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大公鸡我赶紧去帮渐渐体力不支的媚儿。
“媚儿,快把老太太引到外面,我有办法!”我把门打开对媚儿喊话,自己先一步退到外面找准位置。
正午的太阳光照正是最强烈的时候,我从身后拔出那把两面磨得发亮反光的菜刀,反光点对准从屋里爬出来的老太太的眼睛。
然而我心太急,下手过早了,老太太的一只斗鸡眼被菜刀照瞎后躲回了屋里不肯再出来。
“老妖婆你出来啊!”
“来打本小姐啊!”
“你敢不敢再跟本小姐大战三百回合!”
媚儿在门外蹦跶起来指着屋里挑衅骂敌。
现在是秋天的季节,这么好的日照错过了时辰就没有,我心里也焦急。
不一会,只听到屋里老太太一阵凄厉的悲叫,我抬头望去,老太太缩在床底抱着大公鸡双目流出了两行一白一红的液体。
我震惊了!
一个躯体不完整,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认不出来的老人,居然会为了一只鸡而引发共鸣情绪。
由不得我动容许久,老太太放下公鸡悲壮的从屋里爬冲出来,直奔向我!
她要找我为了大公鸡报仇!
老太太爬得太快太乱,爬过门槛时腹部的衣角扯烂下一块,此时她的肚子已经空空如也,干巴腐烂只剩下一副风干骨架。
柱子的媳妇看见了人一软就晕倒地上!
“哇塞,老妖婆你身残志坚啊!”
“烂成这样还能跟我打好几个回合。”
媚儿佩服的夸赞老太太壮烈!
而我没有任何表情,右手捏着一枚古老绣花针站在原地,千钧一发之际,稳准狠扎在了老太太印堂,她瞪着一只斗鸡眼看着我死不瞑目。
老太太轰然倒塌俯趴在了地上,眼睛朝着柱子两口子方向。
我朝柱子走过去:“柱子,你母亲生怨死怨都很重,你真的不愿意火烧她一了百了吗?”
柱子坐在地上抱着他媳妇艰难选择,最后对我重重点头嗯了一声。
我叹口气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老太太:“去准备一副棺材,让你母亲躺着舒服些吧!”
把老太太安置好在灵堂,我与柱子两口子坐在桌上谈话。
“你们要想老太太能够入土为安,就必须告诉我实话,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们!”
柱子抹了一把脸真情流露:“我爸走得早,就我妈一个女人带着我长大,小时候过年杀只鸡,我妈舍不得吃一口,都留给我吃,能吃好几天!她总想着她儿能出人头地,报答孝顺她!”
“我娶了媳妇以后,忙着种地打零工挣钱养家顾不上她,她一个人孤单又跟我媳妇为些小事吵闹。”m.sxynkj.ċöm
“日子久了,没办法!”
“我们就分家让她自己过,她经常说养儿不如养只鸡,抱着还暖和。”
听到这里,我明白了。
“鸡不过六,狗不过八,大公鸡被你母亲当儿子放身边养,沾了人气,早能听懂人话,行为举止自然也惟妙惟肖。”
老太太是真的把那只大公鸡当亲儿子养,倾注心血照顾,哪怕死后都担心她的鸡儿子没饭吃,让它吃自己的肉。
柱子媳妇一犹豫还是说:“小郞今年五岁,那只鸡确实养过了六年!”
我盯着柱子媳妇看着她的眼睛说:“鸡跟儿子只是她的生怨,老太太到底怎么死的?”
“就,就是那天她的鸡儿子不听话飞上屋顶,婆婆拿着梯子踩上去人就掉下来了!”
“后面我还照顾了她一个月,谁知道...”
谁知道老太太早就不是人了!
柱子媳妇胆小柔弱,我注意到她复述老太太死因时上半身没有变化,但被桌子挡住的下半身歪斜着,手还抓着柱子手臂很害怕的样子。
“你们确定老太太是死于意外而非他杀?”
我猜测到一个可怕的想法手在袖子里狠狠攥着,眼睛直勾勾盯着柱子两口子不放。
柱子猛的站起来,觉得我怀疑他感到不忿:“就是她自己搬梯子上屋顶抓鸡摔下来的,我是她亲儿子,能干出这伤天害理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吗?”
我也站起来,正色道:“那就好,想要你母亲入土为安去投胎,今晚她的生怨死怨一并了结。”
我顿了下,很认真的说:“但是,不说实话的人,后果自己承担!”
柱子媳妇听到后神色一变呼吸紧了紧,我看着她不说话。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柱子两口子还是没有任何对我坦白。
我进去灵堂,里面全是纸扎出来的老物件,木墩凳子,草编席床,四方八仙桌跟几个陶罐子!
老太太已经换上寿衣躺进棺材里,她瞪着一只独龙斗鸡眼另一只全是凸爆的眼白,眼睁睁着死不瞑目,印堂扎着那枚古老绣花针。www.sxynkj.ċöm
我看了下旁边玩石头的小郞,笑着朝他招手:“小郞,刚才我教给你的还记得吗?”
小郞天真稚嫩回答:“记得的,喊奶奶妈妈就跑出去院子玩爸爸教给我的游戏。”
我摸了下他的头:“游戏马上要开始了,小郎。”
我拿出一件老太太曾经为柱子缝过的衣服,扯了一根线出来细细捻在老太太印堂的那枚绣花针上。
“慈母线,游子衣,以孝子王大柱之名召曰慈母李氏,回魂。”
我拔出绣花针快速的在老太太印堂插了一根引魂香,退到帘子后面观察。
渺渺烟雾在老太太头顶缭绕,不一会,老太太的鬼魂从棺材里坐起来,她走下棺材看到地上的孩子满眼慈爱!
“小柱,我的乖孩子。”
小郞穿着柱子小时候的衣裳抬起头来,喊了一声妈妈就跑出去院子玩。
老太太看着门口外的小郞,高兴的说:“今天过年,妈妈给你杀鸡吃。”
说完老太太就进了一间纸扎的厨房,那里面的摆设跟她们母子小时候生活的一模一样,但只有那只大公鸡是真的。
等老太太端着一碗炖鸡肉出来喊柱子吃饭,真正的柱子穿着青年时的衣服,头发跟胡子也跟当年一样,从门外走进来。
“好香啊!妈妈做的鸡肉儿子咋吃都不够。”
柱子有些哽咽回忆当年的情景,触目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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