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苏以沫死后,东篱俊只觉得心底似是空荡荡的,每当夜深人静时,东篱俊的脑海中便闪过苏以沫满是笑意的小脸。
苏以沫每次都会为自己沏茶,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而且还会亲自为自己下厨。
可如今,身边没了苏以沫,东篱俊只觉得甚为不适应。
他不爱她,但这么多年的相处,东篱俊却是习惯了苏以沫存在。确切地说,东篱俊习惯了接受苏以沫的付出,如今突然没了这个人,只是觉得有一点不习惯而已。
这天夜里,东篱俊与顾梓柳一番战斗过后,顾梓柳整个人软软地趴在东篱俊的胸膛处,纤细的手指不停地画着一个又一个的圈圈。
“阿俊哥哥~”顾梓柳的声音娇柔,透着一股妩媚的意味。
“苏以沫——”东篱俊侧目看着怀里的女人,只觉得有些一瞬间的恍惚,似是看到了那个记忆中的人。
顾梓柳的身体有些僵硬,清亮的眸子里陡然划过一抹暗淡。
“阿俊哥哥,你在说什么呀?!”顾梓柳明知故问,却是不停地安慰自己,方才一定是听错了。
东篱俊回过神,待看到面前的女人时,只觉得有些烦躁,抬手轻轻揉着眉心,“朕累了,柳儿睡吧!”
顾梓柳秀眉微皱,看着面前的男人,轻声问道:“阿俊哥哥……”
“柳贵妃,朕是皇上,你是皇后,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东篱俊眸色微微暗沉,“宫中的规矩许是还不甚了解,待日后朕寻个教养嬷嬷来教导皇后一番。”
东篱俊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朕先走了,皇后好生歇息吧!”语毕,东篱俊不再多言起身披了件大氅,便朝着外面走去。
“皇上……”
“皇上……”
顾梓柳看着远去的男人,轻声唤了一声,但男人终是没有再回头。
“唔唔唔——”
顾梓柳瘫软在床榻边上,精致的小脸上淌下豆大的泪珠,一双粉拳紧握,纤长的指甲狠狠地嵌进手心里,不过一瞬间,只觉得有一股粘稠的液体,自掌心四散开来!
“来人,来人……”
顾梓柳一脸阴毒,大喊一声,“快来人……”
“娘娘,娘娘,怎么了?”翠兰听到动静,赶忙过来查看。
待看到面目阴冷的顾梓柳时,翠兰不禁心底一惊,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看不出本宫不开心吗?”顾梓柳听到翠兰的声音,随手扯过一侧的茶杯,狠狠地朝着翠兰扔去。
翠兰不敢闪躲,那茶杯堪堪落在额头处,泂泂的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淌下。
“去把那个贱人的尸体给本宫找回来!本宫要将那个贱人碎尸万段!”
“死了还不安分,看来是死得太过安稳了!”
“啊——”
顾梓柳大喊一声,只觉得心烦意乱。
翠兰看着突然发疯的顾梓柳,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只轻轻应了一声,便赶忙退了出去。
吩咐了几名侍卫,便朝着乱葬岗走去。
东篱俊离开拂柳宫后,并没有回养心殿,兀自坐在寂静的宫道上,不知不觉中,竟是走到了坤宁宫。
柔和的月光倾洒而下,照得整个坤宁宫散发着一股暗淡的光芒。
东篱俊轻轻推开宫门,不过几日时间,这座宫殿确实失了人气。
恍惚中,东篱俊似是看到那道熟悉的女子身影。
她很爱笑,尤其是在看到自己时,只笑得越发灿烂,这个女人每次一靠近自己,东篱俊便觉得甚为烦躁,可如今,却是对她的模样越发清晰。
他只知道她名唤苏以沫,是大将军苏沐清的嫡女,拥有一身好功夫,是鬼医风酒的得意门生……
似乎这个女人所有的一切都与自己有关,而自己却是连她的喜好都不曾记得。
想到此处,东篱俊只觉得有些心痛。
“苏以沫……”
“为什么,朕对你却是如此思念!”
“如果,当初,没有处死你,该有多好。”
东篱俊的声音极轻,漆黑的眸子四下观望,纤长的手指抚摸着宫殿里的每一寸,似乎没过一处,便能看到那活在记忆中的少女。www.sxynkj.ċöm
东篱俊只觉得有些恍惚,眼角处不自觉地淌下两行清泪。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正在这时,一道清冷的男子声音陡然响起。
东篱俊循声抬眸,只看到一袭绛紫色华服赫然出现在眼前,清冷的月光撒在男人的身上,男人周身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俊美的五官布满阴鸷,深邃的眸底波澜不惊,就似是从地狱爬出的恶鬼,甚为骇人!壹趣妏敩
“九,九,九皇叔……”
“您,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东篱俊有一点心虚,小声问道。
“呵呵——”
东篱相濡看着面前小心翼翼的男人,只轻轻笑了笑,那一笑却似是夺命的阎王,东篱俊高大的身体不禁微微颤抖。
“本王竟是不知皇上如此雷厉风行!”
“这苏家百年世家,仅凭皇上一己之力便成了通敌叛国的罪人。”
“俊儿啊,你当真是好手段,让本王刮目相看呢!”东篱相濡语气平静,兀自坐在一侧的软榻上,掏出一只火折子,轻轻燃亮房间内的蜡烛。
不过一瞬间,方才还昏暗的房间,登时明亮了起来。
烛光摇曳,照在男人的身上,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自内而外,似是从画中走下的美男,又像是从天上下凡的仙谪,可谓是比东篱俊这个皇帝还像皇帝!
东篱俊微微颔首,被东篱相濡的强大气场震慑住。
寂静,
诡异的寂静,
偌大的宫殿里,静得连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东篱俊只觉得额头处不自觉地冒出些许细密的碎汗,一股无名的压迫感瞬间袭来。
良久过后,东篱俊最先开口,看着上首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问道:“九,九皇叔,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本王来看望故人。”
东篱相濡语气极轻,阴鸷的目光落在东篱俊身上,冷声问道,“皇上呢?你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苏家惨遭灭门,皇上应该很开心吧!”
“不过,本王还是有些疑问。”东篱相濡停顿了一下,语调上扬,继续问道,“皇上与苏家姑娘的情意何时变的如此情比金坚了,竟是惹的苏家姑娘对皇上如此忠贞不二,甚至于,愿意付出生命……”
“她,真得好傻……”
“真正爱她的人,连让她流泪都觉得心疼,又怎么舍得她去死呢!”
东篱相濡的声音,似是从远古传来,清冷中透着些许无奈。
东篱俊不太明白东篱相濡的意思,但还是如实说道,“苏答应去往边塞时曾受过重伤,侄儿在雪山之巅救过苏答应一命,所以苏答应才对侄儿如此痴心!”
东篱俊有些心虚,他只知道苏以沫在雪山之巅受过伤,却不知被何人所救,所以才如此明目张胆的利用救命之恩的名义,挥霍苏以沫的情意。
“原来如此。”东篱相濡听着苏以沫的话,不禁叹了口气,“如果当初她知道事情的真相该有多好啊!”
“你可知,雪山之巅救她的人是谁?”东篱相濡看向东篱俊,漆黑的眸底透着些许阴冷。
“是,是,是侄儿……”东篱俊轻声回答道,将头压得极低,却是不敢抬头去看东篱相濡的眼睛。
“撒谎。”东篱相濡一个闪身,凑到东篱俊面前,一只冰冷的大手瞬间握在东篱俊的脖颈处。
“当年雪山之巅救苏以沫的人时本王!”
“东篱俊,这些年你顶替本王的身份,享受着苏以沫情意,生活得可还舒心?”
“真傻,她真傻,本王也傻……”
“为何就放任她与你这厮在一起呢?为何就没有将她夺回来呢?又为何会遂了她的心意,让你这种恩将仇报的狗东西登上皇位呢?”
“哈哈哈——”
东篱相濡大笑一声,随即猛得运功,一把将东篱俊拍翻在地。
“噗——”
东篱俊反应不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抬手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东篱相濡居高临下,看着瘫倒在地的东篱俊,冷哼一声:“你以为你为什么做皇帝,若不是因为苏以沫,你怕是连个王爷都做不成!”
“如今,她死了,你的前途便也没了,这帝位,你也做得着实无趣,既如此,你便去陪她!”
“你要忏悔,你要认错,你是罪人!”
东篱相濡微微俯身,一把掐在东篱俊的脖颈处。
东篱俊的眼底满是惊恐,努力地反抗着,嘴里想要说些什么,但终是反抗不得。
“你去死吧!饶是将你五马分尸,碎尸万段都难解本王的心头之恨……”
“东篱俊,你个不伦不类的畜生,享受着东篱皇室的荣誉这么多年,如今也该还回来了。”
“唔——”
“呃——”
东篱俊两只手胡乱抓挠着,试图挣脱东篱相濡的束缚。
东篱相濡之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只大手逐渐用力,眼底的阴狠似是要将男人剜死。
东篱俊的身体逐渐脱离地面,两只脚无力的蹬着,好几次想要运功反抗,都被面前这个煞神王爷狠狠压制。
“嘎吱——”
随着一声巨响,东篱俊脖颈处的骨头陡然碎裂,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眼底满是不甘,似乎他不相信自己就这样死去。
东篱相濡看着断了气的男人,冷哼一声,“夜风,处理掉,明日昭告天下,新帝崩逝。”
“是。”隐在暗处的夜风突然冒出来,看着倒在地上的东篱俊,脸上并未有过多神情。
第二天
东篱俊崩逝一事便穿得沸沸扬扬。
顾梓柳听到消息时,只觉得不可置信。
“皇上……”
灵堂上,顾梓柳哭得梨花带雨,她是真的难过。她这皇后做了不过几日光景,如今却是迎来新帝崩逝一事,这让她日后如何自处。
顾辞只觉得事有蹊跷,但却是查无可查。
三日后国丧结束。
那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大片的乌云翻滚而来,寒风萧瑟,似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地刮在人们的脸上。
顾梓柳神情恍惚,直直地撞在了那口金丝楠木的棺子上。鲜红的血液似是一朵绚烂的玫瑰,煞为耀眼。
新帝崩逝,新后与新帝伉俪情深,遂于出殡之日,撞棺自尽,追随新帝而去。
一时之间,东篱俊与顾梓柳的凄美爱情故事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
由于东篱俊并无子嗣,遂众位大臣举荐九千岁东篱相濡为又一任新帝。
新年过后,东篱相濡登基,改年号沫濡伊年,意为新年伊始,蒸蒸日上。
东篱相濡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平反苏家冤案,同时查出丞相府顾辞勾结南蛮,通敌叛国。
于是丞相府一家抄家灭门。而大将军府苏家沉冤得雪。
萧晴离开军妓营时,只觉得有些恍惚。不过月余,苏家便只余她一人。
她想过去死,可是,她不甘心呐!
后来萧晴走遍世间庙宇,只为求得与家人一世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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