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先生满脸惊悚的收下,擦着额头的汗,一叠声道:“老朽知道,自然是知道的,我今晚只是出诊,其他一切,都不清楚。”
慕容玄月微微眯着眼睛,压着声音道:“若是旁人问起你接诊的是什么人……又该如何回答?”
“是个……是个江湖人士,身上中的是刀伤。”老先生转了转眼睛,立刻道。
一听便听出来慕容玄月不愿让任何人知道他们在这榕城的客栈之中,老先生的反应属实很快。
实际上,在他们这种人,平日里什么人都能够见得到,难免会遇到这种事情,是以自然清楚该如何处理。
慕容玄月这才满意,点了点头,让他走了。
林楠终于可以安稳睡个好觉,虽然他依旧被软筋散折磨着,倒是也什么都没有说。
送走了郎中之后,宁夜和池枣枣坐在桌边,问慕容玄月。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宁夜。
慕容玄月怔楞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也没有想清楚,只是在那一刻,他确实不想看着这个人在他的面前,如此死去。
纵然慕容玄月认为,林楠就应该尝尽被折磨的感觉,但是他真正见到有人折磨他的时候,竟然忍受不了。
“其实看着他备受折辱,你也不好受。”池枣枣看了一眼慕容玄月,见他神色怔怔的,便知道自己说对了,继续道,“林楠确实杀害了你一家,你也确实对他恨之入骨。”
她再次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但是大概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一直以来,被魔怔了的人是慕容玄月,从来都不是其他人。
“师兄,我们先走了,这个房间留给你们叙旧。”池枣枣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到底是没忍住,叹了一口气。
慕容玄月木然地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再说,等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他才走上前,看在躺在床上沉睡着的林楠,又默默地移开了目光。
一夜无事,只是林楠到底是吃了软筋散,这毒药的药效实在是太厉害了,郎中也看不出半点问题来。
到了半夜的时候,林楠再次咳血,慕容玄月为了照顾他,一夜未睡。
林楠时常昏睡,又会醒过来,一旦醒过来之后,他便会拽着慕容玄月的手,让他杀了他。
“杀了我,求求你了,杀了我。”林楠低声哀求着慕容玄月。
慕容玄月没有什么表情地看着林楠,淡声道:“你应该活着,当年我父母哀求你放过我们的时候……你怎么能……”
“所以你才要杀了我!杀了我!”林楠逼着慕容玄月动手。sxynkj.ċöm
但是慕容玄月却松开了手,看着他被摔倒在地。
发出嘭得一声巨响。
惊动了旁边睡下的两人。
此刻天已经蒙蒙亮了,池枣枣和宁夜还没有完全睡醒,池枣枣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而宁夜则带着几分疲惫。
“怎么?”宁夜将池枣枣护在身后问。
池枣枣扒着宁夜的肩膀,垫着脚尖:“师兄,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打起来了?”
被摔在地上的林楠看向门边站着的两人,立刻向他们伸出手来,嘶哑着声音说:“杀了我,求你们了,杀了我吧!”
池枣枣这才去看林楠。
在他入睡之前,慕容玄月已经为他换了一身比较干净的中衣,此刻却因为林楠乱动,将伤口都崩开了,中衣上染上了点点红梅。
池枣枣微蹙着眉头,拧着眉道:“师兄,你们……”
“杀了我啊……”林楠痛苦地粗喘起来,他朝着池枣枣和宁夜的这个方向爬了过来,“求求你们了……”壹趣妏敩
但是宁夜和池枣枣都无动于衷,静静地看着林楠。
林楠又转头去看慕容玄月,他像是喘不过气来,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中衣被他撕裂,露出了他的胸膛来。
在那浮动的皮肉之下,池枣枣似乎看到了一条条扭曲的痕迹……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皮肉里扭动着……
吓得池枣枣立刻出了一身的冷汗,甚至忘记了自己还抓着宁夜的衣服,只是怔怔地心口有些发闷。
难怪会如此的痛苦,这种……
宁夜似乎是察觉到了池枣枣的痛苦,立刻转过身来,捂住了她的眼睛,轻声道:“别看,别想。”
池枣枣倒也不是非要去想的人,只是不提还好,一提那副样子便一直在她的眼前晃悠,怎么也除不掉。
“杀了我啊!!!!”林楠忽然尖锐地叫了一声,然后停了下来。
他瞪着那双干涸的双眸,将视线落在了慕容玄月的身上,叹了一口气,挣扎着爬到了他的脚下,喘息越来越弱:“阿月,当年是我杀了你父母不假……但背后还有他人指示,我……我……”
慕容玄月首先是一怔,然后迅速地冷下脸来:“你说得这番话,你认为谁会相信?”
“是真的阿月。”林楠一句比一句说得艰难,“那盟主令里有一份武功秘籍……令天下人趋之若鹜,可那武功秘籍……是害人地啊!真的若是修炼了此功夫,这一辈子……”
慕容玄月一动,向后撤走了两步:“怎么,你还打算为你当年的恶行找个借口不成?”
“不……”林楠抓着脖子说,“当年是我杀了你父母,是我害了你一家……我认!但是阿月,当年是有人告诉我武功秘籍在里面。我因为修行此功,差一点走火入魔,是你父亲助我一臂之力,我后来便把此秘籍连同盟主令一起藏了起来。
可事发当晚,我……我被人操控了,而我明明记得,那一天,你们原本该离开的,我被操控时,你父亲同母亲来救我,我才……”
慕容玄月万万没有想到,这才是事后的真相,良久都不能平息,他咬着牙问:“可是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说?”
“我查了,却什么都查不到,我甚至都记不清楚到底是谁操控了我。”林楠苦涩着说,"阿月,难道你要我告诉天下的人,他们的武林盟主,极有可能……会在任何时候被人操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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