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宛音绘画的时候,玉丽月陪着虞兮娇说话,听着屏风后面传来的说说笑笑声,张宛音一阵气苦,第一个绘画,如果可以,她绝对不愿意。
第一个画得如何,是后面的参照,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是第一个的错处,后面的都可以以她为参照。
好不容易画完,张宛音看也不看自己才会的画,转身接过玉碧送上的暖手炉,眼底已经有了怒意,手几乎要被冻僵了,原本不大的风仿佛一下子吹到了骨子里。
“娘娘,还要不要磨墨?”玉砚问道。
“磨吧,玉姑娘马上就要用了。”张宛音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神色已经如常。
玉砚磨好墨,等到玉明月过来,恭敬地退在一边,把位置让给玉丽月的丫环。
玉丽月看了一眼,找了一枝梅花,聚精会神地画了起来。
选一枝梅花,应景又简单。
忽然听到楼梯处又有脚步声上来,听这脚步还不只一个,楼梯处上来怀宝,身后跟着几个小厮。
“奴才见过端王妃,见过虞三姑娘。”怀宝笑嘻嘻的上前行礼。
“这是……为何?”张宛音看了看小厮手中的东西,问道。
“端王殿下说这里太冷,若是当风绘画,冷着几位女主子,怕是不太好,提议让我们世子给过来挡一挡。”
“挡一挡?”张宛音脸色沉了下来。
“那边的窗户太大,正对着窗口画,恐怕不妥当,我们世子之前没想到,世子以前想绘画的时候,都是如此的,却忘记了女主子们都是女子,身体娇弱,是我们世子的不是,世子让奴才过来补救。”
怀宝笑着交待了清楚。
一边让小厮去挂垂帘。
玉丽月停下笔,看到几个小厮来挂垂帘,脸上露出笑意,索性重新退到屏风后面,坐下休息等着挂完。
虞兮娇眼眸扫过张宛音,看到她冰寒的脸色,不动声色的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正好,不烫正暖,还没轮到她到窗前绘画,其实真不冷,又有屏风在,她这里的距离也远。
“这窗的确太大了,大冬天的这么当窗绘画,是真冷。”玉丽月喝了几口温暖的茶水才缓过来。
张宛音脸上也缓缓地露出笑意,“方才是真冷,若是我们王爷早些想到就好了。”
早知道她方才怎么也得拖延一下,等着王爷提议过来挂垂帘。
只恨她今天是第一个画的!
等玉丽月画完,虞兮娇并不急着过去画,又陪着玉丽月和张宛音说了几句后,这才起身到窗前。
知道张宛音和玉丽珠都挑了一枝梅花画,虞兮娇坐在位置上的时候就已经看好,挑的并不是最出色的,也不是最起眼的,从她的这个位置看过去,这支梅花甚至不是当窗的,斜斜的伸在外面,却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她也没有只选这一枝,又看了另外的一枝,都是在边上的,基本上不是张宛音和玉丽月选的那种。
虽然偏着,但也极柔媚,那点点红梅出现在一些雪色中,别有一番风味。
轮到她之后,选定之前看中的目标,几乎是一挥而就。
比起张宛音和玉丽月两个就快了不少。
才觉得冷的时候,已经画完,转身回来,明月手脚伶俐地收拾了桌面,带着画回来,整个过程都极快,张宛音觉得自己和玉丽月才没说几句,虞兮娇居然就好了。
“早就听闻虞三姑娘自小在江南谢氏长大,与诗画一途极有造诣,果然有大家风范。”张宛音微微一笑,恭维了虞兮娇一句。
虞兮娇坐下,袖口落下,接过明月送过来的手炉,两个暖手炉,原本就比别人一个暖的多。
“端王妃说笑了,其实只会一些简单的画作罢了。”虞兮叫含蓄一笑。
“听闻江南谢氏才学之士最多,能不能劳烦虞三姑娘跟我们说说?”玉丽月笑问道,亲自替虞兮娇倒了一杯热茶,推过来。
虞兮娇道过谢之后接过,喝了几口才放下。
“我的手炉也给虞三姑娘用。”张宛音把手中的手炉送过来,脸上关切。m.sxynkj.ċöm
“多谢端王妃,我还好,端王妃方才画的时候找,有没有冷到?”虞兮娇的手虚推了推,柔声问道,“端王妃若是还冷,用我的吧!”
说着把自己手上的暖炉推出去。
“方才的确是端王妃画的时候最长。”玉丽月把的手中的暖炉也跟着推了出去。
张宛音原本含笑的脸闪过一丝阴沉,但随既一闪既逝的消失在笑意中:“多谢两位妹妹,我还好,就是怕虞三姑娘,原本身体就不好,方才又绘了画,若是伤了身体,可就不好了。”
“多谢端王妃,无碍的,”
三个人客套了一番之后,各自收回暖炉。
“虞三姑娘,江南谢氏比王氏如何?”张宛音微笑道继续问道。
王谢之争,在儒家之争,但也因为是儒家之争,看似简单,其实这背后的意思很不简单……
王谢极盛之时,曾经撼动朝纲。
而今虽然没有那么大的能力,甚至于不管是王还是谢,都偏安在一处,再不是曾经极盛之时。
但即便如此,王谢之名在文官中还是极负盛名。
王谢两家的子弟不少,任高官的虽然不多,但这比例极大,分布在各地做学政的,有许多都是王谢两家的子弟,至于一些不姓王、谢,也和这两家关系密切,向来以弟子自诩,虞兮娇当初能得到一个免试入学的通知书,也正是因为王、谢地位的超然。
“端王妃,我在江南的时候,祖母对我极好,舅舅、舅母也极疼爱我,但若是其他的,还真不懂,我只是一个后院的弱女子,其实能知道的并不多。”虞兮娇淡淡的笑道,神色客套却很疏淡。
“听说王谢关系不睦,是不是真的?”张宛音继续问道,很是好奇,“会有王府的人上门做客吗?”
“不清楚,我只是客居。”虞兮娇神色不动,话题虽然是随意的提起的,却莫名地让人觉得有些刻意。
不明白张宛音提这事是什么意思,自然不会露出任何一句实话。
“没看到过王府的人上门吗?”张宛音道。
“端王妃,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虞兮娇收敛起脸上的笑意,一脸正色,“如果外祖母府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请端王妃告之!感激不尽。”
“这……怎么会有事,我就是随便问问。”张宛音噎了一下,忙笑道。
“端王妃,真的没事吗?”这一次轮到虞兮娇半信半疑了,目光不安地落在张宛音的脸上“如果有事情,还请端王妃告之,我……必感激不尽。”
虞兮娇目光紧紧地盯着张宛音,仿佛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端倪。
“虞三姑娘,我真的只是随便问问,如果虞三姑娘不愿意说,就算了。”张宛音之前因为第一个画强压下的火气,这会又被虞兮娇撩拨了上来,差点失控。
脸上的笑容已经挂不住。
如果问这话的是其他女子,她或者就信了,但是虞兮娇她不信。
想到眼前的人是虞兮娇,张宛音忽然清醒过来,醍醐灌顶,整个人蓦的清醒过来,虞兮娇若是好对付,玉佩之事现在也不会被搅和的云里雾里。
收敛起既将涌上的怒意,张宛音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神色诚恳之极:“虞三姑娘,此事真的只是意外之语,如果虞三姑娘觉得我问的不妥当,我向虞三姑娘表示歉意。”
说着站起身就要向虞兮娇行礼。
虞兮娇急忙起身,抢在她前面行礼:“端王妃,我是关心过分,以至于失了分寸,还请端王妃见谅。”
见她如此,张宛音只能扶了她一把:“虞三姑娘,此言差已,也是我……的错,原本就是闲话一番,却惹得虞三姑娘如此不安,都是我的错。”
“是我的错。”虞兮娇坚持。
张宛音更见真挚:“是我提起的话头,正巧昨日看到了王府的姑娘,方才突然之间就想到了她的事情。”
“端王妃是无心之失,虞三姑娘也是关心过甚,你们两个都站着,我可坐不敢坐下了。”玉丽月站起身,笑着调侃道。
一句话,大家都笑了,而后一起坐了下来。
“端王妃说的王姓女子,莫不是那一位?”玉丽月显然也知道了些什么,意有所指的问道。
“就是那一位,这也是昨天的事情……不知道怎么的就说到了谢氏,倒是让虞三姑娘受惊了。”张宛音坐下后,感叹了一声,“此事说起来,也真是……”
话说到这里没再说下去,言犹未尽。
玉丽月点点头:“其实当时是说定的,现在突然之间来这么一出,也的确是怪的很,怡王现在还在边境,没有回来,这是珍妃娘娘的意思吗?”
“不清楚,都在这么说。”张宛音摇摇头,很是困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现在没有旨意下来,应该也不算数,玉二姑娘知道多少?”
没再一味的对着虞兮娇,张宛音终于不再盯着她了。
“这……我也只是听到传言,最近有一段时间没进宫去。”玉丽月摇摇头,表示此事她也不是很清楚,也只是听了传言而已。
听她两个说的热烈,虞兮娇没急着问,拿起茶杯,缓缓地喝了一口茶水,目光含笑看着这两位。
没问,只是静静地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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