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敖走后,聂湛命人将史月瑶送回后宅。
而他自己则急着去后门那边见阿晞。
可不等他走出大堂,就听得史月瑶身边的丫鬟一声惊呼。
“夫人,你怎么了?”
聂湛回头一看,只见史月瑶捂着小腹瘫靠在椅子上,脸色发白,额头还是冷汗冒出来。
“你怎么了?”
聂湛心里隐隐不安起来,不由折回去,沉声问道。
史月瑶痛得说不出话来,身边的丫鬟帮着她道:“夫人定是方才被挟时吓到了,府医叮嘱过,夫人胎像不稳,不能再受惊吓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丫鬟急得快哭出来了,而聂湛也脸色大变,冷声道:“你方才为何不说?”
那丫鬟哭道:“夫人不想打搅将軍,所以让我们不要将她胎像不稳一事同你说,方才她也是强忍着,不想将軍受制于人,为她担心……”
闻言,聂湛神情微震,冷毅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愧色来。
下一刻,他上前弯腰一把抱起史月瑶,急步朝后宅走后,对追上来的丫鬟迭声吩咐道:“快去请府医!”
“将城中最好的大夫也请过来……”
“快去!”
随着聂湛的一声声令下,一向气死沉沉的将軍府里,却是瞬间忙乱起来了。
下人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将軍对夫人的事这么在意,之前两人都是形同陌路,将軍连夫人的院子都鲜少踏足,更甭说关心爱护夫人了……
史月瑶蜷缩在聂湛的怀里,腹中一阵阵的抽痛,她感觉到腹中的孩子正在一点点的流失,离她而去,史月瑶终是忍不住痛哭起来。
“将軍,我们的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
聂湛的手上已经粘染到了黏糊糊的东西,虽然他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但他心里也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不由一阵揪痛。
“不会的,本将軍的孩子,一定会像本将軍一样,身强体壮,不会那么容易保不住的……”
聂湛一面说,一面加快步子朝史月瑶的院子走去。
他进屋将史月瑶放到床上。
抽回手的那一刻,聂湛看到右手掌上全是血。
史月瑶也看到了他手掌上的血,她自是知道那些血是从哪里来的,一颗心顿时如坠入无边暗狱,眼泪滚滚落下,却哭不出声音来。
丫鬟带着府医赶来时,看到聂湛手上的血,也吓了一大跳。
“夫人她……”
“赶紧替她看看,一定要想办法保住她的孩子!”
不等那府医将话说话,聂湛已冷声命令道。
府医被他的形容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替史月瑶查看起来……
丫鬟将聂湛请出屋子,打来热水给他洗手。
聂湛站在水盆前,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掌,不觉怔住了。
他身为大将軍,上阵杀敌时,眼都不带眨的,可谓杀人无数,一双手沾尽鲜血,可他从未有过什么感觉。
可这一次却不同,他看着手上的鲜血,心口却痛得厉害,难受得让他快喘不过气来。
下一刻,不等他回过神来,卧房里已传来呜咽的哀哭声。
府医替史月瑶检查过后,出来跪到聂湛面前,战战兢兢的告诉他,夫人的孩子没有保住,已经小产了……
大晋皇宫。
李翊听完太医们的诊断后,眉心收紧。
太医院院首告诉李翊,晋帝是被人下了毒,才会导致人突然昏迷,从而从玉阶上摔下来。
而此毒,太医院研究了一晚后,还是无解。
李翊早已预料李照会对父皇下手,所以加强父皇身边的防卫,但在这样严密的防护下,父皇还是被下了毒,却是李翊没有想到的。
如此看来,乾清宫里也有李照的人。
当即,李翊唤来高公公,让他严查这两日接近过晋帝的每一个宫人。
高公公领命应下。
高公公退下后,长亭急忙从外面进来。
不等他开口,李翊已抢先问道:“宫外情况现今如何了?”
长亭道:“御林军以皇上受伤昏迷一事为由,借故说怕引起惶乱,封锁了九门。看来,他们也查清了我们的底细,想阻止我们城外的人进城来。”
“不过,我们的精卫都已进城了……”
听完长亭的禀告,李翊眸光看向漆黑的夜空,问道:“她呢?有没有出城?”
长亭摇头:“姑娘不肯走,但是将小公子送走了。”
李翊眉头一紧,咬牙道:“李照知道罗衡在她手里,是不会放过她的。到时一乱起来,本王未免顾得上她……”
长亭也担心道:“据我们的人来报,小公子出城后遇到了伏袭,虽然被聂将軍救了,但那些人明显是冲着姑娘去的,想绑小公子去要挟姑娘。”
闻言,李翊神情越发凝重起来。
长亭又道:“先前我进来时,在宫外遇到秋落,她让我给殿下带一句话……”
他附到李翊耳边,将陆晚转告的那句话说了出来。
“殿下,我觉得姑娘说得有理,不如我们……”
李翊眸光一暗,冷声道:“他手里捏着父皇给的免死金牌,如今又有太后派人在储秀宫替他守着,我们若是在此时对他下手,是送了话柄给他,到时他起兵造反,就堂而皇之了。”sxynkj.ċöm
原来,那晚晋帝去储秀宫见过李照后,一时感触,不止撤下了那杯毒酒,还答应放李照重回登州。
可李照却直言翊王成为太子后,不会放过他,所以请求晋帝给他一张免死金牌。
话语间,李照还暗示睿王的死与李翊有关,晋帝刚刚失去一个儿子,却不想再失去一个,于是就答应了李照的要求,给了他免死金牌……
而第二日晋帝去见太后时,将这件事也同太后说了。m.sxynkj.ċöm
太后明白晋帝不想再看到皇子们兄弟阋于墙,于是在晋帝昏迷后,派人守着储秀宫……
长亭听后,气恨道:“他真是狡诈,故意做出一副可怜样,将皇上与太后哄得团团转,实则是狼子野心。”
李翊却并不气恼,冷冷道:“若不让他将真面目都露出来,父皇岂会对他死心?”
说罢,李翊问长亭道:“你去见过大公子了,他可会解父皇的毒?”
长亭道:“大公子看了太医院的诊书后,猜出了皇上所中的毒,说他可以施针替皇上解毒。”
闻言李翊眸光一亮,道:“立刻将消息传进储秀宫,就说皇上中毒,无药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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