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啊,叫你呢。”陈耳东小声冲她说道,这种时候,第一反应就应该是起立,曹芳却浑然不觉。
“曹芳没来吗?”罗耿的目光四处搜寻。
陈耳东戳了戳她的手臂,曹芳的脸就跟个醉汉似的,满脸殷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她站起来也手足无措,连对掌声的回应都没有,陈耳东清楚地看到她的两腿在哆嗦,不由得为她捏了一把汗。
“你家里应该收得很整齐吧?”罗耿问。
他手里有麦克风,声音从音响里传出,一字一句听的非常清楚。
“是,有,有。”曹芳紧张的不行,费了半天劲才憋出这三个字。
“胡艳萍,你现在马上开车带曹芳回她家,去看看到底整不整齐,拍照给我看。”
胡艳萍立刻起身,让曹芳跟她走,曹芳赶紧看了眼陈耳东,透露出求救的目光,陈耳东只说了句“去吧。”
众目睽睽之下,曹芳跟着胡艳萍离开了礼堂,陈耳东虽内心反感,但却别无他法。
他给曹芳发了一条微信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大晨会结束,陈耳东走了近十分钟的路程,刚回到办公室还没坐下,叶栩就打来电话,让他马上去罗耿的办公室。
陈耳东挂了电话,当着团队的人骂了一句:“非要等我走回来再叫我吗?吃饱了撑了啊!”
到了罗耿办公室,陈耳东藏下了窝火。
来野蜂上班,平日待在自己的办公室和团队的小伙伴一起,陈耳东心情都很好。
罗耿的神经质行径是他最闹心的一件事。
他不按常理出牌,说话颠三倒四,陈耳东自认社会经验丰富,但在罗耿面前,他就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m.sxynkj.ċöm
“老板,你找我?”陈耳东礼貌的问候道。
罗耿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眼睛木纳的注视着前方,但并不是看着陈耳东。
“曹芳的家你去过没有?”罗耿问。
“没,没有啊。”
“那你就敢用她?万一她家里乱七八糟,还怎么当收纳师?”罗耿语气不悦。
陈耳东只想冲过去把他的咖啡抢过来泼他一脸,这不是罗耿看了一眼就决定聘用她的吗?
陈耳东头皮发麻,又不能表现出来自己的愤慨,忍住委屈回道:“其他入职的收纳师,那我就去看看。”
“其他人有必要去看吗?做事要抓重点,把带头的看好就行,其他人不重要。”
陈耳东应了声“知道了”,罗耿紧接着又说:“啧,你这个人做事不细致,难堪大用,你走吧。”
陈耳东没有立即下楼,而是走进小阳台抽烟。
他必须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罗耿的言语在他听来就是羞辱和玩弄,他的情绪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剧烈波动。
这时,小阳台的门被打开了,是张宗培。
“你还没走?”张宗培诧异的问道。
“没有,抽根烟,压压惊,”陈耳东还在平复情绪。
“那我先回去了,你走了我再来抽。”张宗培小心翼翼地说道。
“干嘛?连烟都不能光明正大的抽了?”陈耳东问。
“老板要是这会儿出来,看见我俩窝在这儿抽烟,他会怎么想?你也别抽了,快点走。”张宗培朝他眨了下眼便从门里退了出去。
这不就是一家公司吗?为何人人自危?所有人都活在罗耿的阴影下,陈耳东想辞职了。
他没有经历过别的职场,他就像一只展翅高飞的鸟,一直无忧无虑地飞翔着,现在不但被人捉进了鸟笼,还绑住了他的翅膀。
陈耳东走下楼,给陈墨文打了一个电话。
他工作这么多年,遇到再难再烦的事,也从来不会主动向父母诉苦,但此时的他,却急需父亲的开导。
“你也应该受受上班的罪了,要是你大学毕业一开始就去野蜂,或许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听完陈耳东的抱怨,这是陈墨文的第一句回应。
陈耳东很失落,他本想父亲宽慰宽慰他,没想到上来就是一盆冷水。
这不禁让他想到了以前林大器找他诉苦的时候,他的做法就像陈墨文一样。
有时候,讲道理摆现实的确是理智的做法,但只要是人,就会有脆弱,脆弱来临之际,求的是一份温暖而不是说教。
“我认为,这个人多疑,缺乏安全感,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奇怪的手段,他要消磨你的意志,最终驯服你。”
陈墨文对心理学颇有研究,他向来都是严父,所以省略了安慰,他要做的就是让陈耳东坚持下去。
陈耳东站在自行车棚,这也是一个吸烟区,和父亲通电话时,手机不断传出微信的通知。
与其说陈墨文是开导,倒不如说是批评教育,虽然言之有理,但陈耳东越听越火,他后悔给父亲打这通电话。
离开自行车棚,地上竟有三个烟头,陈耳东故意的,这种对基地环境的小报复,至少能让他好受一些。
微信里,甘明远让他马上去三部。
这一大早,正事一件没做,就被呼来唤去奔走于基地内。
正所谓一周之计在于周一,这个周一简直就是噩梦般的开局。
在三部等候陈耳东的并不是甘明远,而是城西分公司的老总贾大鹏。
分公司老总平时不用回公司参加晨会,但大晨会必须到场。
陈耳东刚一走进方婕的办公室,就听见一个人喊道:“陈耳东,你必须还我两个人,人不够找其他人,别来打我主意。”
听这声音,五大三粗,陈耳东知道自己又有麻烦了。
组建懒猫中队,老赵从城西分公司抽调了四个人,而其他三个分公司,他只各抽了两个。
贾大鹏非常不满,这四人是他手下技术最好的那一批工人,这一被抽走,势必会影响城西公司的作业。
他不敢冲老赵发脾气,就只能来找陈耳东,还要当着三部两位领导的面讨要说法。
陈耳东见过贾大鹏,每周五的收班会,四个分公司的老总都会回来,他俩在一起开过会。
陈耳东指了指自己的工牌,说:“贾总,我就是个蓝牌,还在试用期,这么大的事儿,您觉着我能做主吗?”
贾大鹏是绿牌,再干两年又希望晋升为红牌,所以他工作一很卖力。
“你是懒猫的执行长,你不做主谁做主?”贾大鹏气势如虹。
“我能做主,就不是老赵帮我去调人了。”陈耳东满不在乎的回道。
他才受了罗耿的冤枉,心里有气,而且人员调动,本来他也说了不算。
这种事,这么大一个公司竟然协调不好,陈耳东摆出一副摆烂的姿态,对在场的三人说道:
“我走了,这事儿我不管着,要闹找公司闹,爱咋咋地。”
看着陈耳东扬长而去,贾大鹏费解的看着方婕和甘明远,一个蓝牌新员工就这态度?www.sxynkj.ċöm
方婕没有吱声,而是拿起电话,几秒钟后,她说:“老赵,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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