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雨绵延未断过。
好消息,因为天气原因,本打算在国庆后开办的秋季运动会延迟两个星期。
坏消息,学校校庆提前在大礼堂举办,柳苒被老师安排了死命令,今年必须来一个才艺表演。
柳苒刚从办公室回来就垂头丧气的,趴在桌上动都不愿意动一下。m.sxynkj.ċöm
“老班找你啥事啊?”李佩馨上前问道。
柳苒说的有气无力,“还能什么,校庆提前,让我去表演。”
此话一出,全班人都围了过来。
在十二班内柳苒口碑还是蛮好的。
“苒姐,您还会才艺呢?”
“去去去你的,咱苒姐才高八斗只是深藏不露而已。不过苒姐……您会啥啊!”
众人露出期待的目光,朝柳苒面前凑。
柳苒这几天淋了雨,吃了冰,现在死去的大姨妈正在折磨她。
她有些烦的朝她们叹气,不耐烦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说的有气无力,磁音掺绵,班级同学也都知道柳苒的脾气。虽暴躁但只要跟她相处下来就会发现她是个和善大方的人。
看着柳苒捂着小腹屈在课桌上,众人也没有多问就打了个笑回到各自的座位上了。
痛,太痛了!
柳苒的小腹一阵痉挛的抽疼,小脸都显得苍白虚弱起来。额间涔涔密出的冷汗让她添上几分清冷的娇气。
她此刻就想趴着,也不想动。
“苒姐,你亲戚来了?”
虚弱的轻嗯从她嘴里溢出来:“嗯……”
痛的她不想多说话,本身就宫寒,还在大姨妈来临之际作死喝冰吃冰,还淋大雨。
想着前两天沈不渝落荒而逃,做了动情后又逃走的胆小鬼。
柳苒内心难免责怪了起来。
柳苒撇嘴嘟囔着,念了几句沈不渝小王八羔子。
小指紧紧扣着溢出自己腹上缝隙的衬衫褶皱,饱满的额间抵着冰凉的木质课桌。
即使病弱气虚衬得她现在有些怒火,但柳苒她也是美的艳丽。
她现在也无心多想,满脑子都是痛,好痛,太痛了!
李佩馨见柳苒咬牙撑着,看样子是实在痛的不行,话语温存着几分担心:“苒姐,要不咱去医务室躺一会吧?”
外面下着绵延不断的雨,带着秋季潮寒的气息。即使又潮又闷,但对柳苒来说还是冷的不想动弹。
“不去。”
红唇轻飘出这两个字,抗拒意味满满的。她此刻只想闭眸歇一会,懒骨头松懈下来,浑身充斥着慵惰如猫的散漫。
拿她没办法,李佩馨只能去小卖部买了速溶红糖冲给她喝。
可柳苒唾弃抗拒的很,闻到红糖姜茶辛辣齁人的味道就连忙退掉。
柳苒被这味道冲击的来了点精神:“小佩子,你想害死我就直说!”
李佩馨贱贱的朝她那儿凑了凑:“苒姐,就喝一口嘛!喝进肚里也是暖的啊!”
柳苒睨了一眼,保温杯的散漫着姜味,就是一个排斥:“呕——别!”
见柳苒实在反感,李佩馨收回杯子瞪了柳苒一眼:“行,就当我这一腔温暖送了狗!”
“前提是,不要生姜味的温暖。”
“……”
李佩馨给柳苒贴了一个暖宝宝:“去吃饭?”
暖宝宝逐渐燃升出来的温暖汩汩涌入她的小腹,炽热的让柳苒贪婪的不想离开。
她摇了摇头:“不去了没食欲。”
“行吧。”
女人的痛只有女人能懂,李佩馨没有强求,随意叫上了一个女同学就拿伞相拥出去了。
走到门口,李佩馨突然回头来了个温馨提醒:“对了苒姐!我给你亲手冲泡的爱心红糖水一定要喝光光嗷!”
柳苒耐着性子,忍着痛,有气无力的说道:“没门。”
李佩馨走后,教室里就彻底没人了。
空寥寂静,荡荡无存的一片空教室让人倍感孤单。只有落在窗户外的雨滴不停“啪嗒”的响着,显得有点人烟味。
阴沉天气更让人一点动力都没有
盛释和白时起这两个二货,自打她一回来后就没了个人影,不知道是跑哪个网吧开黑了。
“都是个靠不住扑街!”
柳苒心中愤愤骂着,她现在痛的连手机都不想玩了,只想搁着怨天尤人!
“沈不渝等老娘以后把你追到手了,不亲你一百下,你对得起老娘吗!”
见四下无人就放飞自我的大吼起来!
“叩叩叩——”
教室门被突然敲响。
柳苒突然石化,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原来社死就在一瞬间发生的,柳苒死死将脑袋禁锢在手臂里,不敢轻易露出来。
女神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只听见有序缓缓的脚步声朝她着走来,柳苒羞得在私底下狠狠咬住红唇。
谁啊这是,这么没有眼力见!?
“可以在你这儿坐下吗?”
温润如玉的谦逊声音让柳苒打了个激灵,猛的起身!
柳苒看着沈不渝添上潇雨的朦胧淡漠,那种与生俱来的禁欲与生疏感又再次滚滚袭来。
她端详到,沈不渝久违的再次戴上了她送的那副眼镜。
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开始见沈不渝的时候,他那副老掉牙的黑框眼镜就没离开过眼。
自从她给他买了这一副银框时髦的,好像除了上课就很少戴。
少年内敛的低眉垂眼,透过薄薄的镜片,可以看清他有些黯淡的黑眼圈。
沈不渝没等柳苒回应,就坐在了她对面的椅子上。
柳苒因为疼痛,短暂的褪去了那层锋芒戾气。默默将头抬起来,有些幽怨的抬眸,冷冷睨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沈不渝:“听说你肚子疼。”
说到这,柳苒“唰”的一下就垮下来了脸色。
“你还知道我肚子疼啊!”
柳苒捂着小腹,美艳张扬的脸蛋上带着罕见的委屈,透过那双盈盈的眸子落进在沈不渝的眼中。
“盛释和白时起说的。”
平淡开口,毫不藏着掖着,有什么说什么。
这样一说,让柳苒内心的温度又莫名的降了几度。
—
沈不渝这几天夜夜失眠,在思索着。
该如何避开盛释,白时起和柳苒,这三个被自己亲生父亲警告,做梦都别想攀上的人物。
还有对柳苒那缠缠绵绵,徘徊悱恻在心间的情感。
他承认自己那暗不可防的情愫和汹汹燃烧的欲望之罪。
他们要是知道自己就是沈家那个被万人唾弃的扫把星私生子,恐怕也会避而远之吧。
这个秘密算不算秘密,充其量是张薄如蝉翼的纸,轻轻一吹就破了。
就当他已经下定好决心的时候,盛释和白时起找到了1班门口。
“沈不渝。”
两个不羁的少年站在他的窗口喊到。
此刻的他正在用物理题麻痹自己,有人叫他,突然回眸。
最不希望见到的人。
“柳苒肚子疼,谁劝都不好使,你下课去看看呗?”
盛释平淡无奇的口吻说出来,显然是把自己当做朋友看待的。
沈不渝眉间留着半晌迟疑:“我……”
“有劳了哈,我们去网吧开黑就不带你这个好学生了。”
白时起轻拍了一下沈不渝的肩膀,冲他轻佻眉头。是朋友间特有的举止。
“行。”
他又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那些晚上的失眠,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搭话慰问,显得多么苍白无力与单薄。两个人轻松的对话如同洪流般将,他内心好不容易建起的大坝给击溃无形。
人类的友情是个奇妙的东西,这是沈不渝第一次尝到甜头。
但他认定的是,这些如同蜜饯般的甜不是来自自己身上的,是柳苒像买糖一样赏赐带给自己的。
若这一切没有柳苒,那么他沈不渝也就什么都没有。
他一下课就朝十二班的教学楼赶来,眼镜都忘了摘下来。
—
二人就这样一坐一趴的僵持着,一句话也不说。
薄冷的空气带着顺带着尴尬的气氛而至,柳苒时不时的瞄他一眼。
沈不渝在未来的一小时内一言不发,可以轻轻松松做到。
而她不行啊!
她心中有一堆问题要问!
“为什么是听别人讲才知道我肚子疼!”
“那天你为什么还没有开始就跑了!”
“别人一说你就来了,承认喜欢我有这么难吗?”
纵使柳苒脑海中千丝万缕,问题如堵车般塞在她的心头,在她的嘴里满的快要溢出来。
但最后也只是撇嘴,幽幽怨怨的看着他,像极了一个小怨妇:“我肚子都快要疼死了。”
沈不渝大概是早有预料,他将手上一直拿着的保温杯放在柳苒的桌面上。
“我冲了点红糖水,你的杯子呢?”
柳苒:“我没有杯子。”
她故意撒谎,她就是想与沈不渝的唇间接缠绵。
沈不渝没有任何表情打开保温杯,汩汩倒出快要到盖缘沿边的暗红色糖水。sxynkj.ċöm
袅袅热气缓缓腾出,氤氲住了柳苒的眸子。辛辣刺鼻的姜味让柳苒鼻子忍不住蹙了蹙。
“带姜的?”柳苒有些不满意的问出来。
沈不渝:“嗯。”
自顾自的将杯盖朝她面前递了递:“趁热喝。”
滚烫的红糖水浮现在柳苒眸中,她拿都不乐意拿一下,还没喝就一脸苦相:“红糖水有姜味,我不喜欢。”
娇媚的声音颤着不喜欢三字的缱绻,像是一种别有韵味的撒娇。
沈不渝虽然表面从来不会表现出来,但每一步动作都在告知。
他喜欢柳苒的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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