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针收起来,无异于两军交战,退避三舍。
收起针来是不可能的,苏子逸对罗安朵的人品没有半点儿信心,她在他眼里比臭名昭著的黄鼠狼要狡猾。
两个人对峙了短短三秒,鬼卿就知道她要求提高了,受制于人不得不妥协。
因为这个世界太好攻略了,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刻意地去谋划些什么。
现在让她硬说出一个理由来,她绞尽脑汁都想不出她到底哪儿被逼了。
看着头顶上男人源源不断散发寒气的阴鸷俊脸,似乎正在像她表示,他的耐心已经不多了。sxynkj.ċöm
鬼卿纠结地抿了抿唇,一边看他的脸色,一边眼神儿乱瞟。
因为心虚,声音比蚊子还小:“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我身患绝症不想拖累你。”
她为什么心虚,因为但凡苏子逸去调查她这五年的经历,就会知道她究竟小日子过得有多滋润。
到时候别说她身体健康,连她天天住酒店找美男的事儿都能调查出来。
她人设干脆崩了算了。
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下的时候,男人眼里射出的冷刀子愤怒得要将她凌迟处死。
他就不该犯贱,居然真相信她的离开是有什么苦衷!
鬼卿脖颈已经感受到了刺痛,但还没有药物的推挤感。
她立即又大声喊住:“等等!!”
这一招还真是屡试不爽,苏子逸动作明显滞了一下,大拇指抵在注射器的底端。
鬼卿绷起面容威胁道:“你昨天做的时候没戴.套吧?你这一管子下去,我是没什么大事儿,但你儿子估计已经畸形了!”
说完以后,她故作出冷漠傲然的姿态,让他自己衡量。
但其实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她脑子里想起来曾经看过一个可怕的黑化霸总小说,那个霸总有多恐怖,他把女主肚子里畸形的孩子剖了出来,做成了标本,放在了自己的床头日夜欣赏……
苏子逸…应该…干不出这种事儿来吧……
两个人之间忽然陷入了冗长的死寂。
十秒钟过去了,一分钟过去了……那枚扎她脖颈里的针头都已经没了知觉。
鬼卿别着脸,用眼尾的余光偷偷打量他的脸色。
发现他的表情有些微妙,但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多变态多黑暗的意思。
反倒像是有几分迷茫甚至呆滞。
黑化值也没降,她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他的一个软肋。
反正之前的世界,孩子就是天,孩子就是地,他们性格再怎么变但灵魂上都是同一个人的碎片,应该也相差不大吧。
其实,这个时候的鬼卿心里还有另一个想法涌动:不如趁他现在注意力不集中,直接把他撂地上再接着逃跑……
但问题就是她没有身份证,根本就跑不远啊,连小旅馆都住不了,只能住那种三无又脏乱差的黑店。
就在犹豫之际,插在她脖颈里的针头终究还是拔了出去,破了孔的血管因为没有阻挡迅速沁出血珠。
鬼卿心里一喜,这招果然是有用的,刚要继续说些什么,话都已经到嘴边儿了。
另一侧的脖颈忽然劈下一个意料之外的手刀。
鬼卿抬头瞪向面无表情的男人,却抵挡不住眼前的阵阵发黑。
妈的,居然搞偷袭……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胸前传来的阵阵刺痛给疼醒的,鬼卿想挣扎也挣扎不了,手腕脚踝应该是又重新那一套安排上了。
她身上一丝不挂,而他正伏在她胸前,手里拿着一只银白色的类似笔一样的东西,笔头上是密密麻麻的针头,针头落下去,疼痛的同时将彩色的墨水注入皮肤。
是纹身。
这个可以接受,疼是疼了点儿但只要纹得好看,总比穿环好的多。
她试图低下头想看看他纹的是什么图案,却突然感觉脖子一紧,锁链瞬间缩短,让她脸抬都抬不起来。
这玩意儿,真新颖啊?
鬼卿嗤笑了一声,像只案板上的鱼肉仰头望着天花板。
苏子逸手上带着白色的医用手套,他当然听见了她那道不屑的笑声。
瞥开无视,冷声问道:“你脸用什么弄的,怎么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他是说她脸上的易容,丑得连他面对她的身体都难以下咽。
床上的人没有出声,好像拿他当空气。
过了良久,他终于纹完了,凝固的血液大面积地铺盖在彩色的纹身上。
看着自己的杰作,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苏子逸用一种近乎偏执地温柔,用温热的湿毛巾将干硬的血块儿缓缓地擦拭干净。
粗糙的指腹划过花纹的道道线条,带起她身体的阵阵战栗。
此刻她的胸前,偏近心脏的位置盛开着一朵被荆棘环绕的艳红色蔷薇花。
荆棘刺穿蔷薇的花瓣,将蔷薇花的形状扯到几乎变形。壹趣妏敩
寓意着,他为她铸就的牢笼。
正当他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眼底的疯狂愈发幽深之时——
“苏子逸,你别这么玩不起好吗?”床上传来一道轻蔑的嘲笑声。
苏子逸高大的身形陡然一僵,像是被她一下猛地戳中了心窝的最痛处。
鬼卿转了转脖颈,好让锁链不那么妨碍她说话。
她看向他,嘴角甚至扬起了笑:“我猜猜你为什么要把我绑在这儿?”
“真是可怜至极,因为不管我离开你多久,不管我当初怎样伤害了你,你发现你还是无可救药地深爱着我,得不到我的心,你就想圈禁我的身体。你说,这不是贱是什么呢?”
她每说的一个字,都像一根针刺在他的心上。
五年前她真的不在乎他,五年后她还是一样。
苏子逸心口密密麻麻地痛着,脚像黏在地上了,他连转过身直面她,否定她的话,他都做不到。
在把她带回来前,她说说不定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他当时手都在颤抖,因为他发现他听到那种话时,居然依旧是兴奋的。
就算他恨她恨到想要折磨死她,想要把她圈禁一辈子。
可他也清晰地意识的到,这么恨的前提都是因为他太爱太爱她了,却无法得到她的回应。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厌恶自己卑劣低贱的本性。
他害怕但凡她对他好一点,他就又会变成当初如此不堪的自己。
罗安朵在背后望着他,褐色的眸子里仿佛能看到他的心里所想。
爱一个人就是相生相克,他的一切伪装,在她的眼里无所遁形,他的报复就像马戏团跳梁的小丑。
背后继续传来她愤慨的指责声:
“你凭什么将自己的爱强加于我呢?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我根本不喜欢你,一切都是你自己的猜想臆测,你自以为付出的一切都是自我感动,一厢情愿!你以为你被我抛弃,不,其实你根本没出现在我的心里过。”
“而我做什么错事了?我只是不喜欢你而已。我帮你提高成绩,引导你走向正途,为了不伤害你,我最后甚至——”
他爱的女孩儿高举着被害者善良无辜的旗帜,满面愤怒地要指引他走向正义。
苏子逸五年来铸就的心理防线崩塌了,他无法在她面前伪装无所谓。
禁锢着女孩儿的锁链一瞬间全部松开。
他转身一把抓着女孩的肩膀,把她扯起来按到墙上,双目猩红得像张开獠牙要将她生吞下去的野兽:
“可是你把我毁了!!”
他的嗓音粗粝暴躁,比发了怒的雄狮还要可怕千倍万倍。
鬼卿耳朵被他的吼声震得生疼,一瞬间她的脑子都空白了下来。
她第一次,能这么直接地看到一个人的痛苦。
他的眼眶里流动着眼泪:“你口口声声说着不喜欢我,说着拒绝,为什么又要一次次给我希望!”
“为什么要接近我,为什么要在第一次在教室见面时,送我创口贴!”
“为什么要管我!为什么比我爸妈都要在意我的未来,我的成绩!”
“为什么后来还要说出答应我一件事的承诺!承诺了为什么你又不做?”
鬼卿肩膀被他攥着提到空中,肩膀很疼,手臂也很疼,但更多的还是无措。
黑化值120的同时,也意味着他经历了多大的痛苦。
他跟之前的世界还是不一样的,之前的小皇帝自始至终都是被她爱着的,她不过背叛了他那一次。
而苏子逸不是,他自始至终都没被她爱过,没被她真心地拥抱过。
苏子逸后来甚至去翻监控的录像去寻找她爱过他的证据,可监控无一不在血淋淋地告诉他,曾经的粉色泡泡不过都是他的幻想,他的自作多情。
苏子逸的鼻子几乎要顶到她的鼻尖上,他眸子里含着灼烫的刀刃,紧紧逼着她:
“你说啊!你摸着良心告诉我,你没有喜欢我,没有处心积虑地接近我,没有非我不可啊!”
鬼卿一时间没敢看他,她别过脸去:“我圣母心泛滥行吗?”
“不行!!”
他受够了每日每夜的绝望,受够了她的冷酷无情。
受够了她把他五年来的痛苦轻飘飘地一句话陈述出来。
因为她的离开,他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
这五年,他经历了无数次的身体麻木,四肢冰冷,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抑郁,暴躁,最严重的一段时间病态到精神分裂,他大把大把地吃药,做电疗,康复,再复发,再治疗……
凭什么她的一句圣母心泛滥,他就要甘愿承担这么沉重的感情代价?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既然做出了那种行为,就该负责到底不是吗?
苏子逸脖颈青筋暴起,像被逼绝路的狼,眸子里闪烁着同归于尽的狠戾决绝:
“我就要你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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