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宛音睡不着,齐军就在城外,南唐的救兵还没到。
“皇后娘娘,您可以睡了!”玉砚见她站在窗前,只穿了一件轻薄的衣裳,拿起边上的披风盖在她身上,劝道。
“南唐……怎么还没有人来?”张宛音自言自语。
“皇后娘娘,应当快了,之前说必然成功的,当初老侯爷可是给他们送了一大批财物过去的。”
玉砚道。
说起这批财物,张宛音更加气闷,转身在椅子前坐定,看着面前的灯光叹了一口气,“怎么就不见影呢!”
两块玉佩,是镇南侯府传下来的,只要两块玉佩放置在一处,就可以找到父亲当时留下的地方。
父亲的人拼死回来,告诉了母亲这件事情,但其中一块玉佩却失落在乱军之中。
玉佩成对,上面父亲用隐形的药水留下地图的,唯有镇南侯府自家的药水,才可以在两块玉佩上的地图显露出来。
自己手中的那块,半幅地图已经到手,还有一块在虞兮娇的手中,可是到最后,她也没能从虞兮娇的手中得到。
只恨自己当时做事不果断,直接把虞兮娇骗出门,把人带走就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是自己顾忌太多。
“贵妃娘娘。”外面忽然传来声音。
“贵妃娘娘这个时候突然到凤仪宫何事?”一个嬷嬷斥责的声音,张宛音身边的人,但随即一个闷哼,声音自全无。
张宛音脸色大变,蓦地站起身。
殿门被重重地推开,虞玉熙带着人进门,金玉和两个雄壮的内侍,一看这两个内侍的模样就不对。
宫里留下的内侍,无一不是战战兢兢,特别是到凤仪宫前。
宫里缺失了大部分的人手,凤仪宫里留下的宫人也不多。壹趣妏敩
“贵妃娘娘,这个时候过来……有什么事情?”张宛音看了看张宛音,又看了看她身后的两个内侍,温和地问道。
“见过皇后娘娘。”虞玉熙侧身向张宛音笑嘻嘻地行了一礼,不待她免礼,已经起身,上前两步。
玉砚脸色大变,蓦地挡在张宛音面前,斥道:“贵妃娘娘请自重,皇后娘娘在此!”
“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虞玉熙笑了,笑得太甚,剧烈地咳嗽起来。
“娘娘!”金玉急忙伸手扶她在边上的椅子上坐定。
虞玉熙好不容易缓过来,伸手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皇后何不坐下,我们两个好好谈谈,自打进了宫,还没有好皇后娘娘好好谈谈,也没有好好恭喜过皇后娘娘。”
其实不只是进宫后,进宫前两个人的关系也不好,暗中没少交手,往往还是以张宛音的失败告终。
如果不是张宛音自己捏着太后这张底牌,在端王府的时候,就差点让虞玉熙踩在脚下。
戒备地看了看虞玉熙,张宛音也笑了,“本宫有些冷,不知道能不能让本宫先去添件衣裳再和贵妃好好说话。”
来者不善,张宛音很清楚。
“皇后何必回去添衣裳,让宫女去取就是。”虞玉熙笑嘻道,态度温和,话说的却一点都不温和。
张宛音定了定神,在当中的位置上坐下,知道今天绝对不会善了。
“贵妃自己的身体也要保重,若是冻着了贵妃,皇上怕又是会心疼了。”张宛音柔声道,没有因为虞玉熙的出言不逊恼怒。
“皇上会心疼吗?可能是的!”虞玉熙笑了,仿佛笑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的停不下来,笑出了眼泪。
张宛音心往下沉。
“皇上的确会心疼的,娶了这么多的妻妾,却是一个会生的都没有,皇上还真……是特别的心疼,很疼很疼。”
虞玉熙终于笑完,接下了这段话。
张宛音蓦地站起身,大惊:“贵妃何出此言?”
“不明白吗?”虞玉熙抬起眼睛,看向张宛音,两个人面对的时候,虞玉熙向来病病弱弱,这时候却让人觉得凌厉,一字一顿的道,“皇后娘娘,此后也不可能再生下子嗣,和现在的皇后一样,一身无子,最后给他人做嫁衣裳。”
玉后随着玉相一起出事,现在坐在在太后位置上的是端王的生母,之前仿佛没什么存在感的德妃。
“你……你胡说什么……”张宛音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慌的,上下牙床打架,目光阴寒的锁住虞玉熙,眼底控制不住的怨毒。
“怎么?坐不住了?皇后娘娘还真的沉不住气,你看我,知道这事之后,不是很安静吗,什么事情也没有。”虞玉熙不以为然地侧头看了看她,似乎想把她看得更清楚,嘲讽的意思很明显,“连太后都敢谋害的皇后娘娘,胆子怎么这么小?”
“你胡说!”张宛音暴怒。
“也对,不是的!”虞玉熙笑了,“现在是太皇太后,就不知道现在太皇太后还活没活着?”
“虞玉熙,你想干什么?”张宛音用力地平息着心头的怒意,握紧拳头,虞玉熙来者不善得很。
“告诉你一个秘密。”虞玉熙笑得越发的灿烂,她原本就长得好,比张宛音好看许多,灯光下越发的让人觉得美艳。
张宛音眼底狠狠一抽,眼下的处境很不妙。
“你之前买了不少的药末吧!都给太皇太后用了?她现在应该很听你的话吧?不过这药末用得多了,再听话也只是死人一个,身体越来越不好,病了而后就死了!”虞玉熙仿佛说到什么令人心喜的事情,笑的很得意。
张宛音机灵灵打了一个寒战,这事知道的人很少,钱老夫人甚至都不知道她。
“你别这么瞪着我,是不是觉得这事很隐秘?其实我原本也是不知道的,那天不是你带着我们去参拜了太皇太后吗?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就会发现药膳的事情,真是熟悉的味道,原来还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虞玉熙笑得前呼后仰,早就失去了往日的气度,用帕子在唇角按了按,斜睨了一眼张宛音,“谁能想到皇后娘娘居然敢做这种事情,那时候的皇后娘娘还只是一个端王妃,还曾经是在太皇太后膝下长大,如果没有太皇太后,就没有现在的皇后娘娘,皇后还真是一个心怀恩义的人。”
张宛音向来对人标榜她是重情义的,太皇太后当年养过她,她是感恩的,到如今哪怕已经是皇后了,张宛音还一直在太皇太后处服侍,尽心尽力,就算是德妃,也觉得张宛音是一个重情义的。
“皇后……心这么毒,皇上知道吗?”最后虞玉熙又笑着反问一句。
“你放肆!”
“我是不是放肆,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怜皇后费尽心机最后什么也没得到。”虞玉熙拍拍手,“你就算是挑的皇上把我缚上城墙又如何?最后,你还不是先我而死!张宛音你机会算尽太聪明。”
“你想干什么?”玉砚紧紧的护卫着张宛音。
虞玉熙手一挥,金玉上前,一把推开玉砚,玉砚也是个会武的,手一伸挡住,只是她没想到金玉居然也是一个会武的,两个人一来一往就打了起来。
张宛音缓步往后退。
两个内侍抬步上前。
张宛音转身就跑,一边大呼:“救命,救命!”
“皇后娘娘,再喊也没用,你这里原本就没几个人,这会已经全死了。”虞玉熙笑道,不紧不慢的看了看窗外,
“疯了,虞玉熙,你疯了。”张宛音才到门前就被抓住,急得尖声大叫起来。
“疯了?是不是觉得康庄大道就在面前?”虞玉熙的脸一半在灯光下,一半隐在暗影中,“其实,胜是胜不了的,皇上怎么可能胜得过齐王世子,说他们是乱臣贼子,其实我们才是……皇上的位置原本就不正。”
虞玉熙站起身,从内侍的手中接过剑,把张宛音的脖子处拭了拭,张宛音吓的尖叫起来,这个时候她哪里还顾得上皇后的体面,皇后的仪态,哭的脸都花了,哀求道:“虞玉熙,你放了我,只要你放了我,你做皇后,我当妾,只要你放了我。”
“放了你?谁放了我?”虞玉熙嘲讽的道。
“皇上一定会放了你的,他最宠爱的就是你,除了你谁也不行,我……我只是一个小女子,没那么大的本事的。”张宛音求饶。
“他推我下水,给你腾出正妃的位置,他给我下药,免得我先生下子嗣,他现在还要把我推到城墙上,给他拖住齐军,皇上真是宏恩浩大。”虞玉熙笑道,眼底黑雾涌动,祖母和母亲花了那么大的心血,陪上了几代人,最后的好处都让张宛音得到。
她如何不恨!
手中的剑狠狠地往张宛音脖子上一抹,血喷溅而出,喷在她的衣襟上,张宛音才张嘴,却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眼睛暴睁之后,头无力的垂下。
“皇后娘娘。”玉砚悲痛地大叫。
“杀了她!”虞玉熙嫌弃地抹了抹胸口的血渍,转身往外走,两个内侍一拥而上,三个人对付一个,没几下,玉砚便倒地气绝。
“娘娘,现在……现在怎么办?”金玉战战兢兢的出来,外面倒了一地的都是宫女、内侍,还有两个婆子。
“走吧,外祖母是南唐的大长公主,我……也是南唐的公主。”虞玉熙笑道,拍拍手回头看向后宫,她离了大晋还能回南唐,她可是南唐皇室血脉,以后想嫁什么人不可以,外祖母的人说得对,她血脉才是最尊贵的。
宫门大开,虞玉熙当门而立,笑容畅快,一箭当胸而来,笑容僵硬在脸上,抬眼间看到的是封兰修愤怒扭曲的脸,身子重重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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