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筱见此,嫉恶如仇道:“真是太过分了,竟然用一个小女孩儿做人质。”
戚彻也深深皱眉道:“这要如何是好?他们手上有人质,我们就不能随便出兵,否则,于家小小姐就要命丧黄泉了。”
宁筱一时也紧紧咬牙,别无办法。
看到眼前发生的事,祁泽心中开始分析着。若说上一次城门口抢劫是试探,那现在这情况是怎么回事?元平帝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理应不会再让这些盗匪肆意横行才对。
但现在这些盗匪竟然敢闯入京城内,并且捉住了于家的嫡孙女作为人质,这一切背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怎么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偏偏是于家的嫡孙女受难?
这一切好像有些巧合啊!
在众人皆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有一名身穿紫衣华服的男子正看着这一切,眸中是别人不能懂的深意。
“夜阑,这些盗匪还真是太狂妄了,连京城都敢大肆闯进来,并妄图挟持一位世家小姐作为人质,这是谁给他们的胆子?”孟言锡嫉恶如仇,大声骂道。
阙煜依然悠闲,嗤笑一声后,道:“还能有谁?除了那皇帝小儿,还有谁能在这瀛京城中刻意放任盗匪作乱?如果不是他为了试探宁家军的实力,暗中派人把这些盗匪给引了过来,又岂会捅出这么大的娄子?”
“既然已经试探过了,那这些盗匪又是怎么进入瀛京城的呢?”孟言锡接着问道。
阙煜充满深意地瞥了一眼孟言锡,嘴角勾出阴谋的味道,“那是因为他们是本王放进来的。”
“什么?”孟言锡懵了。
“反正这些盗匪那皇帝小儿也没用了,既然如此,不如再让本王利用一番。既然他们有心进入瀛京城闹事,那本王就给他们这个机会,只希望他们不要让本王失望。”阙煜嘴里念着,发出满是深意的笑声,“于阁老的嫡孙女哟,本王的计划就要开始了,一切的一切即将就此开始。”
同时,在辰月楼前,宁筱与戚彻正试图派出士兵从辰月楼内部楼梯走至相对应窗口的房间拯救人质。
可士兵刚一到房间,房间中的众盗匪就对此发出攻击,看士兵人数太多,他们根本应付不过来,其中一个像是领头的盗匪示意了一下正在窗口处挟持人质的壮汉盗匪。
壮汉盗匪立即会意,紧紧抓住小女孩儿的衣服后领就要往后拉,“你们可都看清楚了,这于家嫡孙女的命就在我们手里握着呢。瞧这小脖子,一使劲儿就要断了。如果我不小心受到了什么惊吓,手指用力,你们于家嫡孙女的命就要交代在这儿。识趣点儿,把兵撤了,要不然……”
说话间,这壮汉盗匪的手指也用力往后勾,那小小的白嫩脖颈立刻红了一片,本就满是泪水的脸庞此时因为缺氧也变成了猪肝色。小女孩儿的双手无力挣扎着,嘴巴大大张开,似乎就要就此殒命。
“别……不要……我们撤,我们撤兵。”于家嬷嬷哭着退让道,于家仆从也赶紧让戚彻和宁筱退兵。
看小女孩儿真的坚持不住了,两人心中痛恨盗匪们的卑鄙,最后无法,只能撤兵。壮汉盗匪也满意地松开了手指,让小女孩儿来得及喘息几声。
“这兵撤掉了,接下来要怎么做?这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利,谁知道这些盗匪会不会丧心病狂地开始杀人?”戚彻担忧道。
宁筱也握着手里的软鞭,望向那位于高处的窗口。应该是他们知道她手里有软鞭,所以就专门挑了一个软鞭到达不了的高度。若是她纵身一跃,恐怕盗匪会直接当场杀人。
进不可,退也不可,这要如何是好?
正当两人思量当中,就听到“哗啦”一声,有人把戚彻腰间的长剑抽出了剑鞘。
戚彻回头望去,略微诧异呆愣道:“小妹……”
可话还没说完,就见到那一袭靛蓝色长裙的女子踏着他的肩膀纵起一跃,身形窈窕,跃出似新月形的弧度。
壮汉盗匪一下子愣住了,直到女子发出声音才回过神。
“你在看哪里啊?”
虽不知道此时是什么情况,但也知道只要手上用力别人就拿他没办法。刚要用力时,一个金色匕首斜插了过来,那力道直接穿透了他的手腕,疼得他直接松手,向后仰去。
小女孩儿像断线的风筝似得直往下跌,本来以为会跌在冷硬的地上,谁知,她竟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人身上的清冽冷香极其好闻。小女孩儿感受着这温暖,抬头间,看到了一个长相十分漂亮的大姐姐,那眼睛更如墨玉般冷清而又摄人心魂。
耳边的紧张呼喊声消失,随而代之的是人们松口气的声音。
祁泽单手执剑,另一只手抱着小女孩儿跳入了那窗口之内,俯下身放下剑,把那手腕上的金色匕首猛地拔出放回刀鞘,再次执剑的手利落挥下,一条性命就此终结。
众盗匪见到这一幕纷纷怔住,看着这单手抱着小女孩儿缓缓走近的女子,盗匪们心中异常慌张。
“老大,就是她,一剑灭了三条性命的那个女人。”其中一个较为瘦小的年轻盗匪躲在最后面急喊出声,声音惶恐。
而那被称为“老大”的盗匪只是胆颤地看着那一步步逼近的女子,对年轻盗匪的话语充耳不闻。
其中一个盗匪声音发颤道:“这人是女人吗?长得像,怎么这气势一点也不像。”
其余盗匪闭口不答,只是吞了吞口水,眼神恐惧地纷纷往后退。
这一袭靛蓝色长裙的女子嘴角勾起浅淡的微笑,虽是微笑,但其中蕴含的冷冽和杀意直刺每个人的神经。她用着冰冷的眼神一个个地扫过去,最后只听到那极其温凉的声音。
“啊,渭州一带的盗匪,不好好地留在渭州做你们抢劫的营生,竟敢跑来瀛京城胡闹。”虽声音平淡,但语气却冷得刺骨,“杀人越货,打家劫舍,竟连一个小女孩儿都拿来威胁,看来今天你们是非死不可了。”
盗匪们闻言,先是恐惧,然后就是出自生存本能的反抗,纷纷冲冠眦裂,咬着牙冲上前。
女子不慌不忙,挥剑回应,轻蔑道:“还真是不自量力!”
一个单手抱着小女孩儿的靛蓝衣女子在这群盗匪中游刃有余,身似蛟龙,明明眼神冷冽无情,但怀中的小女孩儿丝毫没有害怕,只是扑闪着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这位漂亮姐姐。
半刻后,地面上多了一条鲜红色的血河和死状各异的死尸,看四周敌人已灭,祁泽就打算从窗口处再跳下去。
突然,祁泽就感觉到了什么,怀中女孩儿的眼睛还在扑闪扑闪地瞅着自己,那眼神愈发欣喜和明显,让祁泽都无法忽视。只好低下头,与其对视。
这一瞅不要紧,只听到“吧唧”一声,小女孩儿仰头亲了对方一口。壹趣妏敩
祁泽整个人都愣住了,看着这小女孩儿依然纯真的大眼睛,感受着脸部的口水湿润,祁泽直想把小女孩儿的衣角拉起来擦脸。但对方眼神天真无邪,好像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祁泽一时有些犹豫。
她到底擦还是不擦啊?擦了吧,人家只是个小姑娘,如此举动会伤着人家脆弱的小心灵,不擦吧,她心里实在过不去那道坎儿。
那个小女孩儿见祁泽只是静静瞅着她,眼神深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索性就再次仰身向前,准备再亲一口。
祁泽见此,也赶紧伸直胳膊,让这小女孩儿离她远点。小女孩儿立刻委屈巴巴地看着她,她也当做没看见。
正好,于家嬷嬷欣喜若狂地跑了上来,见两人正在大眼对小眼,再看到祁泽脸上的那一块儿微湿,于家嬷嬷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赶紧出手把小女孩儿抱走,并道着歉:“对不起,这位姑娘,我家小小姐就是比较喜欢亲别人。见到她喜欢的,就跑到人家跟前亲一下,还请姑娘勿怪。”
说着话,还把怀里的干净手帕递了过来,祁泽也正脸看了过去。
面对着这样一张脸,于家嬷嬷终于明白她家小小姐为什么会亲人家了,长的就是好看呐,这张脸可真讨人喜欢。同时,递出手帕的手也停顿在半空中。
祁泽无视于家嬷嬷呆怔的神情,拿过来手帕赶紧擦了擦脸,直到湿意消失才停手,心中也感叹着幸好来得及时,清白差点不保。
于家嬷嬷还想着怎么给祁泽道谢时,一抬头,发现人早就走了。最后只能咽下道谢话语,带着小女孩儿和仆从们回到了于家。
祁泽用轻功飞至地面,把长剑递还给戚彻,面对着戚彻与宁筱的担心询问,祁泽只是摇摇头表示无事。
刚打算抬脚回戚府时,祁泽就感觉到了一道异样的探寻目光,顺势望去,祁泽只看到了一扇紧闭着的门窗,仿佛刚刚的目光只是错觉。
但祁泽知道那不是错觉,刚刚的确有人在看向她,其中竟夹杂着一丝熟悉与探索。
同时,在那紧闭着的门窗后,一个男子惊诧的声音响起:“天呐,好厉害的女人啊,不只是团灭盗匪,竟然还感应到了我们的存在。”
另一个男子接话道:“哼,谁知道会出这样的错误,本来盗匪们应该回渭州的。谁知,竟进入了瀛京城,还抓住了于阁老的嫡孙女。这些蠢货,早知道就不引他们过来了,凭着一时意气,差点坏了圣上的大事。”然后,便看向了两人正前方的男子,看这男子一副沉思的样子,就出声问道:“蒋统领,怎么了?”
那被称为“蒋统领”的男子身高极高,眼眸深邃,闻言,便淡淡回道:“没事,只是那个女人我好像从什么地方见过。”
等到门窗后的三人离去后,祁泽仍在注视着,看来这盗匪一事牵扯众多,多方势力已经蠢蠢欲动了是吗?这北朔的夺嫡之战怕是再也隐藏不下去了,这盗匪一事就是开端。
经过此事,北朔的夺嫡之战就要开始了吧。
既然逃不掉,那这挑战,她祁韶仪迎接了!
因为今天打了一场架,身上都是浓厚的血腥味。等回到戚府后,祁泽就沐浴更衣了,等躺在床上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屋外的夜色凝重,屋内女子的心思亦凝重。
想不到夺嫡之战这么快就要开展了,但她好像并未完全了解这北朔的夺嫡之战,一切都好像蒙在迷雾里一样。恍恍惚惚间,她的半只脚就已经踏进了这个深潭里,想要得到解救,却发现早已无能为力。
祁泽趴在枕间,不由怅惘。
这时,一只手拿着一块儿柔软的手帕就动作粗鲁地往她脸上蹭,“唔唔唔,阙煜,已经洗过了,我已经洗了好几遍了,别蹭了,很疼啊。”
祁泽赶紧护住自己的脸,控诉着这个男人。
“哼。”阙煜收回手帕,仔仔细细地瞧着这张脸,争取一个地方都不放过,“已经洗干净了?”男子摸着女子白天被亲过的地方,没好气地问道。
“嗯,洗好几遍了。”祁泽闷声道。
“哼,于瑞的小孙女竟然敢随便亲你,看他教养出来的什么孙女?”阙煜忍不住气闷道。
这一步是他的计划没错,他也算准了于瑞的孙女会在辰月楼,而且祁泽会出手相救。但万万没想到,这于瑞小孙女竟有随便亲人的爱好,见到她喜欢的,都会上前亲一口。
他媳妇儿,自然是人见人爱,所以那于瑞小孙女当着他的面上前亲了一口,要不是他还有君子风度,不屑与小姑娘一般计较。否则,当时他还真想出面把人先夺过来。
他的媳妇儿,他还没来得及亲一次,倒先是被一个小姑娘给占尽了便宜。
见到如此耍小脾气的阙煜,祁泽竟觉得很难得,但还是说道:“一个小姑娘罢了,而且我已经洗干净了,之后我避着她点就好了。”
阙煜瞥了一眼祁泽,听她如此说,就作罢了。“今天盗匪一事相信你也感觉到了,这件事牵扯众多,之后北朔的日子恐怕不会平静。”阙煜正色道。
“嗯,感觉到了,恐怕元平帝的人就在旁边看着呢。”关于今天那一直盯着她的眼神,祁泽觉得有可能会是元平帝的人,毕竟这盗匪竟然闯入了瀛京城,这估计在元平帝意料之外。
包括盗匪为什么会进入瀛京城,为什么偏偏闯入辰月楼,还有,为什么偏偏是于阁老的嫡孙女被抓,这一切都太奇怪,让人琢磨不透。
“阙煜,关于这些盗匪为什么会进入瀛京城,这背后的原因你清楚吗?瀛京城戒备森严,那些盗匪根本不可能会闯进来,所以这一切恐怕是有人暗中操纵。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是……”话音未落,女子的唇就被男子用手指抵住了。
面前的男子眼神认真,直视着她的双眼,问道:“祁韶仪,你相信本王吗?”
虽然不知道这人为何会这样问,但这人似乎并没有害过她,所以她好像只能选择相信。
“相信。”
“那这夺嫡之战你就不要操心过多,一切都有本王顶着呢。你只用做你的世家小姐,然后……等着。”男子的声音愈发轻稳,竟似羽毛般抚平了女子的内心。
“等着什么?”
男子掩下眸中深意,脸庞靠近女子的耳畔,耳鬓厮磨,“等着我们之间……最好的安排。”
女子愣愣出神,而男子则凝着她的双眸,问道:“听明白了吗?”www.sxynkj.ċöm
祁泽回神,点点头,“明白了。”
男子闻言,欣慰一笑,也跟着点点头。然后,站起身便要离开。
“等等,阙煜。”男子耳边传来女子的温声细语。
“什么?”
而女子撇过头,脸庞半掩盖在那锦被下,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这个,给你。”女子从被褥内慢慢伸出手,手掌下盖着一把钥匙。
“这个是我房间的钥匙,以后你也可以随时过来。”女子的脸庞微红,“我只是觉得你把钥匙给我了,而我却不给你,这显得不太公平而已,你不要想多了。”
这怎么能不让人想多?阙煜怔怔地拿起钥匙,问道:“祁韶仪,你这是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了吗?”
祁泽较为羞赧地瞥了一眼这人,嘴硬道:“谁承认了?而且……”女子的声音细若蚊吟,“我不是早就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了吗?”然后又很不自然地看了看男子。
男子怔然半刻后,蹲下身靠近女子道:“可本王想听你亲口承认。”
祁泽瞥了一眼这得寸进尺的人,背过身不想理他,“没门。”
见此,阙煜只好转过身离去,在路过茶桌时,发现原本只有一个的茶杯,此时变成了两个,两个紧挨着一起,好似在等待着属于它的人。
阙煜看了一眼床上那傲娇的小女人,心中叹息着。这丫头,明明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了,却偏偏装出一副根本不在意的样子,这丫头啊。
“祁韶仪,今天晚上本王要留下来。”男子略显得意地晃着手中的钥匙,“本王可是有钥匙的。”你可不能再随便赶人。
祁泽瞥了那正得意着的人一眼,语气如平常般淡道:“随便你。”
阙煜嘴角弯出笑意,搬了一个凳子到床边坐下,身体趴在床沿上,看向那背对着他的女子,说道:“放心,本王就坐在这儿,明天早上就走。”
然而女子并没有回话,阙煜也无所谓地笑了笑,趴在床边沉沉睡去。没看到女子在听到他那番话后,唇角微弯出清浅的笑容,面色如红霞般微暖,手中握着那墨色玉坠,与他一起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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