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珠这举动太豪迈,一时间有些个男同志,都不太好意思朝着薛宝珠看过去了。
其实夏天女孩子穿短袖或者穿裙子的时候,露出手臂或者小腿,都是很正常的,而且还很漂亮很舒服。
可关键就是这时候是冬天,而且这年月风气还相对保守,薛宝珠就这么又是脱大衣又是解裙子纽扣的,本来没什么,那个架势却让人以为她还会接着脱下去,这才都扭开了头。
好在薛宝珠想要露出来的,只是手腕的图案。
原本她想要的,是那女人手里的医书,但这会儿,她恨极了开口帮江易的江杜衡,一边把手臂直接举到江杜衡面前,都不等他说话,又继续道:
“别告诉我你认不出这是什么图案,你不是滇南江家的人吗,江家的族徽你总不会没见过吧?”
“看看,看清楚了吗,刚才那么迫不及待地拿出来照片,说江易比我长得像,那这族徽呢,你该不会要说,这是我刚打听到江家族徽什么样儿,再找人自己纹上去的吧?”
“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你是向着江易的不是吗,哪怕滇南江家家主一脉的人根本没出现,哪怕我跟江易都跟家主夫人长得像,可在你眼里,却只把江易当妹妹,你什么都向着她,根本就看不到我薛宝珠是吗?”
薛宝珠一声比一声高,就是个傻子,都能够听出来她对江杜衡的怨恨。
而这怨恨,是因为江杜衡偏心江易,所以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对江易的嫉妒。
江杜衡这种傻小子,刚才拿出全家福的时候,还兴致勃勃的,觉得大家看了家主夫人的长相之后,自然不会再以为薛宝珠是他的妹妹。
哪想到薛宝珠根本没怎么看照片,而是直接用她手腕的纹身说话,这让江杜衡顿时有些傻眼。
反应了一下,才道:
“可、可是上次在招待所,你不是已经露出来这个族徽了吗?”
就因为倒茶的时候,薛宝珠看似不经意露出来的族徽,哪怕不确定薛宝珠的身份,这次过来参加订婚宴,江城元等人也给薛宝珠准备了丰厚的礼金。
当然不是薛宝珠以为的国外的庄园,但江杜衡敢说,如果爷爷把订婚礼金拿出来,在场任何一个宾客,都不会说他们小气的。
但除此之外,因为当年家主一脉突然消失的原因,就算薛宝珠手臂有个族徽,江城元等人,也不会就认定薛宝珠的身份了。m.sxynkj.ċöm
所以江杜衡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觉得,这一个族徽能够说明什么呢?
但薛宝珠显然不这么认为。
她依旧伸着胳膊,仿佛手腕处的那个一看就有些年头的族徽图案,就能够让她有底气说出任何话一样。
“是啊,我上次在招待所,确实说过那些话,可那又怎么样呢?”
薛宝珠像是豁出去了,恨恨地看向江杜衡道,
“你们不知道吧?其实当时,我是故意让你们看到这图案的,因为有人跟我说,我这个从小就有的图案,是滇南江家的族徽,这代表着,我是江家的后人。”
江杜衡到底年轻,从小到大,他和兄弟姐妹们,都不知道听长辈说过多少次家主一脉的事。
再加上这次回国,他们本来就是为了寻找家主后人来的,是以一听到这话,他下意识问道:
“这话是谁跟你说的?”
薛宝珠闻言,却冷笑了一声。
这一次,她不只是对江杜衡,还看向了他身后的江城元等人:
“谁告诉我的重要吗,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我带着紧张和激动,去招待所见你们,让你们看到这族徽图案的时候,你们的反应,跟我所想的,实在是太不同了。”
“我以为你们知道了之后,会问问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会珍惜我,会迫不及待认亲,毕竟你们是我的亲人啊,可你们呢,一直到我订婚,你们都没有任何表示,不但如此,你们现在站在这里,一言一行都在告诉大家,你们向着的人,是江易,对吗?”
江杜衡没说话。
站在旁边的江城元等人也没说话。
就连江杜衡这种阅历浅,心思也简单的人,却也是在国外江家那样一个做生意的环境里长大的。
所以哪怕薛宝珠此刻的态度和语气,已经让周围不少宾客,都开始相信她的话了,江城元等人,却还是触动不大。
因为早在看到薛宝珠手腕图案的时候,他们就想过,这个图案,有可能是当初大哥的儿媳妇,给自己的孩子留下的,但也有可能,是有心人早年就开始布局的。
毕竟如果当初家主一脉消失真的有隐情的话,那么为了滇南江家那让人眼馋的利益,提前准备薛宝珠这样一个人,又早早为她纹上族徽的图案,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想到此,江城元这个如今江家旁支的当家人,终于上前一步,开口道:
“薛宝珠,你冷静些,你手臂这个图案,确实是我们江家的族徽不错,但这并不能说明,你就是大哥的后人了。”
“因为当年知道族徽完整图案的,也并非只有大哥一家。”
言外之意,薛宝珠的族徽图案也有可能是有心人作假而为之的。
“呵。”
薛宝珠听到这话,顿时又是一声冷笑。
她也算是看出来了,就算她跟江易同样长得像家主夫人,就算她有这个从小伴着她的族徽图案,这些江家旁支的人,向着的也还会是江易。
就像是当年,她的祖父母和亲生父母,都留下江易抛弃她一样。
可那又如何呢?
当初那么风光的滇南江家家主一脉,如今还不是消失了很多年,现如今,就算滇南的江家还有很多资产,甚至出国的旁支也非常富有,但他们就是找不到家主一家。
家主一脉不现身,就没人知道,她跟江易是双胞胎姐妹。
所以在江易自己都不敢肯定她自己身世的情况下,薛宝珠只要坚持她是家主后人,到最后,一切都会是她的。
就是因为想得很清楚,薛宝珠才没有再去讨好江城元他们,因为与其讨好他们,薛宝珠不如占着滇南江家唯一继承人的身份,让他们就算再不喜欢她,所有的好东西也都要给她。
想到此,薛宝珠又说了一句:
“我现在,真的希望我爷爷奶奶,还有我爸妈,全都出现在这个订婚宴上,我想知道,当他们看见你们这些族人这样欺负我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江城元闻言愣住,动了动唇,没有马上说话。
不只是他没说话,包括江易和周君擎在内的人,全都没有说话。
仿佛都在等着薛宝珠继续说什么。
薛宝珠扭头,却没有再像是之前那样朝着江易冲去,而是先看了看还被那女人拿在手里的医书,随后才抬头,看向了那一桌唯一站着的女人。
再次开口的时候,薛宝珠眼里有泪。
就算再厌恶她的人,也能看出来,薛宝珠此刻的眼泪不是装的,她红着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慢慢道:
“你刚才说,想要把这些东西,教给当初滇南江家家主的后人,因为天赋,也因为血脉传承,那你看到了我手腕的图案之后呢,还决定要给江易吗?”
“你也像江杜衡他们一样,觉得我这个族徽是自己弄上去的吗,哪怕这族徽,一看就是很多年前就有的,哪怕那个时候,我才是个几岁的小孩子,不但根本什么都不懂,还寄养在别人家,你也觉得,这是我为了好处,提前弄来骗人的吗?”
女人神色复杂地看着薛宝珠。
她似乎想说什么,可想到依旧坐在那里的江易,目光在两个女孩的脸上来回看了看,还是没开口。
而薛宝珠见她这样,眼里飞快闪过一抹恨意,咬咬牙道:
“我从回国之后,就一直在想,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只喜欢江易,眼里根本看不到我呢?”www.sxynkj.ċöm
“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总是跟江易作对,而且江易还那么懂事,那么聪明,那么有天赋,就连长相,都要比我漂更亮,跟她一比,我薛宝珠就什么都不是了,对吗?”
薛宝珠垂着头,说着说着,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可她却根本没有抬手去擦,就那么继续道:
“可江易再好,她也跟滇南江家没关系,不是吗?而我呢,不论是长相,还是我身上的族徽,都表明我才是江家家主的后人。”
“同样是滇南江家的孩子,不管是江杜衡还是别的人,他们小时候,都有长辈护着,有父母照顾,是很普通又很幸福的小孩,可你们想没想过,我寄养在别人家,我不是那家的亲生孩子,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
薛宝珠说到这里,仿佛想到了那些寄人篱下的日子,终于忍不住伸手,用力抹了把眼泪。
一时间,宽敞又坐满宾客的大院食堂里,只能听到薛宝珠仿佛强忍着的哭声。
江易和周君擎对视一眼。
周围宾客大多是连滇南江家是什么人家都不知道的,原本就是看热闹居多,如今听到薛宝珠这样一番话,虽然她只说了一半就停住了,也很容易被弄得心酸。
毕竟薛宝珠之前每次出现,都是光鲜亮丽的形象,大院里还有来的宾客里,不知道多少姑娘羡慕她,长得漂亮穿戴时髦,从国外回来又要嫁入罗家。
可以说,在她们眼里,薛宝珠这样的姑娘,就算再表现得脾气不好,也跟罗文凯一样,都是人生赢家,难怪这两人会订婚。
而如今薛宝珠一哭,倒让宾客们忽然觉得,原来这个让人羡慕的姑娘,其实过得也不是他们以为那么人上人的日子啊。
可江易和周君擎却注意到,薛宝珠刚才那些话格外聪明。
不管薛宝珠是真的那么认为,还是为了欺骗众人,她首先,就把自己放在了滇南江家家主唯一后人的位置上。
而且,别人或许还都沉浸在薛宝珠所说的过往里,可江易却立刻意识到,薛宝珠此刻,就连对她之前的那些怨恨与嫉妒,都放在了一边,她似乎眼下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想拿到那女人手里的医书。
想到此,江易抬头,缓缓对上了薛宝珠的眼睛。
关于滇南江家的事,在座这些跟江家有关的人里,江易其实算知道得少的了,毕竟她之前虽然也想知道身世真相,但却并没有用全部的精力去打听。
但江易有个优势,那就是,贺老银匠曾经跟她说过有关“传承”的事。
如果当年雪地里的女人,真的是顾言卿,真的是江易的亲生母亲,那么顾言卿身为江家家主唯一的儿媳妇,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自然要比任何人都可信。
而江易,虽然还是不知道“传承”具体是什么,可到了此刻,她也隐约有些察觉到,她重活一辈子得到的空间,也许跟滇南江家所谓的“传承”,有着什么关系。
不然的话,为什么空间里除了被她用来种菜养猪之外,余下不管是灵泉水还是药田,甚至之前她跟周君擎一起进山看到的那院子,处处都跟中医和药材有关呢。
那薛宝珠此举,会不会也出于这样的原因?
江易正在思索,整个食堂的一片安静中,就连刚才江宝元口无遮拦嘲讽,都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的女人,似乎因为薛宝珠这些话,有些动容,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宝珠,好孩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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