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个圆形的就是坐着的！”谢瑜的声音响起，“如厕之后，只需要拉一下旁边的绳子就好了。”
曹纯大感惊奇，连忙解开裙带，脱掉裤子坐下，一阵畅快之后，露出了满足之色。
他随手摸了摸一旁的篓子，“竹帛呢？”
他虽然久居宫中，可是也知道寻常百姓用不起丝绸，都是用竹帛来清理的。
“大人！怎么了？”
“这个……”曹纯脸色大囧，第一次遇到这种尴尬的事情。
“是不是没纸了？”
曹纯瞪大了眼睛，啥玩意儿？
纸？？？
你家用纸张擦屁股？
“大人，我进来咯。”谢瑜声音响起，“您放心，我闭着眼睛的。”
“……”
曹纯就看到这谢家的小娃儿，闭着眼睛，单手摸着墙壁，慢慢的进来，小圆脸上写着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厕纸被我早晨用完了，您用了之后，将多余的放在竹篓就行。”
谢瑜递给曹纯之后，转身就溜了。
曹纯看着手中的纸张，整个人都呆滞了。
这……确定不是在耍他？
“谢瑜？”
“我在！”
“你们……其实不需要这样的。”曹纯很感动道：“我虽然也是陪伴陛下左右，可纸张金贵着，万万不可糟蹋了，给我布片就行。”
曹纯没想到，这乡下小子竟然如此上道。
可是，用纸张真的太奢侈了。
他很满意谢家人对自己的重视，可他真的做不到用价值千金的纸擦屁股。
站在门外的谢瑜满头问号，小心翼翼道：“大，大人……我家没有布片，平时都是用纸擦屁股的。”
“……”
曹纯的一张老脸涨红无比，感情是自己多虑了？
他内心无奈万分，这才注意到手中的纸张似乎略有不同。
忍不住摸了摸纸张，曹纯心中震颤。
这家人是疯了吧？
还是说自己见识浅了？
这都快赶上朝中大臣所用的奏本纸张了吧？
一张接着一张，无一例外，都是品质很好的。
唯一的缺陷，可能这就是废纸。
“嘶！”
曹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咳咳！”
他脸色无比凝重，一时间都有些犹豫要不要擦屁股了。
这谢家村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
难道已经奢侈到，纸张都可以随意擦屁股的程度了吗？
曹纯心里泛起了波涛，他总算是知道，为何中州洪家都要觊觎这种纸张了。
哪怕只是废纸，质量都要比京师那边的纸张好上许多啊。
这要是生意被洪家捏在手中……那朝中多少大员难免会和他们有所联系……
曹纯打了个哆嗦，不敢多想，这件事必须告知陛下。
他拿起了纸张准备擦拭，可是脸上又浮现了一抹痛惜。
哪怕是侍奉陛下，他都没这么奢侈过。
用价值千金的纸张擦屁股，这谢沈氏是疯了吗？
我曹纯居然也能用此等昂贵物品擦屁股，这辈子，值了！
……
“小瑜！”
“二哥！”谢瑜看着谢扬，立即露出了微笑。
“大人呢？”
“还在里面呢！”谢瑜小声说道。
“这么久了，不会出事吧？”谢扬担心道。
“不知道，我听到里面怪怪的……”谢瑜比划着。
两兄弟对视一眼，神情微变。
莫非，这京城来的大官，还有待在茅厕的癖好？
这时，曹纯从茅厕中走了出来。
脸色虽然依旧蜡黄，走路还需要扶墙，但他却依旧有着自己的尊严，那就是坚决不让人搀扶。
“谢瑜，谢谢你。”曹纯微笑道。
“不用的。”谢瑜笑着摇头道，和谢扬引领着曹纯坐下休息。
蓝玉县，蔡家！
此时的会客大厅之内，蔡家家主蔡全史正在饮茶。
“家主，文老爷、何老爷他们都来了。”
“哦？快快有请！”蔡全史哈哈大笑，脸上容光焕发。
在门口，三四位大腹便便，身穿锦罗绸缎的男人走了进来。
“蔡兄，我等前来叨扰了。”文老爷抱拳笑道。
“请坐！”蔡全史邀请他们入座。
这群人，都是蔡家接下来的合作对象。
“听说蔡家即将拿下世面上最好的徐家纸张？不知此事是真是假？”何老爷忍不住开口问道，其余几人，也都目光灼灼。
谈及此事，蔡全史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眼中不无得意之色道：“这是自然，如今那中州洪家少爷亲至，我儿一旁作陪，拿下纸张生意，已是十拿九稳，岂能有假？”
听到“中州洪家”几个字，在座的众人可就都精神起来。www.sxynkj.ċöm
中州洪家啊，那可真的是赫赫有名的大族啊。
当代家主，可是实打实的四品大员啊。
哪是他们这种小喽啰能够巴结得了的？
不过，蔡家能够有幸攀附这层关系，倒是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若是蔡家能够再次更上一层楼，他们也会跟着沾光。
当然，真能够入得了洪家那位的法眼，那么他们身后的势力或许也将跟着腾飞。
“如今那徐家的纸张已经打出了名声，镇南郡各处的人都在看着！”文老爷说道：“会不会出事啊？”
“出事？”蔡全史不屑的笑了笑，微微的摇了摇头：“镇南郡的贵人们的确是咱们惹不起的，可……你们别忘了，咱们的郡守大人只是区区五品而已！”
更何况，这又不是镇南郡郡守大人的事情，他定然不会插手洪家的事情。
听到蔡全史如此一说，众人心里都安心起来。
“若是这次能够拿下徐家纸业，以蔡家如今的威望还有积累，再靠着这一次的新式纸张，蔡家成为望族，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是啊是啊，到时候蔡兄飞黄腾达，可别忘了小弟啊。”
“那就提前恭贺蔡兄，也祝咱们合作愉快！”
蔡全史心情颇为愉悦，当即举杯道：“那就以茶代酒，祝咱们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哈哈哈……”众人纷纷举杯。
纸张的利润到底有多大，他们太清楚了。
只要这次拿下了徐家的纸业，所有人的身价都要翻倍。
那徐氏父子到底是粗鄙之人，极品纸张居然只卖那么一点钱，硬生生的让大家都不好过，岂能不该死！
“据说，那谢沈氏倒是一个不错的美人，蔡兄……嘿嘿！”
蔡全史闻言，心头也是一动：“一介妇人也敢插手国家大事！哼！不过，若是此次事了，若是那谢沈氏识抬举，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的收她做唔夫人……”
“那我等就提前恭喜蔡兄，人财双收了。”文老爷、何老爷等人立即抱拳恭贺。
他们也听说那谢沈氏长得极为漂亮，只可惜，如今的蔡氏傍上了洪家，他们也不敢有想法了。
“老爷老爷……”
蔡全史微微蹙眉，对下人的莽撞之举，很是不满。
但想到蔡家即将腾飞，又彻底的抱上了洪家大腿，他也就忍住了怒意。
“何事？”蔡全史微微低沉的呵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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