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小国抬起头来看着我,然后说道:“哥,你咋来了。”
我看着小国说道:“你终于喊我哥了,这次不跑了。上次你在火车站速度挺快的。”
小国笑了,说道:“哥,我怕你把我弄回家。再去工地干活。”sxynkj.ċöm
我说道:“去工地干活,不很好吗,出力挣钱,比在这里出卖尊严强吧。
你真的不负责,把老婆孩子一扔就跑了,你算什么男人。
家里什么事都不问,你看看你在这省城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都替你害臊。
你现在就跟我走,跟我回家,把家里的事给承担起来。
你和小华比一比,现在小华已经在工地成了包工头了,能独当一面了。你看你,啥时能长大。”
小国听着我对他的批评,他低下头。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递给我。
我接过来,他又掏出一支再放到自己嘴里。
小国给我点上烟,然后说道:“哥,我给你说实话吧,我真不想回去,回去一点意思都没有。到工地干活,我吃不了那个苦。
我一想回到家里面对二英和同庆,我心里就不舒服。
疯疯颠颠的这日子真没有法过了。
哥,我欠你的,你给我三千块钱买三轮车,也让我给赌输了。
哥,你打我挨着,骂我听着。可是我就是不想回兰陵。
如果你强制让我回去,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看到小国说话认真的样子。
看样子,他真不想回去。
我说道:“那三千块钱的事,算了,你赌输就赌输了,但是你这样跑了算什么。
在省城要饭也不回家,你不想二英,难道同庆你也不想吗,那可是你的孩子。
还有姐姐,天天都在念叨着你。
小国,你咋变成这样了呢。”
小国摇摇头说道:“哥,我给你说实话,这同庆我一点都不想。我也不亲他。我有时会想姐姐。其他人都不想。
我已经这样了,我回不去了。哥,真的,你发你的财,你走你的路,你别再问我行了吗。”
我说道:“小国,这是什么话。咱是亲兄弟,我怎么能忍心让你在省城要饭为生呢,跟我回去,如果你不愿意在工地干活,我可以安排你到齐河矿上班的。
现在能挣钱的路子多的是,我们不能这样要饭为生。”
小国把手一摆说道:“上什么班,哥,我这个人自由惯了,受不了约束。
别说让我上班,就是给我县太爷干,我都不想干。
我这样挺好,每天吃不愁,花不愁。
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我什么心都不操。谢谢啊,我给你磕头,保佑老板发大财。”
小国正说着话呢,有人往小国的盆里扔了一块钱。
小国赶紧给这个扔钱的人磕了一个头。
我恨不得把小国的盆给扔了。可是,我已经过去那种暴躁的脾气。
我要看看小国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回去,当乞丐真的有那么幸福吗。
小国磕完头之后,便在地坐了起来。
小国笑道:“哥,我说得可能你不明白,我这个人最大愿望,就是自由没有人约束地活着。我感觉这个要饭比较适合我。
在这里,天天我不用劳动,只需要磕头就行了,你看这一会我就收入有十几块钱,到了晚上,我还能挣的更多。
哥,你不要看不起我们这些人,我们可不少挣钱。
等到晚上,我请你吃饭。”
为了劝回小国,我只好答应他。
我从小国的跟前站起来,我不能在他面前蹲着否则影响他的生意。
小国继续他的表演,继续给过往的人要钱磕头。
不一会小国的盆里又增加了十几元。
行善的人真多。
大家口袋的钱多了,谁也不差这一块两块钱。
有些年轻人还有扔十块钱的,看来还是年轻人更大方。
在快六点的时候,突然有人在地下通道口,喊了一声:“城管来了。”
小国这时直接从地上站起来,拿起自己的盆,然后拉着我的手,说道:“哥,我们快走。让这些人抓住,就会被遣返。”
我跟着小国朝通道外跑着。
跑出通道外,小国拉着我去了火车站的一个小胡同。
他把盆里的钱仔细地数着。
小国笑道:“哥,今天收入有七十块钱,够我请你客,走,哥,跟我去吃饭。”
我心里说道:七十块就乐成这样,还要靠出卖自己的尊严。真的没有意思。
我跟着小国继续往前走,很快出了火车站。
到了一个城中村,也许为了拆迁,这个城中村里到处都盖着房子。
小国在城中村找了一个小餐馆。
然后对老板嚷道:“一个鱼火锅,一瓶二曲酒。”
老板在屋里爽快地答应着。
这个餐厅非常的脏。吃饭的人和小国大多数是同行。
看样子他们都住在这里。
小国同这些人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我在一张桌子前坐下,小国给我拿来了筷子和盘子。
上面都有油污,我只好用纸巾擦着。
不一会老板给端来一个火锅。里面炖着鱼块和各种青菜。
小国拿二曲酒给我倒了一碗,自己也倒了一碗。
小国端起碗来说道:“哥,没有想到,我们弟兄俩在省城相遇,来欢迎你。”
我端起碗喝了一口酒,这酒非常的不好喝。
我只能忍着陪着小国喝,我早就没有喝这样的酒了。
小国笑道:“哥,是不是喝不习惯这样的酒,你来了,我才要的成瓶的酒,平时我们只喝散酒。”
我看着这些人,他们真的都要自己去打散酒喝。两块钱一杯。
人多了餐馆里热闹起来。壹趣妏敩
大家都乱哄哄地喝着酒,然后各自谈着挣了多少钱,那里的路口好挣钱等话题。
我对小国说道:“你们这里不少人啊。”
小国说道:“这里的人都不固定,来去自由,你明天不想干了,就可以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吃完饭喝完酒,回到窝里一睡,什么事都不想,多快活啊。我真喜欢这种日子。”
看着小国那一脸满足的样子,我真想打他,你在这里自由了,可是家呢,自己的老婆孩子一扔都不问了。
我看着屋里的其他人,有的比小国年龄大,有的比小国年龄小,他们都是有手有脚的人,全部都不干活,都这样活着。
这样的人真是无语了。
我脑子在想怎么把小国给劝走。
小国说道:“哥,给你说,我们赚钱的路子不指这一条。除了平时磕头求财外,我们还有其他的路子。”
我有些不明白地问道:“还有什么路子。”
小国说道:“我们还可打听消息,因为我们四处流窜,大家在晚上都交流信息,有用的信息可以卖钱。
甚至上面的信息我们也能打听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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