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团新一轮渡海攻击再次失利，冈崎大队出击的官兵一个也未能回来，师团长大发雷霆，第五师团头顶犹如笼罩着一团乌云，人人大气不敢出。对岸以强劲火力和强悍战斗力给所有日军留下了“槟城绞肉机”的印象。sxynkj.ċöm
当然他们哪里知道若是宜安舰在海峡，只怕连师团部都要轰上天。自从在马来半岛登陆以来，最高使用过大队级的攻势，加上师属火炮助力英联邦军很快便承受不住打击而溃败。
“好在对岸没有重型火炮，不然真的要消耗下去了。”炮兵联队的官兵们都有这样的共识。
呜~一阵沉闷的声音从高处传来，这种声音炮兵们最熟悉不过，全部色变大喊：“炮击，卧倒。”
做出反应的瞬间炮弹依已然爆炸，一颗碗口粗的橡胶树应声而倒，把一名炸伤腿的鬼子压的直翻白眼。
四五个人倒在了血泊里，其他人赶紧来救，一名参谋军官却大叫：“快散开，敌人在校射。”
周边鬼子突然醒悟，赶紧丢下饭盆饭盒，向营地外跑去，其他中队的鬼子乍闻炮击，还没做出反应第二发炮弹已经破空而至。
接连两发都超过了鬼子们75野炮的爆炸力，炮兵联队大小鬼子都一阵紧张，联队长中平大佐见对方炮弹打的如此精准，心底像过电般，激灵一下意识到自己联队被发现了，回身命令参谋：“联队部快转移。我们被敌人侦知。。。。。”
飞落的成群炮弹顿时阻止了他继续发言，联队阵地上红光冲天，剧烈的爆炸声中帐篷和人体被撕的粉碎，七零八落的从半空中飘落。
“联队长阁下。”忠心的卫兵火速将联队长压在身下。
“敌人。。。居然隐藏了重型火炮！为什么能提前发现。。八嘎。。。难道他们要反击了？”中平联队长牙上沾了两片草叶，不顾狼狈猛啐一口，能在纵深发现自己的存在而且第一发就打进营地，说明敌人早已对师团部署探查清楚，想到这里不寒而栗。
15磅炮弹在周边不断爆炸，黑红的火球腾起一次，就有人或伤或死，英国造的钢铁碎片从他头顶飞过，把帐篷里的摆设击碎一片。
突然，大地一阵颤抖，更剧烈的爆炸从阵地上传来，成堆的炮弹被引爆，数十顶钢盔和镶着各种军衔的衣服飞上更高天空，没炸断的橡胶树被削去枝桠漆黑一片，悬挂着不知哪位官兵的残肢内脏。
摆放整齐的明治三八式75野炮特别受到了重点照顾，在“魅影”的镜头下毫无死角，郭蔚然如同看电子游戏，然而脸上毫无笑意，手持步话机不时给各排提供数值修正。
一团团烟火在显示屏上从扩大到消散不过三秒钟，却断送了日军三天才能送到的弹药给养。从显示屏上清晰的看着日军野炮在爆炸中解体东倒西歪，在场官兵分外解气，郭蔚然摁下送话键再次要求加大弹药投射力度，以求彻底摧毁敌人炮兵联队。
15磅炮和4.5寸炮阵地上各炮手都赤着上身，汗水在身上冲出无数泥道，头发跟淋过雨一般，经历过前期适应后，全部投入到了职责中去。为了防止临时炮手们着急出现混乱，炮长给炮手都编了口号，轮到每人都要大喊一声，此时嗓子也喊的干哑有些变声，脸上更是让硝烟熏黑，经过汗水洗礼只剩眼眶发白。但每人都充满了雄性的力量，肌肉上下运动着将弹头和药筒先后送入炮膛，闭锁，击发。听着他们呼喊号子，周围百姓都恨不能也帮他们一把，在他们看来自己这边炮弹打的越多越是安全。
趁着下一发炮弹还未来袭，卫兵赶紧将中平联队长拉起来向后方转移，没走两步就一头栽倒，中平联队长回头一看卫兵已经没有了半边脑袋。轰，几米外又落下颗15磅炮弹，中平联队长只觉热风扑面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
“暂停炮击。”郭蔚然通过拉近现场，看着敌人阵地上基本已经成了不毛之地，让火炮先冷却一会。
“能找到鬼子师团部吗？一起端了算了。”姚桂江问操作员蔡依楚。
“报告，从理论上说可以，现在电量已经过半需要10分钟后返航充电。就看鬼子师团部有没有在遥控半径范围以内了。”蔡依楚指着右上角的电量显示说。
“不用找了，从鬼子营地分布上看师团部必然不在半径以内，为了魅影的安全，就把周边敌情拍照保存吧。”郭蔚然步兵指挥专业出身，与政工干部的思维还是不同。
“恩，还是魅影安全重要。”姚桂江指挥在这点上不会唱反调。
侦查完周边敌情，魅影在夜色中悄然返回连部隐蔽处，一个漂亮轻快的降落为其任务划上了句号。
炮手们放松下来，浓重的疲劳感这才袭上各个关节，都坐在炮位上大喘气，擦擦汗水又不约而同的笑起来，笑话彼此的熊猫脸，笑刚开始**的囧样。经历过一次战斗就成长为合格的战士，那些义勇军们听到郭连长宣布的战果后纷纷欢呼起来，战士们把钢盔抛上天空来抒发对胜利的欢喜，真切感到了对保卫家乡的那种自豪感。
“长官，没想到敌人还在岛上隐藏了火炮，对师团真是极大的威胁。”上等兵菊池眼中满是忧虑。
“支那人一定是得到了英国人支援，岛上可能有一个营的支那人部队，我们先前的情报有误，而且还有英国人参与其中。这些火炮可以封锁威省的大部分渡口，就连公路也可以任意炮击。等夜深了，你就游过海峡向联队长报告。”山田中队副不容置疑的说。
“长官，还是你回去，我在这里继续侦查。”菊池上等兵恳求着。
“别废话，你要违抗命令？”山田中队副怒了，抬手就要打。
“可是长官，我不会游泳。。。。再说我是个士兵，你回去了还可以指挥新的中队。”菊池终于说出了实话。
“八嘎，废物。”山田放下手臂，后半句说的他很受用，毕竟求生是人的本能。
他们脚下不远处是一大一小两具尸体，木质地板上的血迹开始凝固变黑，血腥味在热天也让人觉得不舒服。
“你去清理下，顺便找些吃的，我来放哨。”山田顺手扯过一把高背椅子坐在窗前，透过花玻璃扫视着街头来来往往的人群。www.sxynkj.ċöm
山田先把地板上孩子的尸体拖到卧室，随后又回来拖母亲，长发在地板上划出一道s型，而欧美人高耸的胸部随着受力又继续晃动，湛蓝色眼睛还没有闭上，菊池上等兵把母亲放进卧室后，居然有了一丝冲动。
“嗨，上等兵，给我找些水。”山田中队副被太阳晒的口干，开始呼唤。
“哈伊，长官。”菊池不得不无奈的离开蓝眼睛，顺手拿起一块枕巾准备用来擦血。
在厨房冰箱里找到面包、香肠和果汁，两人都早已饥肠辘辘，赶紧开怀大嚼起来。山田检视过二楼客厅，五斗橱上有几个相框，里面是这个家庭的合影，看文字像是荷兰人，却不知道为什么男人和其他两个孩子没在家中，不过这不重要。山田倒是想起他妻子还有刚两岁的儿子，妻子做的和果子比这面包要好吃多了，细腻、清甜。
菊池看他发愣，忍不住问：“长官，是想喝酒吗。我还发现了葡萄酒。。。。。”
山田白了他一眼：“不用了，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我在想夜深要怎么突围出去，他们好像没有宵禁的意思。”
水足饭饱之后，天色已经全黑，两人不敢点灯摸黑翻橱倒柜找出衬衣和裤子换上，套在日本人矮小的身材上欧码衣服都显肥硕，衬衣挽挽袖子还能凑合，裤子只得用剪刀剪去一截。划根火柴找到洗手间，用香皂洗过脸后，硝烟痕迹消失不见，山田两手撑在洗手池上，开着水管却又开始出神。
山田在昆仑关战役之后补充入伍，他老兵们听说师团在那一战中损失很大，但也力克中国最具战斗力的第五军。对于南洋之战，他一开始还是比较支持，认为是从欧美白人手中夺取属于亚洲的资源和利益，建立一个东亚无上繁荣的强国。而如今从指挥手下作战到今天亲手杀死平民，而且传说中的热烈欢迎并没有到来，为什么还处处与蝗军为敌。尤其是那对母子的尸体，正一下下扎着他的内心，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如果说占领马来只为将他们母子接到这样的洋楼中生活，难道只有靠另一个家庭的毁灭来完成？山田感到内心在强烈挣扎，身上这身便服更加深了对家庭的思念。
他用冷水反复冲了头，然后若无其事的回到客厅，坐在维多利亚式的沙发上问：“你结婚了吗？”
菊池放下吃着的蔓越莓干，恭敬的回答：“还没有长官，家里有弟弟和妹妹年纪太小，我想等战争结束或者成为军官后在结婚。”
山田在幽暗中无声嘲笑了下，想成为军官以他们大头兵来说很难，除非一直不死，还要在接受军校教育出来也是底层军官，与山田大学毕业生出身的军官待遇是不同的。山田还是安慰了他一下：“找找有没有可以用来漂浮的东西，跟我返回对岸，活下去你才可以成为军官。”
菊池感激的给他深鞠一躬，去其他房间翻找起来，不一会拿出来个大号游泳圈。
山田没好气骂他一句：“你特么的傻啊，敌人给你时间吹气还是你要戴着它招摇过市。看看有没有足球篮球之类的也能帮你浮一会。”
过了十点，街上的人慢慢分成两部分，一波前往邮政电报局向岛外发送各类平安信息，一波则携带家眷细软前往货运码头准备乘船前往苏门答腊岛暂避，连日的轰炸和炮击让他们愿意走的越快越好。
陆战队到达的当天，为了保密实施了电讯管制，现在火力基本暴露也就不再控制，但由于需要发电报的人多，而且每天只有在晚10到凌晨1点可以发报，每人被限制在10个字词以内，大家还要按顺序排队并不得每天重复发报，正因如此电报房外排起了上百米的长队。
“我要往曼谷发电。”一个矮胖的男人用地道的闽南语说着。
“你的姓名，地址，内容，填在单子上，不能超过10个字。”华人职员递上一张纸，每个人都要重复一次，他也有些不耐烦。
男人很快把早已拟定好的内容填上，又暗地加了几张钞票，堆笑着说：“我写错了一个字，能不能再给张纸。”
职员见怪不怪，很多人以各种名义多发一封电报，自己也有了外快收入，只可惜要把外快的给英国人六成，他收下钱暗自点了下，啪的又给男人张纸：“再写错就等下次吧。”
男人用20个汉字发完要传送的内容，千恩万谢的走出了房间。离开电报房脸上的笑容倏尔不见，20个字还是太少，帝国肯定不知道这里的详细情况，这群中国士兵看来不是以往国军那么好对付，而且城里还隐藏了大量火炮和重机枪。
走过几条街，快经过布兰德家的时候，发现从里面居然走出来两个亚洲男人，他一愣什么时候布兰德夫人有外遇，随即一想那是不可能的，荷兰贵妇无论如何亦不会找两个亚洲男人。
他悄悄的跟在后面略一打量发现了着装上的端倪，不禁一惊，难道是新派来的联络员，但想悄然进入槟城基本不可能，这里所有关口都有本地的义勇军在把守盘问。有心想试探，又怕因此暴露自己，只得悄然跟随。
两人跌跌撞撞往西走向海滩，走过三个街区，已经闻到了大海的咸腥，转过弯却遇到了义勇军街头哨卡。
“等下，接受检查，证件。叫什么名字。”背着李式步枪的队员拦下两人。
山田在街上转的时候没有发现哨卡，本来松懈了下来，结果这下让他汗流浃背，右手握紧了手枪，好在他登陆之前学过一些泰语，于是强做镇定用泰语回答：“我是春那浓，你有什么事。”
“嗯？泰国人。检查下行李。”队员不太懂泰语，但能听出好像是泰国人。
“等等，你们把手举起来。”带队的哨长发现了一丝不寻常，这两人的头发出奇的短平，跟南亚的习惯不同，而且衣服偏肥大还是欧款，明显不是本地人或者泰国人打扮。
“他们的鞋是制式军鞋。”有过军警经历的一名队员突然发现异状，大喊起来。
几个人赶紧举起步枪：“不许动，举起手来。”
说时迟那时快，山田突然从裤兜里掏出南部手枪，照着对方啪啪两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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