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琅国的公主殿下,此刻的气势不输男子。
她选择作为她哥哥的身份出使程国,那必然是做好了心里准备,她代表的是那个霸气又不可一世的霸主琅国。
而你小小程国屡次侵犯挑衅我的盟国青国也就罢了,居然敢明目张胆夺我琅国王心仪的美人,还敢发来请帖邀请参加你国太子与美人的喜宴。
虽说区区一个女子而已,可公然的挑衅便是大忌,既然你程国如此胆大妄为,那势必要给些颜色,否则如何扬威全境。
这可怕的“贺言”让洹羽心中突然有些暗自庆幸,若是当初她和宁时私奔成功,到了谯国定了亲事,那这丧钟岂不是要敲到青国头上,这账岂不是记在宁时头上了。
不过本来各国之间就是有着微妙的平衡,她就如同一枚小小的硬币,不小心掉到了哪一边,打破了平衡,就会将这看似平静祥和的一切表现打破。
不过,她只是个引子而已。
毕竟很多时候,想要征讨一个国家只是想找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而已,夺人所爱这个理由,说不上冠冕堂皇,却也显得真情真性,颇有浪漫色彩。
历代枭雄,都爱用美人作为一切不义之战的由头,好像把这一切归结给红颜祸水,好过坦白他们的无尽的贪婪和泯灭的人心。
一直以来,琅国盘踞着勺之境整个西境的几乎四分之三,历代的积累和尚武的传统让它愈加强盛,近年来更是一家独大,想要一统勺之境之心昭然若揭。
琅王显然信奉古书兵法,一直以来与相距最远的匙海之滨青国交好,不仅是遵照远交近攻之术,也是因为青国同样兵强马壮,且后嗣昌盛。
而临近的几个国家,确实也适宜拿来开刀,稍微强些的程国,继承人是个从未真正上过战场,只会躲在一堆暗卫背后耍阴招的病秧子,谯国更是孱弱得连个真正意义上的继承人都没有,而神秘的蜀国,女子掌权,在琅王看来也是不足一提。
如今也确实如琅王的计划,最弱的谯国已灭,洹王失踪,孤女沦落为筹码彩头,周旋于诸国贵胄之间。
蜀国内乱刚平,新王尚幼,举国休养生息,掀不起风浪。
唯有程国,虽不敢正面挑衅,却屡屡暗戳戳侵扰青国的沧江沿岸。
若说灭谯国是琅国授意,青国出兵,那此次青国因沧江之乱,向琅国提出联纵之请,琅国也不能搏了宁王的面子。
再说,那个明面上公主遇刺事件,究竟何人所为,相信琅王猜来猜去也是会猜到程国身上吧,加之谢笛豢养暗卫,更加坐实了他居心叵测。
所以这一切迹象表明,刺客很可能就是程国的暗卫。
但琅国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再加上要身份对换这种操作,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也就不能将其拿到台面上来作为声讨的最佳筹码。
那这一次,这位琅国的公主与宁时一同来此,是真的只是来敲警钟,还是已经当成了鸿门宴,准备摔杯为号了。
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好似风暴中心那诡异至极的宁静。
身处风暴最为中心的洹羽,此刻有些惴惴不安地看了看身侧的谢笛,不知他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然而他竟神态自若,并无半分恐慌之色。
甚至在感受到了洹羽的不安的目光之后,竟隔着厚厚的大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仿佛在安抚她。www.sxynkj.ċöm
他这一刻应该是又把自己当成了他的阿姐谢笙了吧。
弟弟长大了,在面对外界的危险时,也可以做姐姐的依靠了。
“琅王的贺词,本殿收下了。”谢笛云淡风轻道,“如今宾之初筵,舞乐未歇,杯盏尚盈,吾以嘉宾之礼待之,若汝以势凌人,逆天道而为,则终有势尽反噬之日。”
谢笛这话说得文绉绉的,却也极为明显地表达了程国的立场。
洹羽没想到这样一个病秧子,虽不会武功,却也又一份傲骨,能说出这番不卑不亢又直击对方痛处的反抗之言。
这是所有弱势者对强势者的呐喊。壹趣妏敩
此刻洹羽竟觉得自己是代替谯国跟程国站在了一起,他们都是被欺负的一方,如今谯国已灭,程国将塌,他们同病相怜。
立场的转变,人性的复杂,让你永远无法只从一个角度去看待一个人。
所以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只有永远的利弊和敌人的敌人。
也许宁时已经对此刻自己待在谢笛身边的原因猜到一二了吧。
可是就算理解又能如何,还是站在了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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