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胖爷介绍来第一桩生意,牧杰突然找上门来,他一身白衣走进来棺材铺,我们正在吃饭。
江爷说:“牧兄弟来了,媳妇你再拿一副碗筷出来。”
我站起来,对牧杰礼貌点了下头,转身回厨房拿碗筷,担心主食不够,又回头烙了几张大饼。
一顿饭,他们两人沉默无言。
等吃完饭,江爷对我说:“媳妇,你准备一下,跟爷走一趟!”
正收拾桌子的我愣了一下,不等我回答,牧杰突然冷声:“不行,她不能去。”
我一下子陷入两难,不好夹在中间,只好问江爷:“爷,是要去做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吗?”
江爷沉稳郑重的声:“很重要,爷想带媳妇去见家人。”
我笑意盈盈,内心其实有点羞涩,但一想,谁还没个赶鸭子上轿,头一回呢!
我擦了擦手笑道:“好,爷你等我收拾一下!”
我正准备回屋,牧杰突然横在我前面,那双看似忧郁的眼底尽是排斥跟冷漠:“你不能去。”
我为难的看着江爷,我知道他们两个关系很好,甚至相处的时间比我这个妻子还要长,可是我看望自己的公公婆婆,他为什么要阻挠?
江爷站在后面看着牧杰说:“她入了我江家大门,是我江九生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江家人。”
“牧兄弟,我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最后一句警告意味浓烈。
我拨清脉络,虽然江爷认可我对我好,但牧杰是跟他多年的好兄弟,我也相信他不会害江爷。
我对牧杰说:“给我一个不去的理由,而且必须是真心的。”
牧杰第一次认真的看着我,半晌过后他冷淡的说:“你会害死他,这是你们的命。”
我踉跄往后一步,眼睛睁大看着江爷,拒绝他的帮扶自己站稳。
我看着牧杰一字一顿:“我不懂,我虽然身世离奇,带着百鬼来求江爷娶我进门,但我从没存过一丝一毫伤害他的心眼,怎么证明你的话不是空穴来风?”
牧杰阴郁的眼神直勾勾逼着我看向他的眼睛:“他的第一口金棺给了你,在你之前他曾发誓,此生不会献祭金棺,他破了誓言,导致龙冢气散,龙门随时打开,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够了!”
江爷一声大吼,怒红的双眼带着失望与心疼。
他站在我跟牧杰中间铿锵有力的声:“我娶了她就要对她负责,我爱她把她放心里疼着,这是我一直想做愿意做的事情,牧兄弟你若觉得是为我好,那就尊重我这个兄弟的选择!”
牧杰闭上眼睛,无力的感觉说:“这一声兄弟,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
牧杰睁开双眼迸发出强烈警告看着我:“如果她敢伤害你,我会毫不犹豫除掉她。”
男人之间的博弈战总是无声又充满硝烟,我用坚定的眼神看着牧杰说:“只要江爷不背我,弃我,叛我,我楚云烟哪怕自绝,永不会伤害他半点星子。”
江爷握紧我的手,传递给我他的力量,心疼我说:“媳妇说哪门傻话,爷整个人都是你的,要杀要剐都是你一句话的事,爷乐意给你助兴。”
我瞪了江爷一眼:“不许乱说胡话。”
说完,我弯腰继续收拾桌子回厨房,再回屋收拾起自己,拿起新年刚做的那件兔绒袄子,披了件浅色羊毛外套,用江爷刚送的的梨花木簪把长发盘在脑后,对着镜子端详一会,露出一个大方温柔的笑脸。m.sxynkj.ċöm
虽然公公婆婆已经不在世,但江爷第一次带我去看他们,我总要打扮体面正式些才算一个合格的媳妇。
我提着一个小篮子装香火纸钱走出来,江爷见到我的第一眼,眼睛又黏在我身上不放,他走过来手不老实的搂着我腰肢:“媳妇,爷有点想了...”
我轻推开他:“别这样,我们还要出门呢。”
他继续凑上来,低哑的声暧昧不清:“不出门行不行?”
我严声拒绝他:“不行。”
江爷只得休势作罢,把我的篮子放下来:“媳妇这个不用带,你带上平时的那个布包就行。”
我的布包就是用来装绣符跟屠龙刃的那个,江爷提醒我带它出门,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爷你再等我一下。”
等我拿布包出来,江爷身背杀生刀腰佩铜钱剑在院子中央等着我。
我们关上铺门的时候,胖爷刚停好车在门口,看到我们:“江九生,我正要找你呢!”
“谈了笔大买卖,对你来说小意思,看个风水就能赚这个数。”胖爷伸手比了五根手指。
江爷心无旁骛:“没空,回来再说。”
“你们干嘛去?”
“我有车,送你们一程。”
江爷没客气报上地址,直接带着我坐上后座,牧杰坐副驾驶。
车上,胖爷好像有些激动:“江九生,你们家真是深藏不露啊!”
“要不是这事动静太大,我还真想不到你竟然是龙冢后人。”
江爷合上双眼,没说话,胖爷自觉无趣,便安心开自己的车。
颠簸中,我有点晕车昏昏欲睡,被外面的一阵低吟嘶鸣声震醒了我。
发现车停在一座巍峨高山脚下,不时有几个打扮异样的高人来往上下山,好像在找寻什么。
我走下车仔细听这嘶鸣声,浑厚低沉,余音荡气回肠,这是龙吟声?
但这声音却不似我在与蘑菇人打斗拔出屠龙刃时,那道龙吟高亢有力,这道龙吟苍老衰弱,就像一条生命抵达枯竭的老龙在弥留之际发出悲鸣。
胖爷看热闹悠哉的说:“江九生,这么多人到你家寻宝呢。”
江爷没说话,拿了东西就开始上山,有几个人注意到我们,鬼鬼祟祟跟在后面。
江爷悄声对我们说:“跟紧点。”
然后他步伐开始加速,几个拐闪成功把那几个人甩远,我们来到山顶,看到山下的人兜兜转转却找不到入门。
江爷把杀生刀定格在半空,以手代笔在上面画写龙语,最后杀生刀插在山顶上,一个洞口开了出来,江爷拔出杀生刀,第一个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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