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迟砚面色巨变，拽着他的衣服，住了手。
“什么怀孕？什么会死？你在说什么？！说清楚！”
厉川泽满脑子怒火，丧失了理智，也没了理性思考的能力，直接吼出来，“江小五怀孕了你不知道吗！”
墨迟砚眸色沉冷，“我没碰她！”
厉川泽愣了愣，“你被绿了？”
墨迟砚：“……”
“你活该！”
厉川泽再次怒气冲冲的朝他打了过来。
墨迟砚接了他几招，将他的手臂扣住，脑子乱糟糟的，脸色黑沉，眸色幽暗。
他伸手擦了一下唇角的伤，扯了扯唇：“把话说清楚，我给你打。”
“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额角直跳，心间绞痛的厉害，“什么叫做她不能怀孕，为什么她怀孕了就会死，把话说清楚！”
厉川泽气不打一处来。
上次他就没忍住。
一个月前又听到他的烂桃花来江小五面前挑衅，她晚上喝醉酒估计和那个女人也脱不了干系，第二天他又撞见他在江小五家里留宿。
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情。
新仇旧怨，引得他怒气值直接爆表。
盛怒之下，因为担心江小五，连带着大半年前的记忆又被勾了起来。
他目眦欲裂，继续吼：“你还问我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
“如果不是为了救你！！她需要抽那么多血给你吗！她会差点死了吗？！”
“她会在病床上昏迷那么久吗！她的身体会受损吗！！”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为什么要拖到毒素沉淀那么久才让她知道！都怪你！都是为了救你！！！”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我不需要天天担心她会不会受伤，会不会流血，会不会昏迷，会不会死！”
墨迟砚只感觉自己的大脑狠狠的‘嗡’了一下。
厉川泽的话在他的耳边荡开，回响了无数遍。
懵、震惊、反应不过来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状态。
大脑甚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只感觉心脏在发疼，全身的血液在发凉，呼吸急促的像是濒临死亡。
就连厉川泽打在他身上的疼他都感觉不到。
喉咙苦涩的像是失了声，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什么意思，他在讲什么？
厉川泽急促的喘息着，怒气值仍旧在直线上升，冷笑道：
“她居然跟我说，她欠你的？我就问问你，她欠你什么了？欠你什么需要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救你啊？！”
“结果身体受损不能怀孕，怀孕做流产手术流血也极有可能危及到生命！！我他妈！！”
“艹！！！”
“你告诉我怎么开口，你说，你说她怀孕了我怎么劝她去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劝她去做流产手术！”
墨迟砚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抬手一把扯开颈间的衣领，扣子被粗暴的扯到地上。
他上前揪住厉川泽的衣领，眼底红血丝遍布，满目猩红色的戾气。
“她做了什么，你再说一遍，她怎么了，她怎么了？！”
厉川泽一把挣开他，用尽力气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为了救你不顾性命抽血给你！！最严重的一次她在床上昏迷了半个月！！那半年她大半时间都在床上，身体虚弱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不做了！”sxynkj.ċöm
“你能明白我那种每天担心她醒不过来的痛苦吗？！你能明白我每天守在她身边、但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过来的痛苦吗？”
“你明白吗，你能明白吗？！”
墨迟砚后退了几步，感觉身体像是突然被抽空了力气。
他跌坐在酒店前的台阶上，手指插进湿透了的发丝里，雨水顺着他流畅的下颌线滴落。
他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消化这件事。
所以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又是怎么知道她的血可以救他……
他闭上眼睛。
抬手摁住心脏的位置。
那里痛的无以复加。
怎么会是她呢。
那么多的血。m.sxynkj.ċöm
他到现在还记得。
可他根本没有想到那血会是她的。
所以凌译买来的抽血管是给她用的。
所以他查不到关于她的接诊记录。
所以她才会出现四肢乏力、头晕头痛的状况。
她的身体现在仍旧不太好，可他一点也不知道。
那种像是有一种无形的手钻进胸口将心脏揉碎的感觉，让他痛的几乎站不起来。
脑子里闪过无数影像。
有些事情，好像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她说。
——“我觉得我很生你的气，但我又一边觉得，我们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是我造成的！”
——“如果当初我落水后醒来和你离了婚，或许，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她说欠他的。
可他从来没觉得她欠他什么。
顾北慕说。
——“你应该不会不知道，沈岚已经死了吧。”
——“所以你知不知道，如果要用一定剂量的血救你的话，救你的人可能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好奇什么人愿意拿命救你。”
那么……一边认为他为了继承权放弃她，又一边要抽血救他的时候，又该有多难过呢。
不知道在雨中淋了多久，他从台阶上站起身，看向一旁怒火冲天的厉川泽。
“你还要打吗。”
厉川泽冷声道：“我打你有用我现在就打死你。”
“你还得再练练。”
“……”
“不是现在重点是这个吗？！问题是她如果怀孕了怎么办！”
墨迟砚拧紧了眉，“她没有怀孕，我回国后就没有碰过她。”
“谁说一定是你的了？！”
墨迟砚眸色阴戾的看向他，拳头攥的‘咯吱咯吱’作响，面色沉郁，“别逼我打你。”
并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男人收回视线，字字清晰，“她不会死，我也不会让她死。”
不能怀孕。
那就不要孩子。
…
电梯停在中间的位置，他直接急匆匆的进入了楼梯间，一股气跑了二十层。
跑到她的房间前时已经气喘吁吁。
他抬手，轻扣着房门，内心翻江倒海思绪万千。
现在想见到她，却又怕见到她。
敲了一会儿。
低眸看到自己身上的水，他拧眉，转身要走。
那扇门却被打开了。
小姑娘还没睡够，眯着惺忪的眸，有些不高兴、
可在看到门口湿透了的男人时，难免惊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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