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朱珠不敢置信地看着面无表情地谢煜,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一脸怀疑地说道:“你……确定?”

  虽然她的心中也有这种怀疑没错,但是真的听谢煜说出口,她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相信。

  谢煜瞥了朱珠一眼,然后略带嫌弃地扭过了头。

  朱珠地嘴巴微抽,看他这嫌弃地模样,不像是会骗自己的样子。

  朱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就是这无奈的一声叹气,让情绪一直处于崩溃边缘地谢煜彻底炸了:“你叹气是什么意思!和我在一起委屈你了?既然这样你还回来做什么!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算了!你不是早就想让我死吗,刚好如你的愿!!”

  朱珠被谢煜地突然爆发吓了一跳。

  这么多天他还是第一次对朱珠说这么多话,虽然这话的语气充满怨恨和幽怨。

  谢煜发泄完之后,躺在木筏子上背对着朱珠,像是在赌气一般。

  朱珠看着谢煜的背影,算是明白为什么他对自己的意见那么大了,原主之前竟然想杀死自己这个如花似玉的相公。

  朱珠不解,这相公多好看啊,只放在家里就够赏心悦目了,为什么会想杀他。

  还有……这古代女子地位已经这么高了吗?可以随便对自己相公喊打喊杀的。她之前学过的历史以及看过的古装剧不都是女子以父亲、丈夫和儿子为天吗!

  朱珠对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疑问,可偏偏现在不小心惹到了谢煜,她只能学着以前自己哄弟弟时的语气哄谢煜:“你别生气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现在失忆什么都不记的,等我们找到乡镇把你的腿治好,到时你要是还不想看到我,我立刻消失。”

  说实在的,她还真的有点怕沈玉带着自己回到原主之前所生活的环境,与其这样,还不如摆脱眼前这人,自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姓埋名重新生活。

  反正原主都跳崖了,她以前的家人应该已经接受自己女儿死掉的事实了。

  谢煜默不作声,但他是不会放任朱珠离开自己身边的。

  天色渐晚,两人在这里耽搁了太长的时间,朱珠见谢煜不肯搭理自己,只好双手拽着藤条,拉着木筏子往前走,希望能在完全看不到之前,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但在荒郊野外,两人注定要露宿荒野。

  在一块大石头的背面,谢煜将干草点燃,点燃的那一瞬间,朱珠赶忙把谢煜拉到一边,然后将旁边扭成捆的干柴放上去。

  一开始谢煜昏迷的时候自己是用火柴点火的,但是后来一直和谢煜一起,她也不方便从空间拿什么,后来见他身上有打火石,索性便直接把生火的事情交给他。

  不过,谢煜这人有个好处,从始至终不管朱珠拿出什么,他都没有过问。

  包括重新灌满的水,以及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一布袋土豆。

  但是他不问,朱珠却要解释一下,她道:“这水咱们要省着点喝,我好不容易爬回半山腰才找到的。说来我运气是真不错,本来以为要弹尽粮绝,结果就在水源旁边发现了这些土豆,也不知道谁种的,不过既然被我发现,那就是我的了。”

  谢煜靠在石头上看着朱珠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语。

  以前她也这么爱说话吗?

  “要是这些吃完了我们还是找不到村落或者镇子,咱们不会活活饿死吧。”朱珠叹了一口气道,就怕到时候自己又得找什么理由拿吃的,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眼前这人一定会起疑的。

  此时朱珠不得不庆幸现在这个时代没有摄像头这种东西,否则想要偷偷做点手脚真的太难了。

  “顺着官道走,会有人的。”这还是谢煜第一次主动和朱珠搭话。

  没办法,到底关系着两人的性命,他要是任由眼前这个失去记忆的人乱走,说不定到死都遇不到人。

  “好!”朱珠笑着点头,终于愿意搭理自己了。

  朱珠拖着谢煜在官道上走了两天,期间看到过好几条岔路,但是谢煜说旁边的庄稼地里粮食都干死了,村子里不一定会有人,还是直接沿着官道去附近比较大的城镇比较好。

  于是朱珠任劳任怨地又拖着他走了两天。

  朱珠对这个世界太陌生,有谢煜在她的身边,她在前期可以更好地融入到这个世界。

  两人走了四天,底下的木筏子都被磨去了一半,要是还找不到城镇,估计这木筏子撑不了多久。sxynkj.ċöm

  好在他们还是有些运气在身上的,入夜之前,终于看到一个破庙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这么多天以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可以不用露宿荒野。

  朱珠拖着谢煜走进破庙后发现,他们并不是第一个准备在这里寄宿的。

  这破庙的院子里停着好几辆破旧的木轮车,上面还有一些被包扎地严严实实,却又破又旧地行李。

  破庙里的人听到院子里地声响,纷纷跑了出来,在看到是两个灰头土脸,已经看不清穿着和模样的人之后,稍稍放下了心。

  朱珠看着跑出来像是一群乞丐似的百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见他们没有冲上来抢劫他们的打算,才咽了一下干涩地喉咙,对着其中一个看起来相对比较和善的大娘问道:“大姐,我和我相公迷路了,敢问这是哪里?”

  那大姐长得五大三粗,看着朱珠一个小身板还费劲地拖着身后的大男人,道:“这里是桐城附近。”

  “桐城?”虽然不知道是哪儿,但也能听出这个城池好像不小的样子。

  而且,眼前这妇人说话虽然有些乡音,但朱珠还是可以听懂的。

  沟通没有障碍,朱珠已经十分知足。

  躺在木筏子上的谢煜可没有朱珠那么乐天,他听到桐城两个字的时候惊讶地抿了抿嘴唇,他们竟然来到了離国。

  離国与他们大周朝不同,尽管面积不过是大周朝的三分之一,但世代都是女皇当政,生活模式完全与大周朝相反,是女尊社会。

  而離国和大周朝的商旅互通,是最近十年间才开始的,十多年前,两国之间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这是因为在離国与大周朝相连接的边境,有一大片广袤无垠地山林,山林中猛兽巨多,毒药毒草毒虫不计其数,无论是大周朝的人还是離国的人,死在里面人的数不胜数,时间久了,百姓们代代口口相传,这片山林就成了两国百姓的禁地。

  直到十年前一行船队无意间穿过海峡,才发现在大周朝之下,竟然存在一个以女人为尊的社会。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两国理政还算清明的君主决定通商。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大周是想直接派兵攻打離国的,毕竟女人统治的国家,实力能强到哪里去!

  但是攻打的成本实在是太大了,如果想要从陆地进攻,那必须要先从悬崖上跳下去,在穿过被世代相传地魔鬼森林;如果从海面上进攻,两国之间的海峡变数太大,有可能还未到離国,便全军覆没。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通商利益比较大。

  只不过说是通商,每年来往離国和大周朝的商船也就几艘而已。

  谢煜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早该想到的,毕竟当初跳崖的地方刚好在大周朝和離国的分界线那里。

  “妹子你也是逃荒过来的?”

  朱珠想了想一路上的情形,点点头,叹道:“日子过不下去了,只能走了。”

  朱珠的话似乎说到了那大姐的心坎上,“可不是,要不是活不下去,谁愿意背井离乡。”

  大姐说完,周围全都是附和的人,更有甚者,竟然当场抹起了眼泪。

  朱珠看着面前这些人,少说也得有二三十个。

  穿越就逃荒,还有比她更倒霉的吗!

  “当家的,还是先让这娘子进来吧,看她相公的样子,好像受了重伤!”一个身高与大姐相仿的壮硕男人走到门口说道。

  那大姐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笑道:“看我,快进来快进来!”

  这大姐好像是这群逃荒的人的头头,她一发话,所有人都给朱珠他们让开了一条道。

  朱珠总觉得哪个地方怪怪的,看着眼前这群逃荒的人,莫名有一种违和感。

  而这违和感,等朱珠拖着谢煜进了破庙里和大姐说了几句话,才便找到了原因。

  “妹子我姓赵,你直接叫我赵大姐就好,这是我男人,赵王氏。”

  “啊?”朱珠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一个男人!叫赵王氏?

  竟然是跟自己的娘子姓,电视剧里不是这么演的啊!

  但是朱珠反应够快,心里的心思一点都没有表露在面上,她立刻道:“赵大姐,赵姐夫。”

  那男人听见朱珠喊他姐夫,有些害羞的笑了一下。

  看着一个糙汉做出一个这么娇羞的表情,朱珠只觉得有一道雷劈在了自己的头上。

  “哈哈哈妹子客气,这两个是我的孩子,大闺女叫赵香,今年十七了,要不是因为这两年大旱,估计都娶了相公生孩子了。”赵大姐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听到娶夫生子四个字,朱珠努力维持着脸上的表情,虽然她的脸乌漆嘛黑,压根看不出什么。

  “这是我儿子,今年十四,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壹趣妏敩

  朱珠面上不动声色的点头,心中早已涌起惊涛骇浪。

  她竟然穿越到了一个女尊社会!

  她突然就理解之前谢煜对她的态度,那不就是小说中一个典型的被抛弃的糟糠之妻地呐喊,而自己就是那个想要杀妻的负心汉吗!

  “看妹子你年纪好像不是很大的样子,今年贵庚?”

  朱珠愣住,“我……”

  “我家妻主今年十六岁。”谢煜直接替朱珠回答道。

  “呀,你这黑乎乎地还真看不出来。”

  朱珠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她敢保证,自己要是不说话,他们连她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

  “你这比我闺女还小,就别叫我赵大姐了,直接喊我赵大娘吧!”

  “好,赵大娘。”朱珠从善如流,指着身边的谢煜道:“这个是我相公,沈玉。”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坐在木筏子上的谢煜,赵大娘道:“你相公怎么了?”

  他们可是看到朱珠从破庙门口一路拖着眼前这人到院子里的。

  “我们逃荒的时候被抢了,后来为了保命,就从一个小山坡上跳下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朱珠的错觉,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破庙里这群逃荒的人的气氛明显有些不太对。

  没等她细想原因,那赵大娘便抓着朱珠,同情地说道:“我滴个乖乖,这得是多高的坡啊。”

  “是啊,也太倒霉了。”

  朱珠看向说自己倒霉的赵香,没在她的语气和表情中看出任何同情的意味,仿佛这句话只是一句应付而已。

  赵大娘叹了口气拍拍朱珠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人还活着就行。”

  朱珠点头,虽然这帮逃荒的人处处透露着一种古怪,但是也多亏了他们,自己对这个并不熟悉的女尊世界有了一定的了解。

  比如他们现在所在的国家叫離国,当政者是一位女帝,人称惠帝。

  惠帝还未及笄便已登基,登基之后处理政务还算勤勉清明,離国过了数十年的好日子。

  但好景不长,前些年惠帝宠幸了一位不知来历的绝色男妃,自此便无心政务,日日与那名叫念慈的男妃吟诗作对、游山玩水,朝廷的一概事务全部扔给了内阁。

  这两年離国大旱,惠帝不仅没有颁布任何有利于民生发展的政策,反而加大了百姓们的税收以供皇室挥霍,惹得民间百姓们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以至于年前惠帝诞下与念慈的孩子是个死婴时,被民间认为这是因为惠帝苛政所引起的天罚。

  惠帝诞下死婴后没多久,据传伤心过度大出血驾崩了,好在此时太女已经十八岁,刚好可以顺应天命继承大统。

  所以今年也就变成了兴平元年,太女登基称为兴帝。

  只是听着,就知道这是一场关于皇位争夺、尔虞我诈的权谋大戏。

  但这些对目前的朱珠来说有些遥远,她比较在意现在的天气。

  赵大娘说现在刚进三月份,而朱珠之前一直以为天气这么热,肯定是六七月份。

  她可记得当时在山上看到的荔枝,那可是夏天的水果,前世只有在广东往南的地区,荔枝才会在三月份成熟。

  这是不是说,離国现在的地理环境,与前世广东、云南之类的地貌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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