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府的马车停在了靖远将军府的停车处,虞兮娇扶着周夫人下了马车。
“见过周夫人,见过虞三姑娘。”才下马车,就听到一个柔和的声音,一抬头,居然是许诚的那位表妹。
虞兮娇细细的眯了眯眼睛,看这位的样子,身后跟着二个丫环、二个婆子,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是府里的千金,而不是寄住于此的表姑娘。
“周夫人,这是我们府里的表姑娘姓秦。”一旁的婆子忙介绍道。
这就是要纳进来的妾?周夫人上下打量了秦月怡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往里行去。
“虞三姑娘,又见面了。”秦月怡特意退后几步,对着虞兮娇眨了眨眼,颇有几分相熟的味道。
就好像两个人以前相交莫逆似的。
虞兮娇仿佛没听见秦月怡的话,脸色不变的扶着周夫人往里走,秦月怡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委屈的狠狠的瞪了虞兮娇一眼,她身边的一个婆子轻轻的推了推她,示意她跟上,秦月怡这才紧走两步,跟在虞兮娇的身后过去。
靖远将氏夫人秦氏在客厅中见了客,众人行过礼之后,分宾主落座,秦夫人坐在首位,她边上是秦月怡,柔顺的低眉顺首坐着,这位置其实不算是个客位,应当也是主位的侧位,虞兮娇坐在周夫人的下首位置。
“听闻许公子病了,我们侯爷吩咐我过来看看许公子,不知道可不可以?”周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微笑着看向秦氏。
“这个……恐怕不太方便。”秦氏低咳了一声,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
“有何不便?”周夫人笑问。
“诚儿病的不轻,现在还躺在床上,周夫人虽然是长辈,必竟……有些不太方便。”秦氏含糊的道,脸容愁苦。
周夫人是长辈,而且年纪还不大,许诚又是一个成年的男子,若对方躺在床上,的确有所不便,但也不是说一定不能见。
必竟担着长辈的名头,况且还可以让秦氏相陪。
“有劳秦夫人相陪可行?”周夫人也是有备而来,微微一笑答道,这段时间周夫人适应的不错,对于和一些身份相当的夫人交往,也没了太多的怯意,举止落落大方。
“这个……还是不太方便。”秦氏摇了摇头,还是拒绝了,“侯爷和夫人的心意,我们心领了,等诚儿身体好了之后,必然会到侯府谢过。”
“病的不轻?”周夫人反问。
“正在医治中。”秦氏含糊的道。
“大夫怎么说?”周夫人又问。
“得好好养养,身体不好,最好……有什么喜事可以冲一冲。”秦氏也知道周夫人今天过府来,不只是探病一事,话犹豫的提到了正题,看得出秦氏也是被逼无奈才说的,抬起眼睛愧疚的看向周夫人。
冲喜?一个好理由,虞兮娇眼睫微微落下,静听秦氏说话。
来之前请了一位太医过来,有病看病,没病请一位太医过来也可以当个见证,至少太医是男子,比起她和周夫人更方便去见许诚。
太医身份不同于一般的大夫,既然来了必是要进去看看的。
“要冲喜才行?”周夫人一愣,急道,这代表问题很大,若是冲的不好,可就麻烦了,耽误的就是大姑娘一辈子的将来,这可不是小事。
“大夫是这么说的。”秦氏无力的道,“要求就在这几天内,我们想着和府上大姑娘的亲事,是正经的大事,也不能草率了,况且我儿现在还病着,不知道……会如何,如果真的……有什么,府上大姑娘也就被我们给耽误了。”
秦氏说到这里长叹一声,用帕子在眼角轻轻的抹了抹。
秦月怡头也低了下来,同样用帕子抹着眼泪,客厅里的气氛一时间悲怆了许多。
“我们也是没办法,原本想着这事先不告诉府上,可现在……周夫人来了,我若再不说怕是会生了误会,可如果把两家的亲事提前,到时候……可能误了府上大姑娘的终身,但诚儿现在又等不得……”
秦夫人两难的一摊手。
这话还真的是站在宣平侯府说话的,没成亲如果许诚出了事情,虞竹青虽然名声不好,或者将来亲事有耽误,但至少还有希望,不需要在将军府里守寡,但若是嫁进来,基本上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这事……大公子同意了吗?”周夫人试探着问道。
“诚儿现在病的不轻,现在也只能如此,有时迷糊,有时清醒,我也实在没办法,听人说冲喜法子好,就想到这么一个法子,诚儿清醒的时候也是同意的,说是不能耽误了虞大姑娘,若真出了事情,至少……至少府上大姑娘还没事。”秦氏说到这里难抑悲伤,偏过头哭了起来。
秦月怡也跟着低声落泪。
这姑侄两个人哭成一团,周夫人傻眼了。
虞兮娇目光淡冷的看着秦氏和秦月怡,方才进门就遇到秦月怡,秦月怡一副主人家的样子,分明就是过来给下马威的,而今又悲伤的哭成一团,看着像是真的似的,却偏偏因为秦月怡之前的那一出,让人品出几分虚假来。
若真到了这种时候,秦月怡又哪来的心思到自家面前张扬?
“将军夫人,我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虞兮娇温和的声音打断了这姑侄两个悲伤的哭泣。
秦氏先反应过来,急抹了抹泪痕,“让虞三姑娘见笑了。”
就算秦氏因为靖远将军不在京城,往日走动的人少,不知道一些事情,但虞兮娇要嫁给齐王世子的事情,她还是知道的。
“夫人,您是长辈,原本我不应当这么问,但事关我大姐的终身,又不得不问问清楚,如果有失礼的地方,还请夫人原谅。”虞兮娇上来礼数很周全。
“虞三姑娘客气了,请讲。”秦氏温和的道。
“听夫人的意思是,许公子恐怕不成了,现在让府上表姑娘冲冲喜,也是尽人事听天命的意思?”虞兮娇问道。
虽然说秦氏方才话里有这么一个意思,但听虞兮娇这么明白的说儿子“不行了”,秦氏眼底还是流露出一丝不喜,有些恼意。
“虞三姑娘说的是。”秦氏没好气的道,差点没绷住。
“府上表姑娘愿意为妾,愿意冲喜?”虞兮娇看向秦月怡。
秦月怡站了起来,含泪悲声道:“月怡是表哥至亲,小的时候又和表哥一齐长大,情份不同,只要能救表哥,月怡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怡儿!”秦氏大为感动。
“姑母。”秦月怡哭的像个泪人儿一般。
虞兮娇不耐烦看这对姑侄作戏,摇了摇手:“秦夫人,我现在想问的是,靖远侯府的意思是要和大姐退亲,要和府上这位表姑娘结亲?”
秦氏最早的时候的确是这么打算的,但后来定下虞竹青后,许诚怕她闹妖娥子,特意对她表示虞竹青背靠宣平侯府,还是安和大长公主认定的亲孙女,现在又有两个要嫁进皇家的妹妹,对于靖远侯府大有好处。
想到一年有一大半时间在边境的夫婿,秦氏也不愿意儿子将来也是如此,如果媳妇娘家有力度,儿子在外试练几年就可以早早的调回京城,那可是大好事。
为了这一点上,秦氏也不愿意真的和宣平侯府闹生份,这一次也就只是纳个妾的事情,自己把侄女带到京城,原本是当媳妇的,如今只能为妾,已经很对不住她了,不过也是秦月怡自己愿意的,秦氏觉得这样是两全其美的。
她是真没想退了两府的亲事。
转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让侄女进门罢了,秦氏觉得这样已经很委屈了侄女,先让侄女进门,也可以先让侄女生下儿子,以后将来也可以有个依靠。
没想到虞兮娇上来就说这么重的话,一时间脸色僵住。
秦月怡一看自家姑娘的脸色,立时知道不好,忙转向虞兮娇:“虞三姑娘,我姑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怕耽误了虞大姑娘,如果冲喜不慎,所有的事情都有我担待着,如果……如果有好转,两家的亲事依旧,也不会误了大姑娘终身。”
这话说的极是委曲求全,再看秦月怡脸上挂着的泪痕,越发的让人觉得眼前的姑娘是个好的,又是一心一意的为了许诚。
秦氏听着连连点头,看着秦月怡的样子越发的柔和、疼爱。
“秦夫人,觉得令侄女说的对?”虞兮娇抬眼看了看秦氏,又看了看秦月怡,不为所动的问道。
“虞三姑娘,你还小不懂,此事让周夫人说吧。”秦氏觉得虞兮娇咄咄逼人了一些,脸上已经有了几分不悦。
“将军夫人,我过来的时候父亲曾经叮嘱过我。”虞兮娇没理会秦氏的话,继续道,唇角微微的勾了勾,“如果我们说的不妥当,父亲自会过来自己向将军夫人说问清楚,两家的亲事是断是续,也在父亲的一言之间。”
这话秦夫人不乐意听了:“怎么会是宣平侯一言之间,这分明是我府上的事情,而且我也是为了令姐好,总不至于让你大姐这几天直接嫁进来吧?”
这么直接嫁进来,不但草率而且让人觉得轻慢,代表靖远将军府看不上虞竹青,也代表了虞竹青可能一辈子在这位秦夫人面前抬不起头……
“秦夫人如果这么想,那还是两家退亲吧?等我父亲过来把之前的礼全部送还,也让人看看将军府为了纳妾,背信弃义,做出这等无耻无义之事,看看将军夫人是不是能一手遮天,把这意思奉达天听。”虞兮娇脸色一沉。
不想再和秦氏周旋,直接把底盘给她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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