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瑞见姜少芬都想好了，知道自己反对也没什么用了，索性就不说话了。
不过姜少芬其实最在意的还是会不会影响到他，不知道他们队里有没有什么明确的规定。sxynkj.ċöm
但是就算有规定姜少芬也想好了，那就直接让宋宁接手了，毕竟她没有什么负担。
关瑞听着姜少芬的话，心里还真是没什么底。以前他没回部队，所以做什么事儿也没什么顾虑。现在虽然政策有所松动，但毕竟还没正式下文件。
“明天你还是先和姜厂长联系看看，我也和祖国义打听打听看看行不行，然后明天回来咱们再定。”
关瑞说的也正是姜少芬的意思，于是这件事儿就被这么定了下来。
姜厂长一大早接到姜少芬的电话的时候，还以为是寄过去的衣服出了什么问题，心里紧张的问道：“怎么这么早？是不是衣服有什么问题？”
“不是不是的，”姜少芬听出了姜厂长的着急，赶紧说道：“我收到了衣服，做的都特别好，打电话是有些别的事儿想问。”
姜厂长长舒了一口气：“什么事儿你说。”
姜少芬左右看了看没有人注意到她这里，她才小声的问道：“我想问问，咱们厂的衣服除了往供销社供应，个人可以卖么？”
“个人卖？”姜厂长没理解她的意思。
“就是不都会有一些瑕疵款么？比如裁剪不好，或者颜色不均匀等等这些筛出来的衣服，一般都怎么处理？”
姜厂长想了想说：“咱们有瑕疵的不多，少量的有一些裁剪不好的，都在库房里，没做处理。之前还有的会低价卖给纺织厂，他们那边可以回收再用。不过咱们现在以不少以前卖不动的货。”
姜厂长觉得姜少芬能这么问，肯定就是有想法了。她的点子多，万一能有办法帮他把这些都处理掉，那么今年的企业标兵肯定又是他们厂子没跑了。
姜少芬听完有些失望，她可以低价卖一些稍微有瑕疵的，那是因为她对自己的设计有贪心，可是如果是以前的那些款式，那可就不好说了。www.sxynkj.ċöm
“啊，那行吧。”
姜少芬的语气有些失落，也没说要干什么，这可急坏了姜厂长。
“妹子妹子，你看你先说说你要干嘛，咱们再想办法不是。”姜厂长听着姜少芬的语气赶紧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可以处理瑕疵品啊？”
姜少芬也没想瞒着他，就把自己的想法和他说了一下。
“我的傻妹子啊，你卖瑕疵品和卖咱们的库货那不都是一样的么？”姜厂长想着如果姜少芬真打算卖，哪怕是给她算便宜一些也行啊？
姜少芬心想，哪里就一样了？
但她却没有说出口，毕竟这太伤人了。
“我不是想着有瑕疵的便宜一些么。价格高了，这边的人也不一定买啊。”
姜少芬只能随口说了一个理由。
没想到姜厂长却说：“这些存货我也可以给你算便宜的。”
说完他就反应了过来，姜少芬应该不是差钱。
然后他又马上说道：“这样吧妹子，咱们俩别在电话里这么说，我明天给你寄几件咱们剩下的衣服，你看看，行咱们再商量价格，不行的话就当我送给你的员工福利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姜少芬也只能同意了。
只不过回去的路上，姜少芬情绪不太高。
可是偏偏就有不会看人眼色的人往上凑。
“哟，这不是关连长家的么？你这有人么？没人我坐这儿了啊。”
姜少芬听着声音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不太认识，但是有些眼熟，就想着可能是军属院里的邻居，所以只是笑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
“你这大衣可真好看，在哪儿买的啊？挺贵的吧？”
那女人好像没看出姜少芬不想和她说话一样，伸手就摸上了姜少芬的外衣。
姜少芬有些不耐烦的把衣服从她手里抢了过来说：“还行，在家里那边买的，不太贵。”
那女人一点也不觉得尴尬，还在那儿接着说：“哪儿能不贵呢，你看咱这儿连这个样子都没有。你们家关连长对你可真好，你也真是舍得花钱。”
可能是她一直说，旁边的一个嫂子听不下去了：“我说徐大凤，你有完没完，人家舍不舍得钱和你有关系么？你能别天天看谁花钱都心里难受行么？又不是花你的钱，你有病啊。”
“我问问怎么了，人家都还没说什么，你着急什么？再说了伟人都说了，艰苦朴素才是我们的生活作风。那些贪图享乐的都是资本主义。”
徐大凤义愤填膺的说道。
姜少芬一下子就感觉到头大，这些话都多少年没听到了，怎么还有人会张口就来。
那女人似乎看出了姜少芬的不可置信，连忙说着：“关连长家的你别和她一样，她有病。穷病，自己家都揭不开锅了，天天还盯着别人。”
“你说谁有病呢？”徐大凤张牙舞爪的说道。
可是女人和姜少芬说完却不再搭理她了。
姜少芬看着这人也烦的很，也假装睡觉闭起了眼睛。
没想到这人却坐在旁边哭了起来。
一直在说自己多么多么的不容易，说自己多么多么的正直。还批评姜少芬不知道节俭，就知道浪费享乐。
终于在她再一次要开口的时候，姜少芬受不了了。
“你特么有病吧，大白天你在这儿嚎的什么丧。我穿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自己有钱，我上班，我挣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姜少芬大喊了一声，这一声车里的人都听见了。
姜少芬才不管那么多：“主席还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呢。我能工作能挣钱，我给自己买件衣服怎么了？再说了你是谁啊你就来管我，我花你们家钱了么？我认识你么？我和你熟么？就你这样的，不容易也该，谁惯着你啊。活该你一辈子受穷，活该你一辈子。我要是你男人我一天打你八遍都不带重样的。”
姜少芬说完，正好车到站了。
“让开。”姜少芬冷着脸说完就下车了。
可能是被姜少芬的突然爆发给吓到了，一直到姜少芬下车，徐大凤都没回嘴。
刚才和姜少芬说话的女人，看到姜少芬这样，却也笑着跟着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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