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一旁的原木色柜子上轻轻划过，她回眸看着荣文君，“谢谢，我很喜欢。”
闻言，荣文君脸上才算是有了喜色，“喜欢就好。”
原本给五一和小月准备的是客房，只是小月当即就表明要和殷俊笙睡在一起，荣文君也只好笑着同意。
zero看着小月挽着殷俊笙的手，眸中闪过了一抹羡慕，什么时候她也可以像她这般，挽着小姐的手，和她躺在同一张床上，就像……朋友那样？
可是……她配吗？
zero眸子垂了下来，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殷俊笙的那句“朋友”，她不由捏紧了衣摆，人生第一次感到了窘迫。
也是第一次觉得，她不配成为她的朋友。
她是那样一个近乎完美的人，可她呢？
她过去的十几年人生里，连爱是什么都不知道，一个在泥潭里摸爬滚打的人，真的可以成为她的朋友吗？
抬眸看着殷俊笙，她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美好的就像天上的月亮。
回到各自的房间后，殷俊笙这才注意到，衣橱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衣裙，不是上次她和荣文君在商场扫荡的那一批。
能看的出来，这一批都是这个季度才上的新款，看来林雨柔住过这个房间之后，荣文君不止换了家具和装修，连带衣裙也更换过。
拉起其中一条纺纱连衣裙，殷俊笙心里划过一股暖意，她总是这般，不遗余力的考虑她的的感受。
回想起和荣文君的点点滴滴，那时她还住在林家，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还一口一句的叫着她舅妈，可就是在这里，她感受到了来自亲人的温暖。
后来在药屋门口，那场蓄意制造的车祸，也是她，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护她周全。
“笙笙，你在想什么？”
听到小月的声音，殷俊笙才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回眸对上了她的眼睛，只摇了摇头，“我没事。”
说完，余光扫到了窗外的夜景，今天晚上这弯月亮，倒分外明亮。
她抬脚走了过去，推开阳台的门，这才发现，相邻的阳台上也站了一抹小小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孤单落寞。
似是注意到了她，zero回头看了过来，唇角不自觉上扬，“小姐，你也看月亮？”
殷俊笙在听到这声小姐时，眉头微挑，“我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你可以不用叫我小姐？”
zero一愣，她的确这么说过，只是她始终不习惯称呼她的名字。
是她救了她，给了她救赎，在她的世界里，她是像主人一样的存在，却又要比主人亲近得多。
她总觉得，直接称呼她的名字，是对她的不尊重。
见zero许久不说话，殷俊笙余光扫过了她，“这世间有很多观念，一旦形成了，就是根深蒂固，再想改，是没有那么容易的，可我要你摒弃尊卑，从今往后，只为你自己而活。”
这是她对她的期许，她不该再像从前那般活着了。
李染对她的磋磨让她认为这个世界只有尊卑之分，而她，永远是卑的那一方。
刚才小月挽住她的手时，她不是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那种小心翼翼，又带着期许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
她是姜潮夫妻的亲外甥女，和她，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眸光落到了zero身上，看着那张平静的侧颜，其实在她心里，也是渴望朋友亲情的吧？
转身进了卧室，从里面拿出了两瓶汽水，她看着zero的方向，“接着。”
说完，便将汽水扔了出去，zero反应很快，只一伸手，就将汽水稳稳接住。
她看着殷俊笙，有些不明所以，“小……”
只是才吐出一个字，殷俊笙就开口道：“你要是继续叫我小姐，就是不认我这个朋友。”
说着，她已经拧开了瓶盖，冲着她扬了扬，“我说过的话不会收回，你好好考虑。”
说完，仰头喝了一口，不等zero说话，就转身回了卧室。m.sxynkj.ċöm
zero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拧开瓶盖，将瓶中的汽水一饮而尽。
那种辛辣的感觉刺激着喉咙，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清醒过来。
屋内，小月正撑着下巴，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殷俊笙，抬手抚平了她皱起的眉头，“其实我大概也能猜到，你让zero把你当成朋友的原因。”
她说着，便躺平了身子，看着天花板，眼中满是平静，“大概是觉得，曾经你们，也有相像之处吧？”
闻言，殷俊笙偏头看向了她，眼中闪过了一抹诧异。
旁人看待这件事时，会将原因更多的归咎于姜潮夫妻身上，甚至不会想到这个层面，可小月却一语击中。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小月唇角扬起了一抹笑意，“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了解你？”
她说着，偏头看了过来，四目相对，她眼神格外认真，“笙笙，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最是清楚你的性子，你向来对事不对人，又怎么会因为姜家对zero留有情面？”
“即使有，那也只是占了很少一部分，更多的，是因为你们幼时有过相同的经历，又前后惨遭同一人毒手，你大概觉得，你已经找到了光，而她，不该再在黑暗中继续摸索。”
闻言，殷俊笙长舒了一口气，小月说的分毫不差，她的确是这般想的。
仰头看着天花板，她并未言语，小月却是懂了，她侧身挽住她的手，头靠在她的肩上，闭上了双眸，“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在。”
她语气轻柔，给人的感觉却是无比坚定。
殷俊笙眸光扫过身旁的女孩，唇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次日一早。
殷俊笙拉开屋门的时候，正好和zero碰了个正着，看着她愣在原地的模样，殷俊笙无奈笑了笑，正要开口说话时，她却是抢先一步道：“早上好，笙……笙笙。”www.sxynkj.ċöm
后面两个字像是极难开口似的，可总归还是说出来了。
殷俊笙的唇角笑意越浓，只是不等她说话，zero就跑开了，看那样子，似乎是……害羞了。
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她立马掐断了，好歹zero也是一名杀手，什么场面没见过，会因为和她说句早上好就羞成这样？
不可能的，一定是她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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