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原本打算再歇一日。
可经昨夜之事后,步青甲到是改了原来的打算,想早点回到京城。
不是为了赵柘,也不是为了自家人。
而是想尽早的看看曹凶见到自己之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昨夜那黑衣夜客的头目因被吓死,步青甲也没从那人的口中得知什么重要的消息,这让步青甲实属无奈。
“表弟,昨夜又有人要袭击我们吗?”当袁术见到外面的血迹,就明白昨夜发生了什么事了。
昨夜,步青甲一字未提,一言未说。
步青甲点了点头,“嗯,不过都处理好了。”
“表弟,可知道是谁指使的?”袁术紧张的询问道。
步青甲指了指京城,“曹家吧。在开封府境内,能调动如此多训练有素之人前来袭击我们的,除了曹家,还会有谁。”
“曹家尽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动手!!!”袁术惊怕了。
离着京城越近,治安就越好。
而开封府犹其。
敢在开封府境内动手的,不是胆大妄为者,就是无惧朝廷者。
而曹家,胆大妄为已经不能用来形容曹家了。
至于惧不惧朝廷,曹家会惧怕曹廷吗?这个答案是肯定的。
说话间。
驿站外匆匆跑来几名都头,很是慌张。
步青甲看向他们,又看了看袁术。
待那几个都头跑近后,袁术一脸的不快,喝声道:“为何如此慌张!”
“禀指挥使,昨夜,昨夜,昨夜我们贪杯,所有人都醉得不醒人事。可属下觉得昨夜有异,特前来禀报。”一都头低头回道。
袁术询问,“怎么回事?”
“回指挥使,昨夜我等入了此地的驻地后,那巡检说是我等从江南省远道而来,特意准备了些酒。指挥使你应该是知道属下的酒量的,一坛都不带醉的。可属下记得仅仅喝了三五碗后,就不知后面发生的事情了。所以,属下怀疑,昨夜我等宿醉,定是那巡检下了药。”都头很是怀疑的回道。
步青甲一听,心中更是明白了。
昨夜驿站外这么大的动静,驿站的人却是一个不见,好似聋了似的。
甚至。
在昨夜班操他们搬完尸体后,想叫来驿站的官吏出来洗地,可却发现驿站之内,不要说官吏了,就连一个仆役都不见。
而今,又听闻驻地那边的禁军全部被醉倒,这让步青甲更是笃定。
自己昨日来到建雄镇之后,曹凶怕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切,想趁着昨夜那一百多蒙面黑衣夜客,把自己留在这建雄呢。
想通这一切之后,步青甲更是迫切的想要尽早赶回京城,好看看曹凶见一自己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了。
都头的回应,让袁术很是不快。
禁军在出公务之时还敢喝酒,而且还是被人下了药。
这不。
袁术二话不说,对着几个都头就是拳打脚踢了起来。
之后,又去了驻地,一个个的训骂了起来。
太阳升起之时。
被训骂也好,还是被拳打脚踢的也罢,一众禁军在袁术的命令之下,又开始护卫着步青甲一系人等往着京城赶去。
走的依然还是水路。
至于昨夜的那些尸体如何处理的,步青甲不关心。
哪怕就是这建雄镇的这些官吏,亦或者是那巡检也好,还是那驿站的官吏也罢,步青甲根本没打算要对他们如何。
而正随着步青甲他们离开建雄镇之后。
建雄镇的一系官吏们都聚在了一起,很是后怕不已的。
知情之人,或许并不知道,步青甲还能活。
可一旦步青甲还能活,他们又开始害怕了。
而步青甲一声不吭的离去后,他们心中又多了些窃喜。
窃喜加害怕之下,不多时,建雄镇奔出数马,往着京城方向赶去。
对于这些不入流的官吏,步青甲都懒得费那口舌和时间。
明知道他们是受人指使的,也明知道从这些人的嘴中发现不了什么问题,更是知道,即便自己给这些官吏上了大刑,也是无计于事,自己又何必费这些时间呢。
再者。
这里是开封府。
步青甲说来也无权在此地下令拿人。
更是无权过问任何诸事。
朝中情况如何,步青甲并不知悉。
如朝中情况复杂,步青甲要是在建雄镇拿了这些官吏的话,不要说开封府府衙的人不会袖手旁观,怕是朝中的那些人,更是不会让步青甲好过。
过了崔桥镇,直抵咸平县。
到了咸平后,步青甲他们又下了船,登了岸。
到了此地,就不能再乘坐船只回京了。
虽没有明文规定,到京的官员不可能乘坐船只回京,但所有的官员好似都明白这个潜规则一样,所有人官员只要前往京城者,都会在离京最后一县之后,改换成马车马匹。
其形成这样的潜规则,说来也是因为皇朝的太祖皇帝。
当年。
皇朝的太祖皇帝还非皇朝的皇帝之时,领着兵马打下一个若大的皇朝,后黄袍加身,名不正,言不顺的。
为了彰显自己对正统的尊敬,皇朝的太祖皇帝每每抵达开封府附近后,不管是乘坐马车也好,还是乘坐船只也罢,均会换成马匹回京。
后来。
皇朝建立,所有皇朝的官吏们,好似都遵巡着太祖皇帝的这个行径。
在进京之时,全部改为马匹。
到了后来,官员们怕辛苦,马车也开始乘坐了。
就这样的潜规则。
说来,有人遵守,有人不遵守。
不过,朝廷并没有人会在意,更是没有人会去追究这样的小事。
步青甲不想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被朝中的人攻讦,故尔改换成马匹。
就连自己外婆舅祖父这般年纪,也如步青甲一样,全部改换成马匹进京。
虽说老人家辛苦,但这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再加上咸平县离着开封府城也仅剩下最后的六七十里地。
这一夜。
步青甲他们依然住在驿站。
而这一夜,又如在那建雄镇一样,出现了袭杀者。
不过。
这一次的袭杀者,并没有建雄镇那么多,仅仅只有三人。
子夜时分。
三名又是一样装扮的黑衣夜客出现在驿站之外,而驿站之中的官吏们,依然如往一般,好似早知会发生什么似的,要么早早的就离了去,要么早早的躲在某间被关得严严实实的房间内,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三名夜客虽着了黑衣,但却未蒙面。
来者胆大到根本不惧步青甲记住他们的面容,更是不惧步青甲是不是知道他们是来杀人的。
当这三名黑衣夜客一出现后,步青甲好似早已料中一般,早早的就在驿站的驿楼之上,与着班操师徒二人等着了。
“步小友,还是让我这个弟子去处理吧。”班操见又有人来了,直接说话。
步青甲轻轻的摇了摇头,“你们观战吧,这次由我亲自动手。我到要看看,他曹凶所请的杀手,到底都是些什么货色。”
在建雄镇,那夜客的头目,听阴觉说,也仅仅只是一个三品而已。
而如今,在咸平县北的驿站外,所来的这三个所谓的高手,到底是何境界,何以敢跑来杀自己。
难道他曹凶不知道,他曹家的子嗣曹正玄,可是一个正正经经的五品小高手,他何以会派一个三品过来杀自己,难道他不知道,三品仅仅只是凡武境最低下的存在吗?
步青甲又哪里知道,曹凶他何以会知道江湖中人的境界身手如何区别的。
他只想花钱雇些杀手来除掉步青甲,好报他曹家的仇罢了。
况且,他曹凶又非江湖中人,他根本不可能清楚江湖中太多的事情。
步青甲内气一动,从驿楼之上飞了下去,直直的落在驿站之外。
当步青甲从驿楼上飞下来那一瞬间。
三名黑衣夜客顿归如临大敌一般。
“夜半三更身着黑衣,非贼即盗。不过,我到是知道你们来此是冲着什么来的。本官步青甲,你们来到此,定是为了本官来的吧。”步青甲见那三人眼中显露惧色,就知道这三人的身手,怕是不会太高。
三名夜客心中紧张,“前辈,我等亦不知道乃是前辈,还请前辈大人不计小人过。”
“呵呵,大人不计小人过。你们都要来杀我了,本官何以要不计?如本官要是不会点会武艺,你们怕是早就领着本官的头颅,去向你们的主子领赏去了吧。身为江湖中人,却是受雇于普通人,真是丢了我江湖中人的脸面。说吧,是谁指使的你们,说出来,本官或许会好好考虑考虑留你们一命。”步青甲冷笑。
三名夜客更是紧张了,“前辈,我们也是受命于人,还请前辈看在晚辈不知的份上,放过我等。”
“即然不想说,那就到阴府去向阎王说吧。”步青甲抽出铁剑。
三名夜客见步青甲抽出了铁剑,相互看了一眼后。
瞬间。
三人内气一动,双脚踏地,往着三个方向逃窜而去。www.sxynkj.ċöm
不过,这三名夜客的并不会轻身术,也还做不到飘,或者飞的状态。
可就算是不会轻身术,可人家那一踏地,人就已是去了三丈之外了。
从这三人的身法上,步青甲可以肯定。
这三人的身手境界,怕也只有上三品的身手而已。
三人虽分三分方向逃窜。
步青甲冷笑一声后,直接追向一人。
驿楼上的班操师徒二人见三人分三个方向逃窜,心中怕步青甲怪罪他们不拦截,直接飞下驿楼,分追二人。
不出片刻。
三人就被提到了一块,“说出你们的指使人!”
三人好似知道自己的结局,闭口不言,哪怕阴觉的剑都已经架在一人的脖子上,三人都视死如归的模样。
步青甲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班掌门,你可否能看出来,他们出自何门何派?”www.sxynkj.ċöm
班操摇头,“看不出来。他们所使用的兵器也好,还是剑法也罢,均是我未见过的。”
步青甲不再询问,向着阴觉切了一下手后,直接回了驿站。
又是一日清晨。
一大票的人马,直奔京城。
当步青甲他们一离开咸平后。
咸平的县令等人,相互看了看后,立马就离了去。
不多时。
数马从咸平奔出,往着京城赶去。
如建雄镇那般。
傍晚。
步青甲一行人终于是在天黑之前,抵达了京城的东门之外。
趁着城门未关,步青甲都不派人进城去通禀,直接入城。
当步青甲他们一行人一到城门口之后,城门的将士纷纷看将上来。
交换了身份手令,步青甲他们这才入得城。
可随着步青甲他们一入城后,那城门官立马就飞奔而去了。
入了城。
步青甲一大家子直接往着城西北的的周家行去。
袁术他们自然是不能同往,直接去交差去了。
步青甲回了京,袁术他们也就不可能再跟着步青甲了。
赶往江南省给步青甲传旨的内侍,同样也得回宫复命交差。
而此时。
曹家。
曹凶一脸沉色的坐在曹家的正堂之上,额头上的皱纹越来越多,越来越深,脸色也变得无比的沉。
自打步青甲他们从江南省离开,他曹凶就一直关注着步青甲的行踪。
而最近几天。
他更是时时刻刻都想知道,步青甲是不是死了。
可当他听说步青甲好端端的过了建雄镇,又过了咸平县,并且回了京之后,曹凶心沉了。
同时。
心中也多了些害怕的情愫了。
“父亲,那姓步的小儿回京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曹凶的三儿子曹正逸一脸的担忧。
他能不担忧吗。
建雄镇的袭杀也好,还是咸平的刺杀也罢。
这一切的事情,都是他曹正逸受他父亲的指使,派人前去的。
而如今。
步青甲不只好端端的,更是回了京了。
曹正逸就算是再不聪明,也能知道,自己派去的两批人,怕是都失了手,甚至有可能都死了。
曹凶脸色阴沉得很,双手都带着些许的颤抖,“回来了就回来了,难道他姓步的还敢杀了老夫不成。”
“父亲,大伯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要是大伯回来了,那姓步的何以敢杀正冲正玄他们。父亲,不如,你再写封信去给大伯吧。”曹正逸心中是真的害怕。
他爹都怕了,他又哪能看不出来自己老爹的害怕。
自己老爹都害怕得双手颤抖,曹正逸已是明白,自己曹家此刻正面临着有史以来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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