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裴瀚道:“莫姑娘,请允许我叫你一句子言。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发现自己总是忍不住偷偷瞧你,忍不住追寻你的身影,忍不住整日整夜地想着你。古诗云:‘优哉游哉,辗转反侧’。我想我对你便是这样的感情。”
“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便觉得你坚韧倔强,与那些娇花似的女子都不一般。后来你成为了仵作,我更看到了你的天资卓绝,聪颖过人。我知你非凡间之物,更知你的希冀。所以子言,我想告诉你,我早就倾心于你,在每一个与你相处的日日夜夜。”
说这些话的时候,裴瀚的一双眼眸好似沾染了柔光,他不仅在用话语表达他的爱意,双眸中的情意更是无处隐藏。
裴瀚在及冠以前对风花雪月之事毫无知觉,及冠后父辈便向他提起此事,但他也毫无兴趣。他原以为自己会听凭父母安排,最后与媒妁之言的女子缔结姻亲。
遇到莫子言后他方才明白,原来他不是不会心动,只是他还未遇到能令他体味到刻骨铭心之人。
可此话听在莫子言耳朵里,她只觉得难以置信。
裴瀚倾心于她?这怎么可能呢?他可是风光霁月的御赐大理寺卿,出身极好举世无双,而她不过是在他手下为他办事的仵作。
她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情不现实,内心不停地否定着眼前的一幕,不知是在麻痹自己还是在麻痹他人。
可裴瀚还是这么说了,那便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在说玩笑话!
于是莫子言皮笑肉不笑地摆摆手道:“别开玩笑了裴大人。”
而裴瀚只是摇了摇头,眼神更加坚定:“不,我没有开玩笑。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我的肺腑之言,不吐不快。”
“你若不信,”说着,裴瀚从袖中拿出他之前买下的发簪,想要交给莫子言,“这便当作是信物,以此来证明我对你的心意。”
“这……”莫子言面露难色。
若说方才她还心存侥幸,眼下裴瀚拿出这个应当被称作定情信物的东西,她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了。
她犹豫了,她还弄不明白自己对裴瀚是什么感觉。壹趣妏敩
可理智告诉莫子言,这里是古代,若她接受了裴瀚给的发簪,就代表他们二人,私订终身。
这太沉重了,莫子言心想,她从未想过要怎样去定义她与裴瀚之间的关系。那些关于他的喜怒哀乐,已经渐渐融入她的生活,可是骤然一下要她冷静下来表达情感,她却犯难了
她只知道,作为一个无法确定自己心意之人,她还没有做好和一个身份地位悬殊的人许下终身的准备。
于是莫子言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个发簪的意义太沉重,只怕我还承担不起。还望裴大人将它收回吧。”
裴瀚难以置信地看着莫子言,他不相信莫子言竟然拒绝了他。
也许接受这样的结果,对裴瀚来说很难,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讪讪地将手收了回来。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打扰。莫姑娘,告辞。”
裴瀚就这样转身走了,莫子言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是她却能体会到他的悲伤情绪。
许是她与他共情罢了,没有掺杂旁的东西,莫子言这样安慰自己。
往后很多年,裴瀚回忆起这一天都会觉得很难过。他从未受过这样的打击和心痛,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像是另一个人。
原本意气风发,冷峻清雅的一张脸变得脆弱和破碎,就连他周身的气场都变得十分悲戚。
天空不知何时阴沉了下来,那雨滴毫不留情地滴了下来,裴瀚被冰凉的雨丝侵入衣领,愣怔抬头后才发觉自己已然浑身湿透。
就这样六神无主地回到住处,宋齐服侍着他洗澡更衣后,他还是那副模样。
此时赵高飞提着两坛好酒,本欲找裴瀚一同品尝。
走进书房却看见裴瀚盯着手中发簪,眼神呆滞,一动不动。
赵高飞心中登时生起几分揶揄的心思,他轻轻拍了拍裴瀚的肩膀,而后调侃道:“裴大人,几日不见,怎么变成这幅为情所伤的模样了?”
裴瀚察觉到赵高飞的到来,却没有言语,只是眼眶微红地接过酒坛,自顾自地打开,仰头痛饮。
赵高飞自然看出他心情不佳,于是他也学着裴瀚,将令一坛酒打开,大口大口地饮下:“看来大人是遇到太过伤心之事了。无碍,有属下陪大人一同畅饮,借酒消愁!”
喝了一会儿之后,裴瀚觉得心绪略微平复了些,他这才开口将事情始末交代给了赵高飞,那赵高飞听后恍然大悟,原是因为这个!
裴瀚闷闷不乐地向赵高飞请教道:“本官思来想去,实在不甘就这样放手。你快给本官支支招,该怎样讨得莫姑娘欢心?”
赵高飞回答得十分爽快:“这还不简单!你只要先发制人,在她遇到危险的关头将她拥入怀里,难保她不心动!”
这怎么听起来都像是个馊主意,只可惜大受情伤的裴瀚不假思索,直接照做。
翌日二人相见,莫子言深感尴尬,有意避着裴瀚走。
哪知一个不小心绊到了石子,身体有些站不稳,按理来说她凭自己是可以堪堪平衡住的,结果裴瀚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一下将她拥入怀中,而后打横抱起。
要知道,这可是在熙熙攘攘的集市里发生的事情,莫子言顿觉脸上无光,她根本不会想到心动与否,只觉得自己脸面就这样丢尽了。
于是二人将要分开时,裴瀚分明只看见了莫子言满脸黑线。
不消说,莫子言自然不悦,裴瀚十分心虚地摸了摸后脑勺,而后十分心虚地道:“实在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
莫子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裴瀚灰溜溜地跑去找赵高飞算账,道:“都怪你小子,给本官出的什么馊主意?不仅没有讨得莫姑娘欢心,还叫她更生气了!”
赵高飞忙打哈哈:“这怎么是我的注意不好,分明是大人你没有找对时机!这下吃瘪了吧!这样吧,我再给你出个主意,这会保证你收获芳心!”
裴瀚将信将疑地采用了赵高飞的法子。
是夜,莫子言感到心中繁杂,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小月陪同莫子言在驿站外的巷子散步,哪知正好遇见了裴瀚和赵高飞。
莫子言刚想拔脚就走,却见赵高飞连忙将酒气熏人的裴瀚推到自己面前:“莫姑娘,人有三急,裴大人就暂时交给你了!对了,裴大人喝醉了,你可得好好照看他!”
说完,他便如脚底抹油一般溜之大吉。
莫子言还没来得及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麻烦,却听到裴瀚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莫姑娘,你可是对那白玄情有独钟?”
黑夜隐藏了裴瀚的表情,若天色亮些的话,莫子言能看到裴瀚方才还清朗的眼神,顿时变得迷迷瞪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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