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衙役忙道：“回王爷的话，这些人在衙门口闹事，小人们按吩咐，要把他们抓起来。”
“王爷，王爷。”被打的学子急忙扶着车辕半站起来：“鄙人们是为了十六那晚在街上无辜受伤的百姓申冤讨个说法，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还要把我们抓进牢里，请王爷做主。”
又是好几个衙役过来，府衙里的人听闻有王爷的车马在外头，还以为是怀王或是鲁王的，急忙出来，抬头一看挂着凌王府的牌子，也就放心多了。
衙官过来作揖：“微臣拜见王爷，不知王爷到此所为何事啊？”
是凌王？那个傻子？
学子也看见牌子了，顿时心凉了一半，忙趁着衙官和衙役不注意，撒腿就跑。
“站住。”衙役下意识地要去追，被衙官拦住。
车门推开，锦润端坐在车里，手里还抱着给崇宁买的柿饼，自外面瞧并不能见着他的表情，但衙官仍旧恭恭敬敬地不敢冒犯。
“他们为民做主，衙门要是给不出公道，把人赶走就是，何必打人？此事还未查清，打打杀杀的也不怕把事情闹大。”他尽量装着痴傻天真的语气，不让外人瞧出门道。
衙官不敢把这种事揽在身上，忙说道：“回王爷的话，是霍将军吩咐的。”
“霍无忌吗？他杀了那么多人还不够，还想再杀几个不成？”锦润这才走出来，站在车辕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前面：“还打？”
衙官慌忙让人住手，人群里，一个瘦高中年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王爷可还记得鄙人？”
锦润瞧着他，点点头：“记得，你是那日喝酒的先生，先生也挨打了？”
“还请王爷做主。”瘦高中年看了一眼车上的牌子，没说完的话直接咽了下去。
凌王，那个痴傻无权的废物王爷？
锦润猜到了他欲言又止的原因，张口说道：“不许抓人，把人放了，霍无忌若是不满，就来找本王。”
“是。”衙官松了口气，他本就不愿意动手，如今锦润发话了，自然求之不得。
“先生可方便与我走一趟。”锦润发出邀请，这些人为百姓讨公道被打了，必然会把事情闹大，他得先打听打听，也好为此事添把火。
瘦高中年一愣，立马应声：“自然是方便的。”
“那就走吧。”
他把人带走了，衙官也不敢敷衍，装瞎似的让所有人都离开，这才秉着锦润的话进去给霍无忌回话。
凌王府。
“王爷。”飞燕早就等着他了，一见他回来就赶忙迎上去：“王爷，这位是...”
飞燕打量着瘦高中年，衣着寒酸，头发凌乱，脸上还有青肿瘀血，十分落魄，但见了她，却客气地作揖，举止有礼。
锦润忙介绍：“这位是叶先生，他们在衙门跟前为受伤的无辜百姓讨要公道，遭到了官兵的驱赶殴打，有些事需得与先生细说，我就把他带回来暂住。”
“王爷，你怎么胡乱领人回来。”飞燕有些责怪，她跟崇宁久了，对外人的防备心很重。
这要是谁的眼线，可麻烦得厉害。
锦润笑了笑：“我告诉阿姒一声，她会答应的。”
“王妃没在家，福清姑姑传来皇上的口谕，让王妃去祈福。”飞燕拧着眉头：“去的大明寺，说是少则半个月，多则说不定。”
锦润皱了眉：“去大明寺祈福，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用过早膳来传的口谕，催促的厉害。”
催促的厉害，那便是临时决定的了。
“王爷有烦心事？”叶修远主动询问，他吃了锦润的酒，今日又蒙他出手相救才没有被抓进大牢，这会儿若是能帮他出个主意什么的，也算是报恩了。
锦润不吭声，飞燕心神领会，替他说道：“先生别多心，奴婢并非不欢迎先生，只是我们王爷心肠热，但因着幼时生病反应慢了些，万事都需王妃做主，可如今王妃不在家中，所以奴婢才会失言，还请先生雅量，先生且安心住着，奴婢立马让人安排屋子。”
“姑娘哪里的话。”叶修远笑了：“鄙人并非因姑娘的话多心，只是瞧王爷愁眉不展，所以问了一句。”
飞燕故意看了锦润一眼才接着说：“先生不知，今日用过早膳，宫里来人急匆匆的催促我们王妃去大明寺祈福，也没说多少日子回来，奴婢觉得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可如今王妃不在，王爷又做不得主，所以...”
“为何是王妃去大明寺祈福？”叶修远直接问重点。
飞燕垂下眼：“没有原因。”
“嘶~”眼睛转了转，叶修远就明白了。
那天锦润在廊桥上请他们喝酒，可是亲眼看见太子遇刺的，凌王妃还出手抓了要被灭口的女刺客，这会儿凌王妃被安排去了大明寺，必定与这事有关。
“王妃说了，王爷不用担心她。”飞燕瞧锦润脸色不对劲，担心他一时冲动做出糊涂事。
锦润埋头进屋：“我得想想。”
叶修远也跟着他进屋，并不敢随意落座，思虑了半晌才开口：“鄙人冒昧问一句，那名刺客现下在何处？”
“在怀王手里，东宫把人交给了怀王。”锦润示意他可以坐下。
叶修远立马明白了崇宁去大明寺的原因，说道：“王爷这些日子辛苦了，不如对外称病养一养吧。”
他想得很清楚，这是皇上与怀王之间的较量，锦润无权无势还是个痴傻之人，虽然他看着不像，但贸然掺和进这些事里面并没有好处，如今只让崇宁去大明寺祈福，就是敲打，这种时候，锦润万万不能再有别的动作了。
“称病？”飞燕对这个主意并不满意，她们公主都被弄去了大明寺，当务之急不是该想法子让公主早些回来吗？
锦润沉吟不语，他想了一圈，想到的主意也是称病，接受宣平帝的敲打，他并不清楚宣平帝这会儿知道不知道自己装傻的事，但这个时候避开的确是个好法子。sxynkj.ċöm
他完全可以背后挑事。
“好。”锦润答应了。
叶修远惊讶不小，心里却得到了一阵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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