。现在大家小巷，谈的都是此事。有人还传言，你要屠城。许多当地百姓，已举家离开，听说还有被吓跑的士兵。”
王修理如此高兴，李寿差点没反应过来。
“又连累那些百姓流离失所，有什么好高兴的？向举贤答应没有？”
“虽答应了，但他说没一点把握。”王修理看不出有失望：
“他说了，要是再吓一吓，估计都不用暗杀谁了，许多可能会直接投降。他还出了个主意。”
杀了那么多靺鞨军，虽有伤天和，能让对手有个怕惧，李寿还是很满意。
“他想的什么办法？”
王修理看了李寿几眼，半晌才说出：
“向举贤的意思，让殿下装死。让大军穿着丧服，去包围丸都山城，搞出一副屠城的样子。那时劝降，估计会有不少人反水。”壹趣妏敩
李寿已失去和王修理说话的兴趣，可惜有些事，没兴趣也得做。
“别再想那些馊主意了，现在势已给向举贤造好，他应该能拉些人过来吧？”
这才是李寿的目的，城中的人越怕，他们的机会越大。
还算向举贤不笨，王修理说：
“他已在准备了，这次他的目标是一些将领。他说了，要是成功，能帮上不少忙。”
……
向举贤是个很小心的人，从他没派人去联系高桓文，就能看出。
甚至有一段时间，向举贤想就投渊盖苏文算了。
现在高句丽快灭国，投渊盖苏文的事，永远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此时向举贤正在一张酒桌上，面对两个他早就熟悉的人。仍不放心，正在试探。
“我高句丽现在这样子，只怕无力回天了。我们在此战死，几年后，还有谁能记得我们？”
向举贤说完，挤出几颗眼泪。衣袖擦拭，双眼偷偷在打量两人。
叫关奎的中年将领安慰：
“向大人不用担心，现在乙支元帅出山，定能打败唐军，复兴我高句丽。”
“关将军说得是，”另一个壮年将领接着安慰：
“乙支老帅当年打败数十万隋军，乙支元帅已得他真传，打这点唐军完全不用担心。我们就算战死，也是高句丽的英雄。”
如此自信？向举贤暗自担心：
“别人不知，你我岂会不知？朝廷调了数万人，去西面对付刘仁轨那支唐军。留在这里的虽有十几万，有不少是新兵，还得分散防御几支唐军。我们挡在这里，就是为乙支元帅赢得一些时间。现在李寿遇刺，岂会再给我们时间？”
说到李寿遇刺，两位勇士终于闭嘴。
现在丸都山城盛传，恼羞成怒的李寿要屠城。
百姓可以逃，军人只能在这里等死，大家已是人心惶惶。
李寿不愿装死，向举贤只有自己制造恐怖气氛：
“我还听说，李寿会将在这里对抗的所有官将统计起来。到时占领高句丽后，这些官将的家人也会被满门抄斩。”
“怎么可能如此？”两个将领被惊起，叫李少华的壮年将领说：
“唐国自诩仁义之国，李寿是皇子，岂能做出这种诛灭家人的事来？”
向举贤看了两个白痴一眼：
“他连屠城都能搞出来，还会和我们讲什么仁义？”
两人软软坐下，关奎擦了把额头：
“我们死倒没什么，向大人，你有没有办法，避免我们的家人受伤害？”
家人是许多人的软肋，向举贤终于踏出第一步：
“要是李寿没被刺还好，现在想避免家人受伤害？怕是只有听李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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