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妗姒其实在男人从她唇缝中探进去那刻，就跟被电了一样想逃走，坚持到缺氧已经是极限了。
他放开季妗姒的时候，虽然也没真的让她求他，只不过她此刻已经瘫软无力。
像一只躺在板上任人宰割的兔子。
季妗姒因为心跳剧烈，而害怕抬眸，眼瞳颤动地问他，“我现在心跳真的好快啊，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要去看兽医吗？”
相较于她的异常紧张，男人八风不动，甚至对于她的问题回应敷衍，“自己去看。”
季妗姒只能自己查百度，然后把查到给他看，“你看，好像是心脏病的早期症状，心跳过快和呼吸急促都对上了!”
男人就不理她了。
季妗姒怎么磨都没用，没过一会她发现心跳下来了，开心地摇晃兔尾巴，她又是一只健康的精神小兔了。
……
酒店抓奸这件事，已经稳稳当当翻篇了。
季妗姒完好无损，但她不知道的是，惨的是别的男人。
她没心没肺过了几个月，她的新剧也要上线定档了，网剧审核比较快，当天下证当天定档。
只不过两人除了cp比较出名，也算不上大流量，再加上演技均是麻麻，反响平平。
因为这部剧播出反响是中规中矩，所以季妗姒的档次就降了一级，本来还可以演a级网剧女主，现在没有投资商，只能接受女二。
这也比一开始十八线小透明来的好。
陈烟动用人脉给她接洽了一部女二的电影，这次不是和元漾合作，他已经有在拍自己的二番网剧，毕竟还有公司运作。
倒是和宋妍捆绑得挺紧，他俩很快也有cp粉了。
不过季妗姒对别人的剧不感兴趣，她通过陈烟了解到自己拍的新剧是恐怖片时，吓了一哆嗦。
兔子的胆子本来就不经吓，稍微吵闹一点都可能应激死掉。
何况是她从来不敢看的恐怖片。
不过她连游泳都能克服，这个应该也能训练。
所以，季妗姒就经常待在顾京淞身旁看恐怖片，似乎只有他在，她就不怕了。
当然这也影响到他工作。
看到他有些阴鸷的眼神，季妗姒就识相地抱着平板连滚带爬溜了。
有一次，顾京淞工作完没看到她人，最后在一个衣柜里看到，季妗姒瑟瑟发抖地蹲在角落里看恐怖片。
看到她哭得抽泣的委屈表情，最终他妥协了。
从此以后，季妗姒被允许坐在他怀里看恐怖片，这样她即不怕又能克服这个弱点。
新电影的名字，生吞。
看名字就是惊悚片。
男女主演都是国内一线中生和青衣，没有流量，说实话她被选中演女二，季妗姒是没想到，她要流量没有，演技也没有。
连面试都不用。
陈烟说她不是走后门或者特权，就是导演看过她之前的电影，觉得她适合演一个花瓶。
至于演技，导演有自信能调教她。
拜托，季妗姒对自己的演技都没自信，毕竟她身为一只兔子，才刚接触人类社会，学会人类语言，才学会走就要她跑?
陈烟拍了拍她肩膀，一脸同情地看着她，“这个导演出了名的严格，能把女明星骂哭的那种，没有他调教不起来的女明星，虽然你要吃点苦，但对你来说是好事，很多演员还没资格被教。”
好吧，人类的社会竞争太过残酷。
季妗姒和她保证，“我会努力配合导演调教的!”
然而——
季妗姒怎么也没想到，陈烟口中的导演……会是这么年轻。
她第一天进组的时候，就听人喊他周导，她也就跟着喊了一句。
没想到周导唯独没应她。
看得出来，他很不屑流量和花瓶。
老一辈的导演总是爱演技派，但问题是他看着也就二十几岁啊。
周泽肆不仅没理她，还把她的戏份特意押后，让她每天干坐着，怪尴尬的。
但好在兔子不知道什么叫尴尬，她只是一遍遍背着台词。
总算有一天打动了难搞的周导。
周泽肆勾了勾手指，让她过来。
“周导你喊我？”季妗姒眼睛蹭亮地蹦过去，跟只兔子似的。
应该是等久了。
周泽肆睨她，“台词背熟了吗？”
季妗姒犹豫了下，然后信誓旦旦，“你可以抽检。”
周泽肆真的毫不客气，开始跟小学生抽背课本一样，“女主孩子丢了来找你，你第一句说的台词。”
“你先不要担心，我陪你去找。”季妗姒对答如流。
抽查了几个地方，周泽肆还算满意，没有骂她，“行了，下场戏到你了，自己发挥。”
“好的周导。”季妗姒握紧了手指，认真回应。
她是打算在周导和看不起她演技的人面前一鸣惊人，结果只有一鸣丢人。
反反复复看着拍完的那条，周泽肆铁青着俊颜，终于忍不住当众开口，“你这么做作演给谁看?不用你多惊艳，稍微像平时一样正常点不会，季小姐?”
季妗姒低着头不说话，像是被老师批评的学生一样乖乖听着。
显然，周泽肆还没发作完，“你的人设是温柔贤淑，你走路跟着兔子一样蹦蹦跳跳，你他……”
脏话都快飙出口，但看在众人在的份上，还是咽了下去。
最后说了句让她滚回去继看剧本，男女主的戏份先拍，他不是会连续给人机会的人。
攒到最后拍，按陈烟的话就是她随时可以找人代替，不会浪费剧组资源，如果她拍不好的话。
听到这话，季妗姒更加难过了。
难过归难过，接下来她还是安安静静在一旁看剧本。
看着她可怜兮兮低头抽动模样，女主忍不住过来给她递了纸巾，“别哭了，周导那人就是严以律人，你好好拍。”
季妗姒抬眸，没有接过纸巾，疑惑地望着她，“……”
女主也有一瞬的尴尬，原来她只是在吃东西，两边脸颊还一鼓一鼓地咀嚼，哪里像是沮丧在哭，自己倒是白好心安慰了。
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周泽肆也看在眼底。
他确实还没碰过脸皮这么厚的女演员。
啧，看样子是自己骂的轻了。
一般女生都会因此激起不服，她倒没脸没皮，一点也不愧疚自己的演技拖累整个剧组。
周泽肆也不知道什么心理，可能就是看不爽她的态度，直接把她的戏拎上来了拍。
这次，他不会再手下留情。
季妗姒一听自己的戏提前了，心里有些激动也有紧张。
周泽肆刚到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因为她这一遍明显有进步了，哪怕是一点点。
换作其他正常导演肯定鼓励她继续努力。
但周泽肆不会。
他不仅没有夸她，还阴阳怪气地扬眉，“怎么，你觉得自己拍得很好？说实话，连一个路人甲演技都比你好，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用你？”
自己找演员气受?
季妗姒心里嘟囔，陈烟不是说因为她的脸吗？
仿佛看出来她的心声，周泽肆冷笑，“娱乐圈比你好看的也不是没有，别以为有张脸就可以当挡箭牌。”
季妗姒百口莫辩，她缓缓低下了头。
周泽肆以为她终于有羞耻心了，于是停了下来“谆谆教导”。
下一刻，季妗姒忽然抬头，直勾勾盯着他，“那我可以扮丑，周导可以吗？”
原来不是自尊心受损，是在想办法回怼他。
周泽肆从后槽牙里挤出来一句，“你要是扮丑和电影女二的人设截然相反，比你丑得人演技好更多，我他妈为什么找你?”
半响，季妗姒点了点头，“那，再来一条吧，我会好好拍。”
周泽肆捂着额头，摆了摆手让她滚。
季妗姒看了不耐的他一眼，也没心没肺地转身走了。
接下来，一条拍的比一条好，周泽肆虽然还在骂，但渐渐骂的少了。
从始至终，季妗姒没有得到他一个好脸色，她也积极乐观，这让周围的人都钦佩她的……忍耐力。
“我要是当众被周导骂，肯定会当场哭出来，她脸皮好厚哦。”
“没办法谁让她演技差，也只能自己受着，我们这种小龙套还没有资格被周导骂，干嘛同情女明星啊。”
“真的骂的狗血淋头，我都开始对周导ptsd了。”
传到季妗姒耳朵里，她也不当一回事，该吃吃该喝喝。sxynkj.ċöm
直到女二的戏份终于拍完，周导跟着松了口气，但是他说拍得勉勉强强，等会杀青之前还要补拍，让她继续待在剧组。
补拍那天，季妗姒可能是隔了太久找不到感觉，又挨周泽肆的骂了。
“我让你待在剧组什么原因，就是让你入戏，季小姐，你的脑子是不好使，还是记忆只维持半个月?”
季妗姒沉默了一阵，她说，“我下一条会努力拍好的。”
“你以为我有这么多时间浪费在你身上，你只是女配，这部电影有你没你都不差，再拍不好滚蛋。”周泽肆沉声落下一句。
开拍前，季妗姒突然喊停，“我眼睛有点干涩，想去滴一下眼药水。”
周泽肆不耐地摆了摆手。
季妗姒离开后，他等了一会儿，正好烟瘾犯了，就起身出去抽烟。
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季妗姒从房车下来，那双眼睛肿的像桃子一样红通通，根本不像去滴眼药水。
更像是……刚刚哭过。
周泽肆皱眉，看着她并没有立刻回剧组，而是去了趟洗手间，良久等眼睛消肿了才出来。
他还真以为她没心没肺，原来只是跑去车里偷偷哭，应该也不是第一次了。
毕竟以前比这次骂的更狠。
周泽肆沉默的掐掉了烟头，然后转身，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回了剧组。
这次开拍的时候，季妗姒出了点小错。
全部人等着周泽肆发飙，就连季妗姒也安静等待。
他却只说了句，“还要再拍吗？”
“……好。”季妗姒点了点头。
周泽肆听到众人议论纷纷，他周阎王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大喜事，今天这么宽容?
他自己也纳闷，话到嘴边说不出来，可能是……出于仅剩的一点怜悯。
最终，季妗姒完完整整补拍完了。
周泽肆看完说了ok，然后还挑眉，“恭喜你不用再挨骂了。”
她应该也很庆幸远离他这样的刻薄导演。
没想到季妗姒给他鞠了一躬，真诚地说，“这段时间麻烦周导的教导了，让你从开拍到杀青生了这么多次气，希望下次有机会再合作。”m.sxynkj.ċöm
听到这话，周泽肆怔了一下，“你倒是嘴甜，下次有机会吧。”
这小兔子也太会做人了。
季妗姒快走的时候，听到他不经意说了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哭起来的时候像只兔子?”
她什么时候哭了?
他的话让季妗姒愣了好一会儿，随即想到了什么，她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那个……我是吃了冷丁兔被辣到的，没有……没有哭。”
这次周泽肆被她气笑了，“行了，滚吧。”
季妗姒也就麻利地滚了。
他真的是小看了她的抗压力，不过说不定这也是她往后或许能在娱乐圈成功活下来的最重要东西。
……
季妗姒补拍完后也一直待在剧组。
杀青那天，本来有个杀青宴，季妗姒也被邀请了。
她准备去的，但是接到一个电话后就果断拒绝了。
季妗姒像是撒了欢的兔子，直奔片场外。
她坐上了熟悉的那辆车，身旁的男人还在开视频会议。
季妗姒安安静静坐在他身旁，可懂事了。
毕竟他也陪自己看了半个月的恐怖片，而且杀青还来接自己，对她这么好，她虽然作为一只兔子，也知道回报他。
由于视频会议开得有点久，季妗姒玩了一会儿他的剧本，然后就趴在一旁蜷缩着睡着了。
咕咕声，连绵不绝。
终于开完会的顾京淞，从她身侧拿走了剧本，剧本里掉落了一张小书签，上面的字有点丑：京宝宝，我们已经两个月没有亲了。
这个昵称是顾妈妈告诉她的，说小时候家里人都这么喊他，是一个很亲切的小名。
男人合上了剧本，没有叫醒睡得很沉的小兔子。
没过多久，季妗姒额间落下了一个酥酥软软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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