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上台前,顾一野把他精心准备的小本子交到了胡杨手里,说是让她先保管,下台后再来拿。
胡杨看着顾一野离开的背影,手不断拨动着书页,她在犹豫要不要看。
“算了。”在低下头的那一刹那,她将本子关上了。
她胡杨不是那种偷窥别人隐私的人,就算那个对象是顾一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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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一野站在舞台的灯光下,欢声歌唱,极力表演,垂眸去看台下,见到那个空了的位置,他的笑险些维持不住。
那里本该坐着为他鼓掌欢笑的人,可现在却不见了。
他有些不信,抬眼巡视着礼堂的各个角落,最终只确认了一点,她真的离开了。
胡杨……
炊事班后厨
高粱手拿大勺,从蔡班长手里接过切好的辣椒,倒下锅和着肉翻遍,再起锅,动作一气呵成。
蔡班长端着菜盘子忍不住夸道:“没想到你小子手艺这么好,没白吹牛。”
“我高粱说话从不吹牛,您赶紧给首长送去吧,凉得快。”
话音刚落,门突然开了,在满是油烟的房间里,胡杨的出现衬得高粱像个灰头土脸的小矮人。
蔡班长左右看了一眼,没说话,端着菜盘子离开了。
高粱反应过来,脱下围裙,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来了?前面联欢会结束了?”
“没呢,不过也快了,你在这里忙活了一晚上?”
“不然呢,也不知道秦大炮怎么想的,非要让我来,顾一野和江南征的演出我都没看成,以后没机会咯。”
胡杨听他抱怨,时不时地点点头,看着桌上剩下的菜,冷不丁说了一句,“你不会报复秦大炮,给他下毒了吧。”壹趣妏敩
高粱闻言,登时睁大了眼睛,反应过来笑道:“下毒的活儿我做不来,泻药倒是可以来点儿。”
胡杨看着高粱说话时眉飞色舞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你笑什么?”
“高公子亲手做的饭菜,就算下了泻药,首长们也得吃,不吃那就是不给面子,等来日降他们级,给你做饭吃。”
高粱知道胡杨在说什么,她是这个部队里为数不多看得起他的人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比我还能说,刚才你叫我什么,高公子,这个称呼好听,文雅,以后多叫几声来听听。”
胡杨撇开眼,略显嫌弃地说道:“大老粗一个,要什么文雅。”
高粱一听不干了,凑近到胡杨跟前,打量一番,笑道:“你现在啊,就和我一样,晒这么黑,多吃点儿水果吧,还可以白回来。”
说着,高粱从手边的篮子里挑了好大一个青芒,塞在了胡杨的手心,见她反手要推回来,抬手指着她,命令道:“收着,拿好了,给你了就是你的。”
胡杨有些为难,“可这是炊事班的……”
“我干了这么久的活儿,总得有报酬吧,拿一个不算什么。”
胡杨掂了掂手里的芒果,笑着说道:“谢谢。”
高粱挥挥手,不在意地回道:“谢什么,我最讨厌你们书生这一套了。”
“这叫礼貌,你懂不懂啊。”
“现在懂了,我郑重地和你说一次,以后只要是你胡杨,无论什么事都不需要和我说谢谢。”
胡杨手上动作一顿,抬眼看着高粱,眼中划过一道亮光,转瞬熄灭,张了张嘴正想要解释,却听得他继续说道:“毕竟咱们是朋友嘛,又是战友,说好了共勉,就应该一起走。”
“你哥是英雄,我相信你同样不会差。”
“借你吉言。”
高粱不会说话,可以说是莽撞,但他有情有义,从不为规矩束缚,是有野性的人,是部队里不可多得的朋友。
能认识他,胡杨很高兴,也很庆幸。
礼堂
联欢晚会结束了,人都走了,里面空空荡荡,只有几个话筒还留着,高粱站上台,就着没有声音的话筒放声歌唱,台下只有胡杨一个观众。
她的笑容倒映在高粱的眼中,无比灿烂,就在这一瞬间他不再觉得孤单,迷茫,他好像有了方向,那就是靠近她,成为配的上她的人。
这条路可能会很难,但他绝不会放弃。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见了他的誓言,这才刚下的决心,就遇到了第一个困难。
今晚高粱和胡杨在一起的事情,不知为什么突然被捅到了宋建设的跟前,秦汉勇带着人亲自来抓他们。
见面时,一个字没说,拉着他们直接就去了审问室,宋建设也已经等在了那里。
明明是一件小事,可在他们嘴里却成了另一个故事。
一个本子,一个芒果摆在桌上,胡杨和高粱站在桌前,宋建设站在对面,秦汉勇站在旁边,四个人看着桌上的“物证”,两两对质。
宋建设怒拍桌子,厉声喝道:“我就怕这种低级趣味的事情发生,居然就发生了,就在我眼皮底下,在你秦汉勇的地盘上。”
胡杨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她和高粱被突然抓来,一句话都还没说,稀里糊涂就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
她想要开口解释,却插不上嘴,只能睁眼看着秦汉勇和宋建设两个如唱双簧一般的讨论。
“新兵谈恋爱,我的个天嘞,你们怎么不翻天哪,知道这件事的性质有多严重吗?知道你们要接受什么样的处分吗?”
说到激动的地方,宋建设又打算拍桌子,可在看到胡杨那凉飕飕的眼神时,却硬生生止住了。
“你有话说?”
“报告,我们没有谈恋爱,这就是个误会,桌上这两样东西并没有实质上的关联。”
胡杨背脊挺得僵直,语气冷冷,她十分不喜这种被人误会的感觉。
高粱见状,收了平时的嬉皮笑脸,正色道:“对,我们真没谈恋爱。”
“干什么干什么,证据确凿还想狡辩?没有关联,我看关联大了!”
此话一出,高粱和胡杨都蒙住了。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桌上的东西上,芒果还好说,那个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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