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凯冲回家,伤心地趴在方向盘上。
唐云兰在客厅看电视。下午蓝凯打电话说不回来吃饭,她悠悠闲闲一个人下了碗饺子,边织毛线边看电视。蓝昆新房装修好后搬了过去,她的工作更简单,每天就是打扫卫生和蓝凯吃饭。蓝凯靠得住在家吃的也就是早饭,中午在公司,晚上则要听他通知。
听到外面汽车声,唐云兰奇怪地走到落地窗前,见是蓝凯的车,心想这个时间不早不晚的,是吃过了还是没吃?她等了一会儿,不见蓝凯下车,走到车边向里张望。
蓝凯沉浸在痛苦中。从广州回来,他设计了无数遍送钻戒的场景,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局。赵林激动的面容和凌思思温和略带羞涩的样子交替出现在他脑海,咬噬着他的心。
看到唐云兰向里张望,蓝凯清醒过来,下车直奔自己房间。
唐云兰在后面喊:“你吃过晚饭了吗?”
蓝凯没有回答,冲进房间,从里面锁上。
唐云兰跟到楼上,想敲门,手在半空中停住,自己是保姆,能做什么?在蓝凯门口站了一会儿,回客厅织她的毛线去了。
晚上9点,凌思思从康复中心回到小区。蓝凯不问青红皂白调头就走,她也有些生气。
凌思思在家门口向蓝凯家看了看,蓝凯房间是黑的,客厅是黑的,只有保姆房有灯光,难道没回来?
他误会而去,心情肯定很坏,会不会去喝闷酒?会不会醉倒在外面没人知道……
她有些担心,犹豫一下,走了过去。
唐云兰开了门:“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凌思思问:“他在房间?”
唐云兰说:“在,我看他神情不对,晚饭也不知道吃了没有。”
凌思思说:“你休息吧,我上去看看他。”
来到蓝凯房间,她轻轻敲了两下:“小凯,开门。”
片刻,蓝凯打开门,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思思,这么晚了,有事吗?”
“小凯,刚才你误会了,你听我解释……”
“我没有误会,你也不需要解释。”蓝凯打断了凌思思的话,语调静的像一潭死水,脸色冷的像一团冰。
凌思思被噎的不知说什么好,沉默一会儿,有些吃力地说:“小凯,赵林看天气不好,送我到康复中心,他是喜欢我,可我都跟他说清楚了。”
“你有必要跟我说这么多吗?谁喜欢你,你又喜欢谁,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
“小凯,你如果认为我哪里错了,可以说,这样拒人千里,只会让事情越来越复杂。”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再说,我有资格说吗?”
“你能不能不说这些负气的话。我知道刚才的事伤了你,可那真的是你误会了。”
“你们手拉手相对倾诉,谁看到都不会误会,请不要考验我的智商。”
“赵林一激动拉住我的手,我总要给他留点面子吧,我一直在婉转地拒绝。”
“你接受也好,拒绝也好,是你的权力和自由。”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
“那你应该去找讲理的去。”
“小凯,你太过分了。我们从小到大,你从没有过爱的表示,没有过承诺,也没有过要求,我真不知道我们到底算什么关系……不要说我和赵林没有关系,就是有关系,你也没有权力指责我。”面对蓝凯的生硬冷漠,凌思思又气闷又委屈。
“越说越奇怪了,我指责你了吗?你和赵林爱怎样怎样,我说什么啦?”
“你是没说什么,可比说什么更让人受不了。你的样子、你的语气,就像从冰窟里出来的,冷得伤人。”凌思思欲哭无泪。
“对不起,我的心冷透了,说不出有温度的话。你说的不错,我是没有说过爱你,没承诺过什么,那是因为我认为一切都在彼此的默契中;那是因为我心中曾经有过一个小小的结,它缠住了我的心;那是因为我这些年一直在打拼中,没有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大洋彼岸那不确定的感情。现在滑稽的是,当我认为我确定的时候,当我把心中的结放下的时候,当我准备把蓄积了多年的感情倾注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是自作多情,简直就像个小丑。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温暖,你走吧。”蓝凯转身走到窗前,给了凌思思一个背。
“你难道要用一场误会终结我们的感情?”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简直不可理喻。”凌思思转身跑出蓝凯的房间,冲下楼梯。
唐云兰站在楼梯口,见凌思思冲下来,知道俩人谈崩了,拉凌思思没拉住,追出门:“思思,思思——”
凌思思站住。
唐云兰走到凌思思身边:“思思,现在都在气头上,肯定没好话。等小凯冷静下来,你们再好好谈谈。”
凌思思伤心欲绝:“我是想和他好好谈谈,可他什么都听不进去。”
唐云兰把凌思思拉到蓝凯汽车旁,指着里面的鲜花:“思思,小凯对你很上心的。下午打电话回来,说晚上要陪你去看你爸爸,还说要在你爸爸床前宣布一项重大决定,他高兴得什么似的,是这些日子以来最高兴的一天,我也为他高兴。谁知他伤心地回来,一个人坐在车里发呆,不是我出来,还不知道坐到什么时候。思思,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真的很伤心。你给他点时间,他不是小气的孩子,会想通的。”sxynkj.ċöm
凌思思看着车里的鲜花,心里的气恼消了一半,可想到刚才蓝凯绝情的话,又心灰意冷,痛苦地说:“唐姨,这回我们俩可能真的完了。”
蓝凯站在落地窗前,同样心灰意冷地看着凌思思走进家门。他拿下墙上的吉他,忧伤地唱起那首多时不唱的老歌《往事只能回味》:
时光已逝永不回,壹趣妏敩
往事只能回味。
忆童年时竹马青梅,
两小无猜日夜相随。
春风又吹红了花蕾,
你又增添了新岁,
你就要变心像时光难倒回
我在梦里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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