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怅然道:“这便是为父尴尬之处。”
高俅与其子昌国公高柄还在苦苦商议,不见结果,于此同时。
汴京城上,孤月照万里,大地阡陌静,千家万户吹灯而眠,高阁之内灯火辉煌,王孙公子与那佳人仕女夜夜笙歌。
汴京城除却皇城之外,最高楼当属樊楼,樊楼之顶,有一人踩踏着镇楼狮子,俯瞰整个汴京。
“时辰已到!该请他赴死!”
此人一甩长袖,飘出数百张符箓环绕四周,双手结法印,嘴里念着咒语:“请风神助我!”
随着此人暴喝一声,周身数百张符箓瞬间爆裂燃烧,顿时,四周阴风恻恻,黑气弥漫,将此人缠绕,好似被黑云裹挟,不见本来面目。
“汴京!这该死的腐败之地!开始吃人了!”
呼!
一阵风云异动,此人宛若雷霆之速的怪云,向汴京某处飞了去,仿佛浑如驾雾,依稀好似腾云,如飞两脚荡红尘,越岭登山去紧。
顷刻才离樊楼,片时又过汴河,符箓铭文果通神,万里如同眼近。
不消片刻,此人飞到汴京外城一处寻常民居,这一处民居倒是幽静,旁边便是汴河,四周茂林修竹,有一亭子,一个大汉坐在停下煮酒弹琴赏月,而那怪人落在了大汉旁边跪下。
“主公!贫道来了!”
大汉看了一眼怪人,淡然道:“那件事你该知晓了吧?”
怪人点头道:“今日夜里方才知晓,好个李牧之,果然厉害,那等计谋都能让他看出端倪,真是个辣手的狠人!”
“哼!”
那大汉不屑一笑:
“主人说此人乃是天地之变数,乃我天生克星,做事欲要避开此人,我却不服,今日直教李牧之有死无生!”
怪人道:“我等计谋周详,不曾想让李牧之知晓了杀马儿,那辽国使者耶律得骁与李牧之说了暗语,今夜三更馆驿后门相见,主公的计谋是?”
那大汉冷冷一笑:
“我化骨龙有主人祸乱天下天书在手!李牧之这等短智无谋之辈怎敢与我争辉,既然这厮发现了杀马儿,那便顺势执行第二计划!”
怪人道:“主公的意思是将计就计?”
化骨龙点头道:
“正是如此,眼下我等计谋被识破,想要刺杀赵佶老儿已然不能,那便先铲除了李牧之那厮,宋国朝堂皆是勾心斗角的奸佞小人,不足为惧,只要杀了李牧之,偌大个大宋朝堂,皆是你我掌中玩物!”
怪人点头道:“主公说的是,属下这就守株待兔,等那李牧之前来送死!”
呼的一声,那怪人再度似云雾飞去,消失隐遁,投向馆驿,化骨龙这又开始弹琴,望着眼前灯盏上摇曳火焰,冷冷笑道:“好大一把火,都把天下英雄烧的干干净净!”
时至三更,李牧之早已做好万全准备,为防止横生枝节,被那辽国使者耶律得骁戏耍谋害,李牧之以罗丑奴做近处护卫,二百皇城司上一指挥武官以馆驿为中心,埋伏四周各处。
李牧之带着罗丑奴骑着马,行至馆驿之前。
此时乃夜里三更天,便是人最多的大小妓院、勾栏瓦舍都歇息了,黑暗是汴京的夜色,无声是汴京的语言,寂寥是汴京的无情。
偌大个汴京城,十字街头并着街道巷陌,哪里还有一个人影。
只见家家闭户,处处关门,十字街荧煌灯火,九曜寺香霭钟声。
一轮明月挂青天,几点疏星明碧汉。
六军营内,呜呜画角频吹;五鼓楼头,点点铜壶正滴。
四边宿雾,昏昏罩舞榭歌台;三市寒烟,隐隐蔽绿窗朱户。
两两佳人归绣幕,双双士子掩书帏。
李牧之和罗丑奴行至馆驿前二十多丈,左右不见行人,南北看不到鬼影,眼前馆驿好似个荒山野岭的无人破庙,李牧之路过看时,昏昏默默,查查冥冥,正是数百年不见太阳光,亿万载难瞻明月影,不分南北,怎辨东西,好似一座冰棺躺在眼前。
若不是馆驿门口站着的两个站岗士兵,只当是了哪处荒野义庄。
李牧之自然省得不能正面而入,一来惊动了礼部官吏,二来打扰了辽国使者耶律得骁一同睡着的十五随从,便绕过门口站岗士兵,带着罗丑奴来到了馆驿后门,门户紧闭,并无士兵站岗。
诡异的是,李牧之带着罗丑奴绕过正门,那两个站岗士兵颓然倒地,无人见到。
李牧之欢喜道:“辛亏这辽国汉子骄横狂妄,不要官府派人保护,这后门便是我进入之处。”
罗丑奴率先下了马,牵着李牧之坐下马缰绳仰望道:
“恩相,洒家便在后门附近黑暗处隐匿身影,但有异动,只需喊一声,洒家便冲进了救恩相。”
“兄弟言之极当!如此最好!”
李牧之便下了马,畏畏缩缩,蹑手蹑脚,沿着墙壁摸到后门,拔出腰间长剑,顺着门缝插了进去,只往上轻轻一送,插在门缝剑刃顶着门内门栓往上移动三寸。
卡啦一声,门栓轻轻掉在了地上,李牧之轻推门扉,真似个梁上君子一般,贼头贼脑,贼手贼脚,脚下无声而入,捡起门栓,再度关门,从馆驿后门只往馆驿客房里面闯。
静谧的馆驿之内,闪出一道人影,正是顺墙而行的李牧之,走了数十步,闯入堂内,李牧之心中疑惑道:
“奇也!怎地如此安静?好似没个活人,且不说礼部官吏,就是那辽国使团,千里而来,该是疲惫,如此深夜,竟然听不到一点鼾声,怪哉!”
李牧之心中起疑,但为求知辽国使团中为何藏了强人杀马儿,只能既来之则安之,继续顺着墙壁去了馆驿议事堂。
原本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等人第一日来到了东京,住的便是馆驿,礼部官吏为讨好吴越王世子,对门人五十余人百般奉承,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丁佳等人承受不住,便换了寻常酒楼住下。
这个馆驿之内,除了接待辽国使团的三个礼部官吏便是辽国使者耶律得骁及五十随从,李牧之悄然无声走过每一个房间,却听不得里面一点声响,嘴里低声耍笑道:
“这辽国汉子莫不是都死了?睡觉没个声,怪怪怪!”
李牧之终于摸到了议事堂前,透过门缝一看,昏昏暗暗,阴阴恻恻,只有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怎见里面住着的辽国使者耶律得骁及十五随从。
为求稳妥,李牧之不先说话,只学做老鼠过屋,叽叽喳喳叫了几声,里面不见动静,李牧之寻思道:莫不是耶律得骁那厮有意耍我?还是这声音太小?
李牧之又做学老鼠厮打之声,渣渣唧唧,在这吊轨的屋宇之中,好不大声,不啻为雷霆之音,饶是如此,却不见里面任何动静,诡异的安静,令人骨寒。
李牧之稍等片刻,心中大急:好个耶律得骁!我只把你当了可共事的精细人,却不曾敢来拿我耍笑,真是可恶!
再等片刻,依旧不见议事堂内任何响动,李牧之大怒:该死的契丹蛮子!这仇我记下了!
李牧之愤怒之下,转身便要走,正在转身时刻,却见议事堂内闪过一道灯火,好似荒野乱坟岗上鬼火乱飘,惊得李牧之差一点喊了出来,赶紧捂住了嘴巴,躬着身子蹲在门前,仔细一想,该是辽国使者耶律得骁在其中作怪,适才得了李牧之老鼠叫声,知是信号,此时特意暗示李牧之。
李牧之如此猜测,对着门缝内轻声喊道:
“里面可是耶律得骁?你约我三更来见,怎地装神弄鬼,还不现身,等到几时?”
“……”
议事堂内,除了适才一道灯火闪过,再无其他回应,李牧之心里急的毛了:这个贱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见议事堂内不见回应,李牧之再度轻声试探道:
“出又不出,说又不说,耶律得骁,你打的什么主意?若是不想见我,早些说了,我就走也!”
“……”
议事堂内依旧无人答应,李牧之何等精明,虽然此刻静谧无声,闪入议事堂即便被抓,告知天子也无大碍,但李牧之谨慎的紧,不肯随意授人以柄,见耶律得骁还不说话,也不出来,只想离开。
李牧之再等片刻,说了不知多少句话,议事堂内就是无人回应,李牧之冷冷一笑:
“你这蛮子既然毫无诚意,我这便走了,哼!”
李牧之蹲着就要走了,却又听得议事堂内塔拉一声,似是打翻了什么东西,李牧之管也不管,只顾走,转身蹲着走了三步,忽听得议事堂内传出辽国使者耶律得骁哑然之声:
“李……救……”
“啊呀!这厮究竟如何了?如此声音该是被人勒住了脖子,才能传出此声。”
李牧之再度转身,走到议事堂前,把手搭在房门上低声道:
“耶律得骁!契丹蛮子!最会给你机会!快些开门,你我相会,若是还不开门,老爷我便走了。”
话音刚落,李牧之蹲的久了,膝盖酸麻,蹲不住了,双手轻轻摸在房门上,刚要抬腿,全身力道便在房门之上。
卡啦!
哪个能想到这议事堂房门只是虚掩,李牧之妄自废了许多口舌,做了许多戏码,全是无用,原来轻轻一推房门就能进入,只是李牧之不知,双手抵在房门准备起身,却把虚掩房门推开,身体失衡,只甩了一个趔趄,躺在门槛上做了个狗吃屎。
“啊呀!”
李牧之惊得三魂荡荡、七魂悠悠,只怕这一举吓醒了议事堂内辽国使者耶律得骁同吃同睡的十五随从,躺在地上的李牧之赶紧堵住嘴巴,只望眼前去看,若有异动,立刻跑了。
令李牧之大惑不解的是,就是睡得再死,李牧之破门而入,又叫了一声,这般动静,竟然没有惊醒任何一人,只把前面去看,昏昏暗暗,伸手不见五指,李牧之穷尽目力,在那黑暗之中,只看到黑暗中一个更黑的影子乱动,好生奇怪,真是个镜中看花,水中看月,李牧之如何看的分明。
事已至此,如此动静惊醒不得任何一人,李牧之胆子愈发大了,掏出随身藏着的火折子,轻轻吹了一口,火折子小小一物,不及食指粗细,在这黑暗之中,宛若苦海明灯,金乌照耀,虽不能把整个议事堂照耀的如同白昼,但是眼前一丈之内,清晰可见。
“啊呀!”
李牧之顺着火光只看了一眼,不见其他,却见到如白日那般身穿铠甲躺在地上的辽国使者耶律得骁,似动不能动,眼睛一睁一闭,全是血丝。
李牧之捂嘴笑道:“你这蛮子好生不晓事理,白日那般炎热穿着铠甲,今夜来见我,也穿着铠甲,你要敌谁?”
躺在地上的辽国使者耶律得骁也不说话,面色惨白,每每张开了嘴要说什么,却又无力闭上。
李牧之取笑道:“适才可是你打翻了东西?快起来,你我出去说话,此间都是人,不是说话处。”
这时,靠在墙壁躺着的辽国使者耶律得骁连嘴巴都张不开,只是快速地眨眼,李牧之正欲催促,眼前一幕却看的呆了,那身穿铠甲靠在墙壁躺着的辽国使者耶律得骁身下有鲜血汨汨流向李牧之那边,在火折子火光之下,好似燃烧的无名业火,看的李牧之眼珠快飞出。
“兄弟,你却是怎么了?怎地如此不经摔?穿着铠甲还能摔出血来,白日还吹嘘百八十人不能近身,端的可笑,莫动,免得惊扰了其他人,我来搀扶你。”
李牧之低声说完,蹲着蹑手蹑脚而去,待走到辽国使者耶律得骁跟前,李牧之差一点喊了出来,原来在铠甲之下,辽国使者耶律得骁喉咙似乎被什么利器刮破,不断喷血,适才都被胸部铠甲挡住,走到跟前这才看出。
“耶律得骁,你这是怎地了?”
李牧之想要搀扶辽国使者耶律得骁起来,辽国使者耶律得骁却指向了周遭卧榻上躺着的同吃同住的十五随从。
李牧之歪头骂道:“你这厮都快死了,还有心顾着他们?我这就带你去看御医。”
话音刚落,李牧之只觉得后背有一股热流,滴滴答答抵在了自己后背,李牧之顺手一摸,竟然是血,惊讶地正欲去看哪里来的血,刚要抬脚,脚下黏黏嗒嗒,再低头一看,脚下竟然铺盖了一层鲜血,有从辽国使者耶律得骁身上流出来的,也有李牧之身后汇聚来的,也有从顺着地缝流来的。
李牧之忽的想透了一些事情:“啊呀!不对!”
李牧之猛地起身,回头一看被褥蒙面的辽国使团随从,掀开一个被褥一看,那人脖子早就断了,正在疯狂流血,好似个瀑布飞流直下。
李牧之猛省得:“我道这馆驿今夜为何如此安静,此前还在拿着耍笑,说这里莫不是人都死了,难道说……”
李牧之连续掀开了所有被褥,共计十五人,全部被人斩为两段,鲜血顺着卧榻流了一地。
“不好!”
李牧之背后沾染的鲜血还是温润的感觉,必然知晓这些人被杀不久,适才李牧之刚摸进来时,看到一个灯笼闪过,想来便是那个人杀的,又听到辽国使者耶律得骁憋着嗓子说话,李牧之还在怀疑辽国使者耶律得骁被谁勒住了脖子。
现在一想,杀死眼前辽国十五随从之人,手段端的高明,隔着房门,在李牧之面前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
李牧之不禁吞咽了一口口水:
“此间不是耍处,我早料到尔等有着什么阴谋诡计,不曾想玩的这般大,我李牧之可不想引火烧身,告辞!”
李牧之正欲退,且见靠在墙上的辽国使者耶律得骁右手死死地抓住了李牧之脚腕,李牧之急道:
“契丹蛮子,我不曾害你,你莫要害我!死了全是辽国使团之人,一旦事发,哪个担待的起,快放我走!”
谁知那辽国使者耶律得骁竟然松开了李牧之脚腕,李牧之刚往后退,那辽国使者耶律得骁好似个快死之狼,猛地一咬,将亡之虎,绝地反扑,直接站起了身,拉住了李牧之的左手,再度颓然倒地。
李牧之想要搀扶,又被辽国使者耶律得骁顺势一拉,李牧之不得不蹲下:“该死的蠢物!你要作甚?”
辽国使者耶律得骁哪里说得出话来,抓住李牧之的手,在李牧之手背开始胡乱画了起来,眼神不断往李牧之手臂去看,一直暗示,李牧之低头一看,却见辽国使者耶律得骁在李牧之手臂上歪歪斜斜写了一个字:“石。”
“石?”
李牧之盯着那血字一看,知晓这是辽国使者耶律得骁给他留下的线索,可一个石字,如何能追本溯源,找到幕后黑手,李牧之催促道:“你他娘的快死了还要耍我?你倒是把名字写完了啊!”
李牧之这边催促,辽国使者耶律得骁不知是没劲了还是如何,竟然不写了,只是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李牧之。
“兄弟!你是死了还是如何?”
李牧之探头伸手去辽国使者耶律得骁面门去看,就在此时,李牧之右手火折子火焰倒射出李牧之背后黑影,无声无息,好似个无名恶鬼,无端从地狱出来寻仇,那黑影举起长剑,就要一剑将李牧之脑袋砍下,斩为两段,身首分离。
“啊呀!”
李牧之怎知背后会有个人,那人就好像长在李牧之背后,又好似李牧之影子活了一般,并无声息之响,更无脚步移动之声,哪里能够知道。
待李牧之回头一看,一个阎罗一般的杀人恶影,将他笼盖,李牧之眼中别无其他,只有那人手中长剑寒光在火焰中闪耀,就对着李牧之脖颈劈来。
“我命休矣!”
饶是李牧之反应快,怎敌如鬼似魅的东西突然偷袭,千分之一刹那,李牧之到底是人,不是神仙下凡,如何反应得过来,怪叫一声:“我命休矣!”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李牧之被杀之际,那鬼影手中长剑距离李牧之喉咙一寸之际,就连李牧之当觉得自己必死无疑,哪个能想到靠在墙壁上早就死了的辽国使者耶律得骁竟然活了过来,只把身躯往前一弹,好像一个铁甲屏障,把李牧之罩在身下,替李牧之挡下这致命一击。
噹!
李牧之早已惊得甩了手中火折子,淹没在血泊之中,整个议事堂再度黑暗无边,空中只看到辽国使者耶律得骁身上盔甲和鬼影手中长剑碰撞出的火花,端的诡异耀眼。
那鬼影也吃了一惊,往后退了一步:
“这耶律得骁端的可惜,如此仁义的汉子,该是把宝全部压在了你的身上,适才看到我,为了救你,竟然诈死,李牧之你也不能负了他啊!哈哈哈哈!”
李牧之也知其理,辽国使者耶律得骁真是个有仁有义的汉子,死前还要救了李牧之,李牧之赶紧拔出腰间佩剑,黑暗之中,就听得一声惨叫和盔甲碎裂之声。
那鬼影兴奋地手持长剑直接将半死不活的辽国使者耶律得骁胸口贯穿,此时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难救回性命。
李牧之掏出长剑护卫,在这黑暗之中,与这等妖人对敌,李牧之只怕被偷袭,左手再度掏出一个火折子,吹亮一看,眼前一个汉子身形粗黑,待着一个鬼头面具,一头逢松短发,顶个铁道冠,穿领绛征袍,仗剑弯环踢跳,飞奔前来。
李牧之怎敢大意,灌注十二分精神,拿出全部的本事,站在原地应敌:
“你这天杀的!怎敢滥杀无辜!若不是耶律得骁,老爷险些被你害了,不去逃跑,竟然和我一斗!还不纳命来!”
“黄毛小儿!休要呈口舌之利!看剑!”
那鬼影怪人只仗剑杀来,李牧之立刻挥剑迎敌,使出全部的本事,议事堂内,只看得星火斗亮,两影交缠,两个人却斗在了一处,正是对手。
一个把道袍不着,手中斜刺长剑来;一个将官袍牢拴,掌内横飞铁剑去。
一个咬牙必剥,浑如敬德战秦琼;一个睁眼圆辉,好似张飞迎吕布。
一个尽世不看梁武忏,一个半生懒念法华经。
牧之嚣顽,恶道勇猛,铁剑横飞一条玉蟒,锋道剑迸万道霞光。
壮士翻身,恨不得平吞了宇宙,道人纵步,只待要撼动了乾坤。
四臂相交,有如三战吕布;一声响亮,不若四座天王。sxynkj.ċöm
地上斗处鬼神惊,屋内战时山石裂。
那个恶道人,手中拈着道家剑,与牧之厮并,两个一来一往,一去一回,斗了十四五合。
李牧之武技高超,渐渐看破了那恶道人剑法路数,只露出一个破绽,便使出姑苏慕容家绝学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一遭不似李牧之与邓元觉比试,此乃生死之斗,以命相搏,李牧之只把恶道人剑法尽数施展回去。
恶道人怎能料到李牧之把他的剑法尽数施展,他这剑法练的纯熟,往常只对别人用,只知破敌杀人之法,不知收敛遮挡之术,不成想李牧之猛地出手,一剑斜刺而来,这恶道人也不简单,只把身体往后一退,被李牧之斩断了衣袂一角。
那恶道人斗李牧之不过,只有架隔遮拦,掣仗躲闪,抵挡不住,却待要走,李牧之怎能放他,一路猛地追赶,刚出了议事堂门。
那恶道人随手抛出几张符箓铭文,瞬间燃烧,顿时被黑雾缠绕,好似妖魔现人间,裹着妖云,眨眼之间,飞也似的冲出馆驿厢房,逃出了馆驿,不知飞了哪里去了。
见此情形,李牧之也不见怪,毕竟此前方腊手下道人包道乙的手段早就见过,见那妖道逃了,李牧之便不追赶,本欲走了,却在想辽国使团五十一人,究竟死了多少,此间只有他,最好查探清楚。
李牧之牵着火折子,返回议事堂,将辽国使者耶律得骁尸身靠在墙上,李牧之对着辽国使者耶律得骁身体猛地磕头:
“契丹兄弟,这次多亏了你舍命救我,否则你我死在一处,你既然把宝押在我身,我李牧之在此盟誓,此生必为大辽郎主天祚帝耶律延禧皇侄耶律得骁报仇,若更翻变,天所不盖,地所不载,死于枪箭之下!”
咚咚咚!
李牧之不顾血污磕了三个响头,检查一番,又去了别的厢房,正如李牧之所预料的那边,此前的玩笑:这些人莫不是死了,此刻竟然全部应验。
李牧之仔细检查每个厢房,可恶那恶道人,端的该天杀,偌大个馆驿,竟然没有一个活人,就连那礼部官吏也不曾幸免。
李牧之本欲走了,免得自己无端担了罪责,替那恶道人挡了该死鬼,可李牧之还有一事未办,那便是寻找杀马儿,他要亲眼寻到这个杀马儿,看他身上纹绣,以验真假,也不枉白来了这一遭。
如此,李牧之又牵着火折子把所有死尸挨个翻了一遍,数着人数,加上礼部三个枉死的官吏,算上辽国使者耶律得骁,共计五十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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