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陶雷震惊过后的感激,黄晨宁早想到过,淡然一笑道:“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弟兄们一直被鬼子铁皮罐头欺负,我们早就想给他们教训。陶营长,快让大伙撤下来,鬼子报复性炮击估计很快就来。”
他们正说着身边那挺m2重机枪组扶着伤员抬着机枪往下撤,狙击手苏瑞民则在略后方观察战场,防止还有半死不活的鬼子打冷枪,同时监视远处鬼子的动静。
陶雷料想鬼子也不肯吃亏,马上招呼部下后撤。黄晨宁让苏瑞民寻有利地形保持警戒,与陶雷一起离开了前沿,边走边建议接下来的战斗把主阵地交给他们让防守多日的官兵们休息半天。
见识过陆战队火力之后,陶雷不再怀疑随即欣喜中拱手相让,并让后勤去多准备饭菜。支援来的机枪组都出现了伤员,炮弹无情谁都无法阻止,为弥补缺口,不得不从陶雷那里借调士兵,充当个弹药手。一场仗打完,两个部分的官兵还增强了感情,也是黄晨宁乐于所见。壹趣妏敩
陶雷给黄晨宁点了根烟说:“糙了点,没进口货洋气,凑合着点吧。”
一串大口径炮弹的呼啸声打断了他俩交谈,几十发炮弹好似同时炸开,随即爆炸声连绵不断,灰黑色硝烟笼罩了整个阵地。刚刚战斗的战壕在三轮齐射炮击之后已经被轰平半截,沙袋、空弹药箱炸上了半空。好在所有人防炮经验丰富,任凭冲击波夹着尘土从头顶呼呼而过,此次没付出伤亡。
地表震动着,脚下一**涌浪般的冲击足有20分钟才结束,不光是前沿阵地,炮火还做了延伸,左右都有顾及,方才重机枪射击的那一带也遭受到了92步兵炮专门打击,想必这次日军上层动了真怒。
山崩海啸的震撼退去,官兵们都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哪怕方才只有一小部分留守人员此刻都得成为阵地的一部分。
黄晨宁从皮挎包里翻出几块薄荷糖分给陶雷等人,驱散下硝烟带给喉咙的刺激,喝口水润了下嗓子说:“鬼子也没什么别的本事,无非是飞机来侦查,接着轰炸、炮击,然后步兵冲,冲不过了继续炮兵炸步兵冲,遇到难啃得阵地派出薄皮坦克压阵,几次拉扯就得手了,都是欺负咱们炮火少。”
陶雷很赞同:“机枪压制,掷弹筒敲我们的火力点,迂回一下,一个连阵地就被突破,上次友邻部队是靠一个营的肉搏才把鬼子赶下去。要不是靠地形,我们恐怕也被突破几次了,话说在南洋你们跟鬼子拼刺刀吗?”
黄晨宁带着一丝惋惜说:“挺为国内这艰苦抗战牺牲的兄弟们心疼,我们从一开始就注意配置冲锋枪,平时也训练拼刺技术不过比你们少,还有手枪分配的也比较多,基本用不到大规模肉搏战,偶尔有几个漏网之鱼,在战壕里也成不了气候,工兵铲和手枪、霰弹枪就办了。”说完拍了拍身边垂挂的冲锋枪。
陶雷眼中闪过羡慕的光:“是啊,有花机关谁还愿意肉搏,兄弟,我能玩玩不。”
黄晨宁大方的解下来,双手递过去:“随意玩。”
陶雷高兴的接过,做了几个据枪瞄准的动作,顿感是件贴身利器:“哎呀一个排要是来上两支,根本用不着和鬼子拼刺刀啊,过去死了那么多弟兄。就是去江里布雷也方便的多,闹不好碰上鬼子的巡逻队。你们一个排有几支啊,这枪挺贵的吧。”
黄晨宁微微一笑:“这枪是咱们海君自己的锡兰兵工厂生产,成本肯定比进口便宜,就是刚刚开始试生产数量还不多,为了支援国内战场,每个班都有配备。”
陶雷讶然道:“那可真是下了血本,赵师座对咱们真是当一家人看。”
两人没马上让官兵进入阵地,是担心鬼子再来追加炮击,眼下等了一刻钟见没动静想必可以修补战壕。黄晨宁客气了几句打算派人上去,但陶雷拦住他。
“黄兄弟,你还是防守侧翼,你们人少可火力猛啊,正好可以发挥机枪优势还能解主阵地的压力,鬼子很爱偷袭迂回,我想要是撞你们枪口上足够让他们有命来没命去。”陶雷给他指着侧翼阵地说着,方才帮他击退了坦克,也好给他机会报答一下,随后不由分说给了部下命令。
“那好吧,客随主便,我再组织一支预备队,要是主阵地再吃紧,马上机动过去支援。”黄晨宁明白他的用意,不再勉强。已经看出来陶雷是个实心汉子,比一些油条军官要强很多。
做好部署之后,等了2小时都不见日军再次进攻,黄晨宁认为一定是坦克一口气被击毁大部,日军吃不准这边阵地做了那些增强,不敢再贸然行事。何况炮台固然重要还没到全战场的核心位置,周边那些嫡系师一样需要击溃,这样就将石牌的防守主力清除掉,炮台也等于露出了胸膛,再用强大的火力压制拿下不成问题。
他不想掺和步兵的事,不知道那批就是老爷单位,万一惹麻烦还得费心,便去陶雷的营部了解敌我布防的相关情报。在同陶雷聊天过程中,也看出来他的基层军官们多少有些不服,觉得陆战队这边占着装备优势,他并不点破,更有了几处打算。
掏出钢笔在本子上写下几行字,撕下交给了通信兵让他发给师部。虽然抵达石牌刚不到一天时间,一路所闻所睹足以让他持续感动着,过去从网页或者书刊上多见文字加不甚清晰的黑白照片,再没有比身临其境更能体会的了。
走上侧翼阵地,防守范围自然不大,却因为地势问题依然能给他们的火力提供充分发挥余地。相比之下,原炮台守军枪支老旧型号繁多,自然准确度和射程大大受限,每每日军抵近才进行集火射击,黄晨宁举起望远镜环顾四周,认为以现有兵力和装备,协助陶营打退几百人的日军进攻不是问题。
随后,他抽调2个班组作为机动预备队,随时处理险情。瞅着鬼子确实没动静了,让排长抽几个士兵去查看那辆98式小罐头,并收集一些掷弹筒。
四个人带着一支勃朗宁bar下了阵地,小心翼翼的接近98式,从侧后方悄悄摸上去,作战中鬼子炮长要露头观察战场基本上炮塔盖子是打开的,探头一看里面人已经死透,招来几只苍蝇乱飞。不过发动机舱那边有了弹洞,车底下还有一滩柴油没渗完,肯定是不能开动了。
接着在地上匍匐了一阵,抱了二十来发掷弹筒榴弹和两具掷弹筒回去,算上营里原有的剩余,多少能节约部分60炮弹。
一直等到下午,预想中更猛烈的进攻还是没有出现,让守军得以获得充分的时间休整阵地。期间,陶雷和黄晨宁发现投放在友邻部队上的火力似乎更猛。本是同根生,即便平日有些摩擦,最后死伤还是自己的兄弟。陶雷过来串门,问问陆战队还有什么需求,黄晨宁说起来两人眉头不由紧皱。
“日军战线拉这么长,补给离不开长江,晚上布雷队弟兄们肯定会出击支援,要是船上有坦克、大炮之类的就好了,我更希望炮弹多点,沉江里少牺牲点人。”陶雷来沉声说着,手里揉搓着一段草茎,叶片被他一点点撕成很小的渣渣,似乎在暗地泄愤。
“陶营长,你对这一带地形熟悉,我想晚上去偷营,能不能派个兄弟带路。要是炸了鬼子补给就赚票大的,要是不能的话也让鬼子睡不好觉。”黄晨宁给他递了根烟说。
“偷营?好啊!算我一份,我给你派精兵强将,贵精不贵多么,咱是个大老粗,戏文听过不少啊哈哈。”陶雷欣然接受,划火柴给彼此点上。
通讯员把师部的复电给了黄晨宁,他看了眼嘴角浮现一喜随之淡去,顺手把电文签字返还。陶雷自然不便发问,料想他还有军务,聊了几句便说安排偷营的事而告辞。
实际上黄晨宇是想感喟于炮台这样防守困难,出于手足之情向赵长宏申请支援一些武器,再说不久前陆战队换装,确实有富余,本来有点担心被批评,收到电报还有些忐忑,赵长宏欣然应允了只是没说数量,让他决定先保持一份惊喜吧,毕竟无法单单给陶雷一个营。
吃过晚饭,两人再次碰头,来确定行动方案。本来陶雷仗着主场优势要打一仗,却被思路清奇科班出身的黄晨宇说服,最后确定黄晨宇派出两个战斗班由一名排长带领去做战斗侦查,陶雷派出一个班做向导。
“这次任务先探清日军的部署,如果找到弹药库和给养测好方位方便以后炮击或者空袭,深入敌后不可恋战,若是暴露马上撤回,我们会接应你们。遇到其他情况你们随机应变,等你们凯旋而归。”黄晨宇的人多,他先宣布了命令。
“都给我注意,服从长官命令,掩护好弟兄们。”陶雷的话更是对自己的兵所说,部队伤亡较大,他听从了黄晨宇建议保存基层军官。
若想对日军有压倒优势,陆战队早掌握了方法,三个班的队伍不大,却火力至上,陆战班拥有一支勃朗宁bar,还是改进后的30发弹匣版,四支冲锋枪,一具掷弹筒带8发榴弹;陶雷也给了一挺捷克式。
晚上十点半,排长张邦茂给两位主官敬礼后,带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道路蜿蜒,加之敌我防区交错,为了不惊扰友邻耽搁时间,4公里的路他们行进了两个多小时,其中躲过一支日军巡逻队。
张邦茂抹了把额头的汗,让大家在一片竹林里稍事休息一下,压低声音说:“现在我们已经在鬼子防区了,都注意脚下,迫不得已再开枪。”
接着打开地图,放好指北针,把布蒙在手电上,几个人围成一圈,小心翼翼的打开手电测定了方位。
再往东南不到一公里有个小村,他决定一探虚实,华中华南的村落一般都是依山傍水出行有路,日军没理由不惊扰。
行军纵队再次改变,陆战一班和向导在前,国军居中,二班断后。15分钟后,摸过一条能没半截大腿深的溪流,接近了村子外围。www.sxynkj.ċöm
向导王三江是个上等兵,拉了张邦茂的袖子一下悄声说:“长官,有点不对劲,没有狗叫,要不就是老百姓都跑了,要么就是鬼子进村了。”
张邦茂一听也说:“没错,有情况,注意警戒。”
队伍马上展开,呈品字形慢慢接近,借着微光发现了蹊跷,几处路口旁已经堆上了沙袋,还隐约有树枝做掩护,一阵微风吹过,空气中传来股特殊的骚臭味。
张邦茂和王三江都闻出来了是牲口的粪便味道,看来牲口不少,那么肯定是鬼子的后勤。
“停止前进,就地隐蔽,王三江跟我过去摸摸情况。”张邦茂缓缓拉动冲锋枪枪机上了膛。
王三江也抽出了刺刀跟他一前一后凑上前去。
到底是王三江熟悉这一带,拉着他左右晃了几次接近了最外的民房,指了指百十米外的打谷场上,说了几个字:“长官,是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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