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厂长这才恍然大悟，笑眯眯客气道：“原来是宁县那边过来的小同志啊，请坐，请坐！”
这边高厂长的秘书见状，连忙给唐棠和孟旭光泡了杯茶。
唐棠见高厂长的这副姿态，心里轻轻松了口气，这个高厂长可比何主任会做人多了。
虽然一看就是个老狐狸，但这种人可是个聪明人，相信只要她能拿出让他心动的利益，不愁事情谈不成。
高厂长等唐棠他们喝了口茶这才道：“其实这事本来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就是你们来迟了一步，大概一个小时前，苏市那边的采购员早你们一步过来把我们厂仅剩的那几台器械都订走了，合同我也签字了，所以现在我也是有心无力啊，你们看看要不要再等下一批？”
唐棠闻言放下茶杯，“高厂长，说起这个事我们也是冤得很，其实我们俩昨天就来过了，当时都已经跟何主任谈好了，只是因为您昨天刚好不在厂里，所以合同没签成，这才约定今天过来签订合同的，结果我们今天过来的时候，却被告知已经跟苏市的签了，所以高厂长，您看看这个事还能不能有转圜的余地了？
据我所知，苏市前两个月已经在贵厂采购过一批了，这次能不能先挪给我们宁县？让他们等下一批行吗？实在是我们宁县真的急等着用，医院里的医疗设施都太过简陋了。”sxynkj.ċöm
高厂长一听这话，哪里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肯定是那个小何势利眼又发作了，虽然心里有点恼怒，但面上仍是维持着笑眯眯的姿态。
他沉吟片刻才道：“我了解你们的意思了，过会我就把人喊来问清楚，这个事情若是属实的话，那确实是何主任的问题，我肯定会好好说一顿他的。
只是现在我们厂跟苏市的合同我已经签字了，想要反悔肯定是不可能了。
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等下一批器械出来，如果有多余的，你们宁县有优先购买权怎么样？”
说实话，高厂长能给他们这个保证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但前有何主任的势利眼，后有苏市采购员的当面嘲讽，她又不是泥人性子，怎么可能忍得下去，将此事揭过？
“高厂长，真的不能分几台给我们吗？我们也不是全要，跟苏市一起平分也行啊。”
高厂长此时心里却是有点不高兴了，他自认刚刚给的保证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结果人家分明还是不满意，这不是为难自己，让自己难做？
毕竟是自己签的字，难道还指望他自己打自己脸？
不过到底是老狐狸，尽管心里不高兴，但面上却看不出分毫，仍是笑得如弥勒佛一般。
“这个小同志啊，实在是合同签好，即使我是厂长也不能随便违约啊，恕我真的是无能为力啊！”
坐在一旁的孟旭光早就按耐不住了，此时急道：“可是明明是我们先来的，也谈好了合同，你们这个合同签得本来就不合理啊，不合理的合同废除不是很正常吗？”
见孟旭光他们一再纠缠，高厂长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了，脸色隐隐发沉。
唐棠知道这事光靠谈是谈不拢了，肯定没戏了，好在她心里早有准备，她冲孟旭光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开口，这才转过头一副好说话的模样。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为难高厂长了。”
高厂长刚松了口气，暗道还算这女同志有点眼色，刚准备客气一番的时候，唐棠又开口了。
“高厂长，我们可以来谈谈另外一个合同。”
面对高厂长的疑惑，唐棠继续道：“高厂长，你们机械厂规模这么大，想必工人也特别多吧？”
说起这个高厂长自然是自豪的，要知道机械厂可是在他的手里发展起来的，规模效益怎么样，光看苏市都要求着来采购就知道了，不过嘴上仍是客气道：“哪里哪里。”
“这么多工人的吃饭问题，想来高厂长很是头疼吧？人多需要的粮食就更多了，再加上现在各地粮食匮乏，采购这么多粮食想必很是困难啊！”
谁说不是呢？
说起粮食问题，高厂长头就秃，昨天他出门就是为了粮食的事，最近愁得本来就秃的头更是没几根头发了。
唐棠见他果然面露愁色，心里就更稳了，故作淡然道：“不瞒高厂长说，像我们这些采购员需要到处跑，跟各种人打交道，这认识的人也比较杂，我就认识一个手里有粮的，刚好在松市，若是高厂长有需要，我倒是可以帮你们做个中间人。”
“当真？”
果然，高厂长一听有粮食，顿时就激动地站起了，头上的几根毛也跟着竖了起来。
唐棠低下头轻咳一声，这才掩住嘴角的笑意，重新抬头道：“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来欺骗高厂长呢？毕竟我还想在高厂长手里买医疗器械呢。”
听到最后一句话，高厂长终于从有粮食的惊喜中冷静下来，他当然听出了唐棠的意思，这粮食人家怎么可能白白帮人拉线？
说来说去，他们还是冲着这批医疗器械来的。
这个问题，其实高厂长也就在心里纠结了三秒不到的时间。
罢了罢了，这本来就是小何的问题，现在不过归于原位罢了。
想到这，高厂长也不打官腔了，直接问道：“那这粮食何时能过来？你放心，器械的事我这边会问清楚，若真是你们先来一步的话，那肯定是先归你们。”
绝口不提啥时问，唐棠暗道可真是老狐狸啊！
“若是高厂长急的话，我今天就能联系好，明天你们应该就可以去拖粮食了。”
“这么快？那边能出多少粮？”
高厂长激动得头毛直翘。
唐棠思考了一会儿才道：“暂时我也不能保证，得问过才行，不过最少不低于三千斤。”
“那你赶紧去——啊，不是，我是说我们厂都要了，能出多少我们要多少，我也不耽误你们时间了，你们先去忙，我也要好好去问问何主任这是怎么回事。”
唐棠心下好笑，这是迫不及待让她立刻回去联系呢。
不过事情已经敲定，也没必要再留下了。
“那行，高厂长，我们就先走了，希望明天我们都能得到好消息。”
最后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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