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意宗,戴月的平居小院,有二人正在谈话,不时有震惊之声响起。
“什么!?说我跟大师兄抢女人?还有呢?”
“什么!说我被逼无奈,自废修为,卸甲归田了?”
“什么啊?单霜月为我偷了单家震族宝丹?不得不与我私奔……这都什么啊?”
“我来到这里总共就喝过一次酒!还是跟你们几个喝的!这造谣的未免有些离谱了吧!”
所有的震惊之声都来自一人,正是满脸迷蒙的戴月。
平生浪已经来到戴月的平居,笑意盈盈地跟戴月描述他那些不可描述的传闻……
“戴兄啊,可真有你的,嘿嘿嘿。”
戴月将双手搭在平生浪的肩头,悲催地澄清,“平兄,你要相信我,上面那些事情我是一件也没干啊!冤枉啊……”
对方干笑了两声,有些怀疑地询问:“那上面没有的呢?”
戴月一愣,立刻反应过来了,连忙摇头,
“上面没有的?那也没有啊!全是假的,我被陷害了!我跟那单霜月……”
说到此处,他又是一愣,虽然嘴还张着,下文却是吐不出来了……
戴月想到了他跟单霜月可是已经有了秘密约定的,身为熟读圣贤书的知识分子,岂能将二人密约透露给第三个人?
平生浪伸出头来,满脸写着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你跟那单霜月怎么了?说一半不说了?赶紧说,不是说要跟我澄清啊。”
戴月反问:“你先回答我,上面那些谣言……你跟多少人探讨过?”
“逢人就说啊,我你还不知道?我极意八风光啊,这里面有哪个人缘有我好?”
平生浪悠然自得,显然沉醉于他自身的交际能力中,似乎正无法自拔。
唯有竖起的耳朵能表现出他还不忘等着戴月的“澄清”……
“呵呵,呵呵……”
戴月干笑起来,逢人就说……他也好意思说出来……
如此看来,无论是从道义上,还是从实际上,真相都不能告诉平生浪了,毕竟他人缘好……
那就只能依照密约来讲,戴月严肃说道:“我跟单霜月的关系……是真实存在的。”
平生浪闻言后退数步,直到背部顶到院墙上,他才停下身形,却仍满脸震撼,以及不可置信,
“戴兄,你……你这,看不出来,吃得一口好饭啊你。”
虽说他早有这种猜测,可真正从戴月的口中证实了,他才知道这件事情如此令人震撼,他甚至有种六神无主的神态,这让戴月捕捉到了。
戴月留心之余,强装镇定,坚定地说道:“也只有这一件事,是真的,其他的,全是谣言,以后不要再跟人说了!”
“哈哈哈哈!”
平生浪边摇头,边鼓掌,如同反派上场一般,眼神玩味,只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可是我义父的亲传弟子!义父他待你不薄!而你?没想到……叛徒!”
戴月瞪大双眼,可眨眼间又想到了什么,沉默不语。
平生浪见戴月无话可说,继续摇头,失望之态展露无遗,又道,“当初,那单家小的要杀你,老的也要搜你的魂,是义父力保你!你这条命才得以保全……现在倒好,某人与虎谋皮,要跟对头家走到一块儿了!”sxynkj.ċöm
听得这些愈加严重的形容,戴月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难道自己的师尊与单家有什么大仇吗?他为何不知道……
“平兄,你说得严重了,我与那人区区两人私事,谈何与虎谋皮啊?这叛徒更是无稽之谈!”
可平生浪的神情不一般,戴月从未见他有过这种作态,他赶忙紧张追问,
“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不要将一件小事说大了!”
平生浪极为克制地伸出手,止住要走上前的戴月,道:“止步,莫要再上前来。小事?戴月,谁不知道六大世家视我义父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们巴不得能掌控整个宗门!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什么行径?你知不知道星月教那边发生了什么?我义父的境况怎样?
你究竟有没有关心过我的义父,你的师尊?”
戴月瞳孔剧震,星月教那边……他的师尊……
“平兄,我不是叛徒!星月教那边发生了什么?师尊他,如何了?”
他不顾平生浪的警告,迎着对方那按耐不住的消融法则走上前去,一双手再搭在平生浪的双肩时,已经被消融得血肉模糊。
“阵法失效了,我们中了那边的圈套……整个星月教的长老弟子早已被异界渗透过半,你应该上过宗主大殿了,有看见二长老吧……”
平生浪说得有气无力,他那强装的潇洒轻快,早已经不知被抛到哪儿去,看来先前他说的他在后山玩乐,也是在骗戴月的。
“极意宗往星月教驰援的长老中,只有他六大家族的这三大长老,在混战之中脱离了出来,赶在那片大陆被禁山彻底封锁之前……回到宗门。”
平生浪红着眼眶,即便有着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句话,他也难忍泪水,因为此事正在伤心处。
“断了联系了!彻底断了!那整片大陆就跟不属于风回大地了一般!义父他魂灯尚在,却再不如往日那般亮了!日渐衰弱……”
原来他猜错了,二长老单霸等人并不是一开始就留在宗门,而是近日才回宗……
看着眼前这常年浪荡之人伤心至此,戴月亦是胸口拥堵,心中阵阵刺痛。
“师尊他……”
不给戴月再往下说的机会,平生浪爆出一阵强烈的气浪将戴月推开,而后径直朝院外走去,直到最后一步迈出前,他转过身来,
“如今这个局面,正遂了六大家族的心了!若是我义父回来了便罢,哪天你吃上了单家这口饭,我会去喝你一坛酒;若是回不来,你我便即日断交!”
戴月如同被人在胸口打了数拳,沉闷无比,他何尝不是心急如焚,何尝不在忧心顾胜的安危,平生浪跟他什么交情,怎能说断就断了。
“平兄,你听我说,师尊如此,我心如焚,师尊对我恩重如山,万死难报也!你更是我视若兄弟之人,值此之际,莫要再说这气话了!”
戴月正欲往前走,却发现他的脸已经被消融法则刺痛,若是使出阴之力,他自然可以上前,可平生浪将法则都用出来了,就是他硬要上前,也无用……
平生浪沉着一口气,自牙缝中挤出字来:“戴月,我与你无话可说了。不好意思,或许是我修行不足,不能掌控情绪。可笑我自问潇洒一生至今,可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眼看着他的状态愈加低迷,俨然失去了往日的骄傲与乐观,戴月也一时不知如何说,满脑子是往日顾胜与他说话的景象,想不出什么计划来。
但无论如何,他是绝不能看着平生浪在这种情绪下做任何决定的,急忙再劝,
“平兄!我也难过,我也忧心,我也急,但这件事情太大了,无论是你还是我,在它面前都太过渺小。你先别走,我去找殷影他们来,我们要冷静下来想办法……”
戴月一脸期盼地望着几近心魔上脸的平生浪,却仍事与愿违。
平生浪还是转身了,他这样的状态,戴月再蠢也知道只能劝,不能拦,否则心魔会彻底掌控平生浪的一切,届时万事休矣。
隔着院门的最后一眼,平生浪缓缓留下一句话,
“若是你的父母如此受难,你来冷静与我看!”
捂住胸口,戴月坐到地上,痛,打心里涌上头来,连他的理智都没有运转的力气了,而那是平生浪的义父,他只会比自己心痛得多。
说是义父,但对于在战乱年代四处漂泊的孤儿来说,自己的师尊与他的亲生父亲有何分别。
他聚气,妄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能够思考出一个办法……
可惜,做不到。
无力地捶打着地面,甚至都来不及关闭平居的阵门,热泪便破眶而出!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若是平生浪能留下来,他再找来伙伴,有着与彼此的支撑,尚能仔细思谋,不至于如此无助,无奈,更无力!
如今,一身的炙热灵力都阻不住心中的寒意……
就连那滴滴坠落的,都如此冰凉。
所幸门外无人经过,他从未在人前痛哭的骄傲方才得以留存。
所幸顾胜的魂灯还未灭,他才这般,还不算太失控狼狈。
“为何?我在意的人,都渐行渐远……”
“师尊,我究竟怎么才能……啊!我连说出要救你出来的话……都没有资格啊。”
“我太弱了……”
“平兄……平兄这些日子究竟有多痛苦……”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戴月猛地抬头,呆滞的目光盯着残缺的月光,宛如这一身修为都残废了,毫无用处。壹趣妏敩
一种诡异的能量慢慢从他心底上升,他那快要完全变异的双眼开始继续往完全的阴变化。
仅剩的一点阳,快要被阴沉的心绪完全挤出他的灵魂……
“戴月!?”
“混蛋!你在做什么!?”
来人,一袭凤冠红装,从大开的平居院门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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