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作是……”贺炎蹙着眉,喉咙缓慢滚动,嗓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玫瑰?”
“玫瑰?”
贺炎点头道:“嗯,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像一朵小玫瑰。”
同样漂亮艳丽,同样娇弱需要呵护。
“所以在你眼里……我就是一朵花?”叶雨时表示很难理解。
“不,这个世界上可以有很多花,但只有你是需要我终生守护的小玫瑰。”
贺炎的声线低沉,夹杂着温热的气息,他回忆道:“我的母亲曾经给我讲过一个睡前故事。”
范堇颜是第一次给他讲故事,也是最后一次。
鲜红的血让贺炎永远记住了这个故事。
“在遥远的B612星球上有一位小王子,他的星球很小,生活也很重复乏味。”
“有一天,星球上长出了一株不一样的幼苗,在小王子的悉心照料下她长成了一朵小玫瑰。”
“小玫瑰漂亮又可爱,小王子每天都和她聊天。”
“他用水浇灌玫瑰,用屏风遮挡玫瑰,竭尽全力地保护那朵娇嫩的玫瑰。”
……
“他在玫瑰花身上耗费的时间和精力,让他的玫瑰与众不同,无比重要。”
说着,贺炎顿了顿,抬起深沉无比的凤眸,直直望进叶雨时的眼底,叩开他心灵的窗户。
“你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小玫瑰。”
叶雨时的心跳莫名漏了半拍,然后开始扑通扑通加速。
狭长的凤眸亮如繁星,坚定而深情,眸底轻轻漾着一份执着,掠过倾尽一生的承诺和义无反顾的爱意,仿佛了无痕迹,却又深刻得难以掩饰。
没人能在贺炎这样的眼神下挨过10秒,他想。
叶雨时不自在地偏过视线,心里很乱,甜蜜却占了上风。
他忍不住去爱贺炎。
可是贺炎值得吗?
这是一个一旦发起疯来就让人吓破胆的真疯子,是一个伤害过他又偏执地爱着他的人,虽然他们相爱,但是叶雨时根本没有把握制住贺炎。
两股较量已久的念力动摇着他脆弱的信念,令他进退维谷,难以抉择。
没有人再说话,病房里陷入一片沉寂。
叶雨时仰着头,双手覆面,用力揉了揉酸肿的眼睛,艰涩说道:“那你还会发疯吗?”
这是一个谁都无法控制的问题。
过了很久,贺炎没有回答“会”,也没有回答“不会”,而是反问道:“你还会想和我分手吗?”
疯与不疯,只是取决于叶雨时的一句话。
他是恶犬,是野兽。
拴住他的链子、囚住他的钥匙统统在叶雨时的手上。
冷白的光线晕染在叶雨时茫然无措的脸上,像是在凝神思考。
“其实我想过瞒你一辈子的,”贺炎突然开口道,“叶光坤出狱那天就把我是贺余风这件事告诉了你的母亲,她给了我三天主动坦白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后她大概会给你打电话,询问你的意愿。”
“宝宝,一切选择权都交给你。”
贺炎神色温柔,嘴上也说着让步的话,心里的暴虐因子却又控制不住地打起强盗的算盘。
他怎么可以接受他的小玫瑰对旁的什么人盛开绽放呢?
即便是分手,他也会在叶雨时的房间里安满摄像头,在他的身上装上定位,驱赶每一个想要追求他的人。
他和他的孽缘终将不死不休。
凌晨三点,银色的月光洗净喧嚣,一切寂静,内心却挣扎得火热。
喉头像是被人堵住,看着贺炎绑着绷带的可怜模样,叶雨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一向吃软不吃硬,心里的天平因为贺炎的让步已经偏移了大半,况且根本没有人能拒绝这样一份深厚赤城的热爱。
可是……
贺炎到底是一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炸药桶。
理智告诉他应该分手,应该逃得远远的,但是情感又贪恋于贺炎给予的温柔。
他舍不得。
他住在贺炎用宠爱和温情打造的城堡里,如果可以,他多希望所有体贴温柔的假象没有被戳破,多希望自己没有看清城堡的本质就是华美的囚笼,这样他还能心安理得地继续享受贺炎无微不至的爱意。
埋在人性里的基因已经替他做出了选择。
逃避现实的,不理智的,自私偏心的。
“先睡觉吧。”说着贺炎便从病床上起身,揉了揉叶雨时的发顶,“宝宝,别想了。”
他俨然又变回了叶雨时所熟悉的完美男友。
“好,睡觉。”叶雨时愣愣地应道。
他看了四周一圈,才发现房间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病床和一把椅子。
“我……我回家睡吧。”
贺炎拉住了他,“太晚了,明天你早上还有课,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吧。”
“不行,我睡床你睡哪?”
“我在椅子上躺一会就好。”贺炎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强撑的疲惫,态度却很坚定。
也是,闹了这么久了,贺炎还受了那么重的伤,确实该休息了。
叶雨时咬着唇,说道:“一起睡吧,反正也没几个小时了,都将就一下。”
他们两个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关系一起睡是挺奇怪的,但是叶雨时不想委屈贺炎睡椅子。
贺炎顿了顿,像是没有想到叶雨时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他蹙着眉拒绝道:“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叶雨时撇着嘴小声补充了一句,“反正我们也没分手……”
闻言,贺炎的眼睛明显亮了亮,像是偷吃了什么蜜一样控制不住嘴角的弧度:“你不介意就好。”
狭窄的病床上,两具火热的身体紧贴着。
床太小了,叶雨时只能微侧着身,后背贴着贺炎结实的胸膛。
他们睡在同一个枕头上,贺炎的灼热的鼻息尽数埋进叶雨时的软发,亲密得一如往常。
很安心。
无论何时何地,贺炎的怀抱总能给叶雨时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这也是他从小到大最缺少的东西。
很快,他就睡着了。
听到怀里人平稳的呼吸声,贺炎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他笑了笑,心满意足地收紧手臂,用嘴唇含了一会叶雨时软软的小耳垂,又蹭在叶雨时的颈窝里舔吻温热光滑的皮肤。
他的宝贝,真的是一个很心软的人。
自己或许有必要装得更可怜一点。
**
月亮带着倦意沉入海底,天空泛白,流云边缘染了一层薄粉。
隔不一会儿,光芒渐盛,瑰丽的霞光划破了天际,火红的朝阳带着爱意升至地平线。
躺在病床上的两人辗转睁开眼。
此为破晓。
叶雨时先清醒过来,看了看手机,8点了。
他从贺炎的怀抱里跳出来,下了床,眼看贺炎要跟着起来,连忙阻止他:“你再多睡一会。”
“不睡了。”贺炎摇了摇头,撑起身来,“我想多看你一会。”
叶雨时:“……”
男朋友太会撩了怎么办?
简单洗漱完,叶雨时本来准备去给贺炎买早饭,没想到已经有人送上来了。
“这是我的助理,等下他会送你去学校。”贺炎从助理手上拿过早餐,对叶雨时介绍道。
叶雨时有些惊讶,摇了摇头:“不用,我坐公交车就好。”
这助理是个小年轻,做事却很上道,他连忙笑呵呵地对叶雨时说:“很顺路,我送了你之后刚好去公司,反正都要路过的。”
这下叶雨时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了。
离开前,叶雨时有些担忧地摸了摸贺炎缠着绷带的脑袋,叮嘱道:“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碰到脑袋了。”
他又心软了,懊悔自己下手太狠,却全然忘了昨晚自己的恐惧和贺炎的疯样。
贺炎垂眸看着那双柔软清澈的杏眼,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圈。
他低下头,薄唇慢慢靠近叶雨时粉嫩的唇瓣,又堪堪顿住。
“我可以亲你吗?”他在请求。
叶雨时的面颊上蓦然涌上两片红潮,他抬手攥紧了贺炎的手背,飘忽的眼神瞥了瞥站在一旁的助理。
那人却早已懂事地背过身去了。
心跳得像有头小鹿在乱撞,叶雨时踮起脚尖搂住贺炎的脖子,仰起脸吻了上去。
很轻很浅的一个吻。
贺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的余香,努力控制自己想要深吻的欲望。
还不行。
这几天要装乖一点。
大拇指轻轻抚上叶雨时的脸颊,摩挲着浅浅探出头来的小梨涡,他低声道:“等你回来。”
叶雨时离开医院坐上车后,脸上的红晕依旧没退掉。
握在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
是妈妈的电话。
叶雨时想起贺炎说的话,所以妈妈打电话是来问他还愿不愿意和贺炎在一起的事吧。
深呼了一口气,接通电话。
“小时?”
“嗯,妈妈,怎么了?”
秦玥顿了一会才问道:“你现在在哪?”
“在去学校的路上。”
“学校?”秦玥徒然加急了声音,“小时你没有住宿舍吗?”
叶雨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
他刚刚一直在心里想要怎么回答秦玥关于贺炎的那件事,完全忘了要隐瞒住宿。
支支吾吾道:“嗯……我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房子。”
秦玥蹙紧了眉:“你是和贺炎一起住的吧。”
见瞒不了,叶雨时老实地“嗯”了一声。
“所以你已经知道了贺炎就是贺余风这件事?”
“嗯。”
秦玥的语气重了几分:“你还记得他绑架过你吗?整整七天啊,小时。”
她很少和叶雨时提及这件事,因为她知道这场绑架给叶雨时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记得的,妈妈。”
知子莫如母。
叶雨时轻轻的几句话,秦玥就摸清了他的态度。
知道一切后,他还是愿意和贺炎在一起。
秦玥居然不是很意外,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这三天,她也渐渐想清楚了。
不管是贺炎还是贺余风,他对小时的爱总不会变。
贺炎的心理障碍要是真的治好了是最好不过的,但如果没治好,按照他的疯病和权势,小时是无论如何也甩不掉他的。
半晌,秦玥叹了一口气,柔声道:“妈妈只希望你能幸福。”
她自己经历了一段糟糕的婚姻,所以格外期盼自己的孩子能幸福美满。
眨了眨眼,叶雨时的嗓音里带起一点鼻音:“嗯,谢谢妈妈。”
谢谢妈妈尊重他的选择,愿意相信贺炎和他。壹趣妏敩
对于所有同性情侣来说,父母的祝福真的是太难得了。
挂断电话后,车子已经行驶到了熟悉的路段。
叶雨时看着渐退的熟悉建筑,发起呆来。
“你和我们老板一定会幸福的。”在前面开着车的小助理突然笑着说道。
叶雨时偏回头看他,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贺总有能力又多金,长相帅气又专一,工作认真又爱家……”
“打住,”叶雨时笑出了声,弯着眉眼,“你们老板给了你多少广告费?”
小助理也笑了起来:“没有钱,我是自来水小粉丝,完全被我们老板的人格魅力所折服的。”
好吧,现在车里有录音,老板听了确实会给他涨工资。
“最重要的一点是,贺总真的很爱你。”小助理收了笑,认真道。
“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是不知道,我就没见过贺总对谁这么温柔过。我给他也当了一年助理了,在知道你之前,我一直以为贺总是只知道赚钱的机器人。”
叶雨时想了一下贺炎牌机器人的模样,没忍住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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