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她想太多,随着不远处打斗的声响传来,她的身体也突然一轻,接着便好像被什么人拽起扔到软椅上,动作粗鲁又没个轻重,直到听到车子引擎的声音,她才确定自己这是被人转移到一辆车上准备拉走了!
她十分确定,刚才混乱中发出声音的正是墨哲尧!
只是不知道抓走她的人究竟派出了多少人,又走的什么路线,她现在视线一片昏暗,也无从分辨外面的情况。
听声音,她似乎被关进了一间单独的房间,随即便安静下来,她尝试着找出口,但发现麻袋被从外面紧紧地束了口,便只能尽可能从身上寻找可以用的利器,然而她浑身上下暂时就只有耳钉算得上是尖锐的东西了。
只是当她真正上手尝试去划破麻袋,才发现是她太天真了,这并不是普通的麻袋,凭借她的耳钉根本无从找到出口。
正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随着一道“吱呀”声,房门被从外面打开,紧跟着一阵靠近的脚步声,装着她的麻袋便被用刀划开了口子,而刀刃跟她的脸颊几乎是差几毫米地划过!
“东西呢,交出来!”
一个肥头大耳个子也不算高的男人边问着边把手里的短刀直接插在她旁边的凳子上,一脸凶狠。
“什……什么东西……”
“臭娘们儿跟老子装蒜呢!”
男人眉毛一横,不等她反应过来,直接“啪”的一声朝她的一侧脸丢了一个巴掌。
“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是什么人?”
不得不说,这一巴掌还扇得人挺疼,但经历过多次被绑和被擒拿,她忍痛的能力也强了很多,但还是捂着脸颊哭嚎着问道。
“你没必要知道我们是什么人,赶紧把东西交出来!”
她依言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仅有的两张现金,因为手机已经在被带走的时候就被丢弃了,所以身上也没什么太值钱的东西,最后心一横又把耳钉和头饰都摆在身前。
“就这些了……”
“你特么再不识好歹,老子做了你!”
男人顿时声音拔高了一个度,而紧接着从门外又进来两人。
“再搜一遍身!”
其中一人命令另一人道。
“别碰我,别……”
唐若笙其实已经被他们迅速搜过一次身,但这一次搜得更仔细,对方人高马大,力量强压自己,她也只好尽可能避免重要部位被侵袭,等搜索结束,对方一无所获,泄恨般地扯了一把她的领口,当即胸口便差点泄出大片春光,好在她反应及时,赶紧抓住了裂开的位置,这才避免了完全走光。
“场地也让人去找过了,没有……”
刚才发号施令的人跟肥头大耳的男人禀告道。
“继续找!”
男人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这件看起来像是储藏室的房间,而刚才对她搜身的那个男人一脸淫邪地在她身上扫来扫去,还对着旁边审视他的男人道。
“炳哥,这丫头看起来也没什么用了,不如让小的……”
“别乱来,留着她还有大用处!”
说着,那人便也转身离开,对她不怀好意的那个男人咬了咬牙也不甘地离开了。
房门被从外面锁上,她虽然没有再继续被束缚着了,却也很难逃出去。
这间储藏室并没有窗户,里面仅有的东西也只是几把废弃的凳子和两个锁起来的柜子,另外便是破旧的袋子和纸箱,要想从这些杂物中找到可以利用的工具还真不容易。
她四处扫量了一圈,也认清了要借用现有条件自救几乎不可能的现实。
但想到来这里之前听到墨哲尧的声音,可能墨哲尧也会在不久后追过来,她并不想坐以待毙!
只是在现在的境况下,她要从内部突破是不可能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第一次感觉到渴意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当即打起十二分地精神,然而,外面的人只是经过,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只是这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却让她脑海中生出一个想法。
大概又过去了半个小时左右,又一阵脚步声渐渐靠近,这一次没有意外,正是朝着她所在的储藏室走来的!
然而外面的人开了门锁推了几次都没能把门推开,顿时愤怒质问道。
“怎么回事,怎么打不开?”
来的人似乎不多,几人推了几下依旧没能把门推开。
“赶紧把门搞开,带着人赶紧撤离!”
“是……”
原来是外面的人打算带她一起撤离了。
又过了两分钟,外面又多了几个人,似乎还带了工具过来,三两下把门打开后才发现里侧是被唐若笙用两个箱子顶住了,当即要上前教训她,却没发现在他腿部的方向还立着一只凳子,随着他的走近,凳子腿的方向刚好移到了他的膝盖处,他一个没忍住直接跪倒在地——sxynkj.ċöm
“臭丫头!”
为首的人受到这样的羞辱,当即暴怒地上前要狠狠教训唐若笙,不想这时突然身后冒出一个年轻人来一把拉住他。
“炳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那被唤作炳哥的男人侧头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最后索性放弃了带着唐若笙,跟属下一起匆匆离去了。
而刚才拉住男人的那个看似瘦弱的年轻人却在离开前的瞬间朝唐若笙眨眨眼……
营救的人很快便赶到了,是南国安保协会和一些专门负责追踪的机要人员,当然他们的主要目的是追踪凶徒,而这次任务的主要负责人便是墨哲尧。
据说他们原本在争议区的混乱中查到了一起多年前走私南国重要物资的案件关键人物踪迹,也重伤了那人,危在旦夕,急需一种南国专有的稀缺药品,而安保协会的人也查到了南国内接应的人大概的交接时间,正是京都的那场酒会,药品正藏在金羽的耳坠中,但因为被墨哲尧盯上,金羽便不得已故意落下在水池边,意图借着唐若笙之手转接,只是没想到却在唐若笙这里出现了变故——
唐若笙追出去的时候,口袋里正装着金羽的耳坠,但在她跨出门口的时候又状似想起什么似的折返回来,看起来似乎在犹豫,但最终还是又一次跨出了门外,而就在这短短的间隙,她已然把耳坠装进了刚好路过的服务生小哥兜里,因为她之前清楚地看到他单手背在身后,而另一只手做出异样的手势!
之前在争议区被隔离起来的那段时间,她实在无聊就听莫宇说起过,安保协会会用这样的方式传递信息,但至于每个手势的含义除非是加入安保协会才会统一教授。
她相信,那个服务员小哥会把吊坠转交给应该交给的人。
“你没事吧?”
第一个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岳瑾煊,只是对方并没有多做停留,只是朝她招招手便匆匆离开了,看起来是去追逃脱的人了,而后映入眼帘的便是她日思夜想怎么都难以忘掉的人。
“没……”
看到眼里尽是关切的墨哲尧,她心里有千言万语,可话到嘴边却只发出了一个字的声音。
“先离开这里。”
墨哲尧留意到她微肿的脸颊,还有因为推拉箱子擦破的手掌,有意避着伤口将她搀起。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见到早就等在外面的齐岳,她一颗心也完全放下来,只是在齐岳和墨哲尧目光接触的那一瞬间,她仿佛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氛,但就在她想进一步确认的时候,却听墨哲尧说道。
“既然你们是一起的,那等会儿配合记录一下事情经过就可以离开了,我还有事。”
“好嘞,墨队您先忙!”
齐岳十分配合地点头拉过唐若笙的手便朝空旷无人处走去。
“你拉我干嘛……”
眼看着墨哲尧已经消失在视线中,唐若笙都快被气炸了。
墨哲尧明显是误会了,可齐岳还故意添乱。
“这你还看不明白吗?刚才我故意的,我拿我二十年的技术经验作保,墨哲尧绝对是对你有意思,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有意思!”
唐若笙一听,想责怪他的话当即堵在嘴边,她自己猜测怀疑是一回事,从别人嘴里得到肯定又是另一回事,这一次她自己都要忍不住相信了。
“可是又能怎样……”
“听我的,先去做好记录,我们先回去让唐叔叔放心,其他的交给我!”
见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想到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恐怕自己老爸也担心坏了,当即应下后用他的手机给自己老爸回了个电话。
翌日,齐岳给她推荐了一家看起来很平凡但实际上内有乾坤的咖啡馆,说自己有事让她先去,其实她已经提前做好了心里建设,所以对于自己主动报上包间号便有人引领着她过去并不意外。
一打开包间门,她便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对的,因为包间里的陈设几乎是参照她之前在争议区滞留的那一个月所待的房间布置的,而里面已然坐着似乎已经到了有段时间的墨哲尧。
“坐吧。”
入座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先开口问道。
“这个包间是怎么回事……”
“有些话想跟你说,但不想你有太大压力,在我印象中,你在驻地那段时间应该是最放松的。”
墨哲尧这话一出,她便心里泛酸。
他说的没错,那个时候的她一心只想打动寻找了多年的人,想着软磨硬泡直到把人搞定为止,哪里会顾忌那么多,当然是最放松的。
“你有心了。”
“那日你在外面淋雨发了烧,随即便要回望市,我以为你是因为太久没见到父亲太过想念,所以我没有阻拦。”
听到他突然说起几个月前的事,唐若笙眨了眨眼有些诧异,不过知道他恐怕还有话要说,于是静静地听他说下去。
“在你离开后,我父亲给我打过电话,说借助在附近的表妹曾跟他私下里说过一些跟你有关的不好的话,只是他觉得没必要说出来让大家不开心因此只训斥了那个表妹几句,所以他怀疑是不是表妹她私下里跟你也说了那些话……”
“其实那些不重要,我没怎么放在心上的。”
她摇摇头,虽然他的表妹的确有阴阳怪气地说过她帮不上墨哲尧的忙,但若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恐怕就不会选择跟着墨哲尧一起回京都养伤了。
“先听我说,”墨哲尧点着头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因为其他原因离开的,你动过我的平板……”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帮你合上免得别人看到!”
听到平板的事,唐若笙顿时慌了,忙摆手解释道。
“我明白,不过那个时候我也顾不上查个究竟,因为驻点临时出了点事,需要我本人亲自过去,只是没想到那边的事比预想中的要复杂一些,我在那边一待就待了几个月,直到上周才勉强收尾,只是刚好又遇上另一个任务跟驻点那边有些联系,索性我便接了任务到了京都。”
“你跟我说这么多……不会违反规定吧?”
墨哲尧摇头,“这次的事你也参与其中,而且还立了功,有些并不那么涉密的事你有权知道。”
“哦……”
“任务的事另说,我今天想跟你说的是私事。”
唐若笙顿时脑中一个激灵,来了来了,果然还是要跟她摊牌了!
“你应该也跟其他熟悉我的人一样吧,觉得我不通情达理,做事一根筋,眼里只有任务没有感情……过去的我可能真的是这样。”
见他一脸真诚地细数着自己的缺点,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接话,毕竟她过往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彼时的她因为不经大脑地执迷,她并不在乎这些,甚至觉得自己能焐热这块“石头”,软化他的性格,是她太天真了。
“我承认,从前因为怀疑期栩的身份对她投入了一定的注意力,甚至我也一度怀疑过,倘若真的要选择一个女人度过后半生,那么首先要像期栩这样能够有足够自保的能力的,而她也很有原则,也适合加入安保协会,如果不是像她这样可以成为‘战友’一样的人,我宁愿孤独一生。”
听到这话,唐若笙觉得整颗心都凉凉了,他说的每句话她都不符合。
“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从什么时候开始,脑海里你的影像就无法再忽视,或许是你当初拦在我面前大放豪辞时眼里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也可能是你在驻点每天频繁出现带来的存在感,那次你受到连累被人拖进巷子,我却没有把你的安全放在第一位,我以为我会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个结果,就算期栩责备我甚至因此跟我们安保协会彻底结束合作关系,我也依旧没觉得自己有错……”
“可后来看到你面对自己父亲的过错却坚强地选择站在公正的一方,你了解我的行事风格,不让我为难……”
“后来又为了能给期栩争取更多在舆论上的主动权不惜去维系过往你看不上的那些社交关系,甚至因此身陷中沙区……”
墨哲尧虽然情感并不像常人那样丰富,甚至还有些迟钝,但他并不傻。
“说了这么多,我只想跟你澄清两件事,一个是当初在荆棘带,我一心要护的是你,只有你,因为期栩她有寰深和第三格界的人全心护着,而且不仅仅是因为你是我的任务,还有一个是医院里的平板,那个时候我虽然养伤并不接任务,但那时寰深对南国高层也不是很信任,所以只拜托了我来查阅南国的机密资料库,不过我想那件事可能让你误会了……”
“其实昨晚看到你跟那个……齐岳一起参加酒会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你们现在是……在一起了?”
墨哲尧说完,端起咖啡喝了几口才停下。
他极少会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即便是工作需要的次数也很少,他是头一次体会到说话多了也会口渴的感觉。
然而对面的唐若笙却始终一言未发,只是眼神时而激动时而犹豫地看着他,这让他又第一次感觉到另一种难耐的情绪。
“你明白我说的话意思了吗?如果不明白,我……”
唐若笙却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甚至都流了出来。
“笑什么……”
墨哲尧眼里语气里尽带着小心。
“笑你说了这么多把自己累得口干舌燥,结果只有最后一句话才说到了重点!”
“最后一句……”
“齐岳是芊芊的男朋友,这次只是做我跟我爸的保镖来的,其实你不用解释那么多,只要一句我在你心里是独一无二的我就什么都不会计较了,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的眼里都只会有你一个人!”
墨哲尧一怔,随即握着咖啡杯地手有些不自然地打开,又重新握回去。
然而下一秒,一双白皙的手便主动捧上了他的手,连同咖啡杯,而紧接着,另一只肤色略深的手也覆了上来……
未来谁也说不准,可两颗心却紧紧地绑在一起,除非生死,难以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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