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一愣,旋即笑了:“你倒是识相,让你手下的人掉头,能做到吗?”

  “可以!”

  臧霸点头,就在原地扯着嗓子大叫着指挥。

  他的部曲开始调头,并且真的完成了临阵倒戈。

  吕布面露讶异之色:“倒真是个人才。”

  这可没开玩笑。

  指哪打哪,这已是一个了不得的将军了。

  之前交手,竟也能在自己手中撑上几回,确实有些价值。

  “准你活命!”

  吕布跨上马背,画戟在臧霸铁盔上敲了一下:“重新上马,带着你的人跟我向陶谦杀去!”

  他不是对臧霸放心,而是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

  此人要是有什么心思,他即刻将其杀之!

  面对吕布,臧霸也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壹趣妏敩

  陶谦跟在臧霸屁股上,正冲的急。

  遇到臧霸突然转身,还有吕布军穿插杀来,哪里防的住?

  面对敌军,徐州军可能还敢试一试。sxynkj.ċöm

  可面对突然转身的臧霸,他们只能发蒙。

  “臧将军投降了!”

  “臧霸那个狗贼冲我们杀来了!”

  “杀了泰山那群吃里扒外的狗贼……”

  “泰山爷饶命,我们一起喝过酒的!”

  原先大呼着给臧霸造势的人,口风陡然间变化。

  一边喊一边退,随后转身狂奔。

  于是瞬间兵败如山倾。

  陶谦的部队就像筛子盛水,四处都是漏洞,眨眼溃的不像样子——将不见兵,兵不知将,争相逃命。

  原本春风满面的陶谦,一个照面就傻眼了。

  “陶谦在哪!”

  遥远,臧霸便看到了陶谦所在,催马杀来。

  为陶谦驾车的军士撇下车便跑。

  陶谦大怒,拔剑指着他:“给我斩了他!”

  “主公,都什么时候了!”

  曹豹大急,策马过来,一手提着陶谦就跑。

  臧霸带路,吕布在后,其部如风似火一般压了过来。

  战局失去了一切悬念。

  陶谦本人也危在旦夕。

  郭嘉退到后方后,就预感陶谦要出事,密切盯着战事发展。

  一见情况不对,他立马向城内求援。

  刘备夜里披甲而起。

  张飞道:“兄长,那老货嘚瑟的很,救他作甚?”

  “若陶恭祖没于吕布之手,只怕陈留之军悉数胆丧,你我焉能立足?”

  刘备摇头。

  夜里,他也等不及调集全军,匆匆带着两千余军出城,在一匹战马尸体下把陶谦翻了出来。

  在臧霸的追击下,他和曹豹走散。

  幸好陶谦戎马半生,也是能拔剑砍人的。

  但终究是武力有限,加之年老体衰,很快自己就负伤了,只能找匹马藏下去装死。

  刘备见此,倒猛觉此人亲切不少——他第一次战场逃命,就是靠的这一手。

  “陶公受惊了!”他连忙下马,将陶谦扶起。

  “惭愧!惭愧啊!”陶谦狼狈且悔恨。

  吕布杀了一阵,也不贪多,收兵而回。

  败军稀稀拉拉遍布四处。

  还是刘备帮着将人收回营中。

  等到天明清点完:没于阵中五千余人,投降吕布五千余人。

  一个晚上,就折了一万人马。

  “嘿!”张飞挤眉弄眼:“都像陶老头这么打仗,哪怕二三十万人都不够他吕布一个月打的!”

  陶谦一听,登时面红的跟猴屁股似得。

  “三弟!”刘备当即怒斥。

  “是我自取其辱了。”陶谦一叹,看向郭嘉:“悔不听奉孝之言……如今吃了这一场惨败,奉孝可还有妙策啊?”

  郭嘉无奈摇头:“陈留之军已败过几场了,士气低糜。”

  “我军昨夜损失如此惨重,几乎失去了战力,先防守吧。”

  当日,吕布率军在城楼下叫骂。

  “让我看看宣高武艺。”他道。

  臧霸当即应诺。

  他刚投降,表现愈突出,和原势力割裂便愈明显。

  这是他必须做的。

  臧霸跨马至城楼下,刀一指:“陶老梆子,给我出来!”

  要是吕布叫骂,陶谦还忍了。

  结果是自家的反骨仔,他哪还忍得住?

  当即站上城楼,就是一顿狂喷:

  “臧霸!你本是泰山一贼,我不小觑你出身,任你为将,许你前途,为何叛我而去?反在阵前辱我?岂是人臣之举!?”

  “扯你娘的蛋!”

  臧霸也不是吃素的:“要不是老子帮你,你能在徐州坐的这么稳当?”

  “人家劝你不要用兵,你非要用兵,害我陷在阵前,也有脸做人主?”

  陶谦怒意更添:“彼时要战,你可是积极的很!”

  “我是个粗胚,不懂交战,不识吕将军神威。你自诩了得,身为一州方伯,也像我这么拉胯吗?!”臧霸反问。

  这尼玛……陶谦脑子转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喷回去,只能喝问道:“谁替我斩此贼!?”

  “来来来!怕你是龟孙!”臧霸叫嚣。

  吕布很配合,让部队再退出两箭之地,已让对方放心开城。

  徐州人,都清楚臧霸斤两,一时无人应答。

  陶谦大怒,盯着部下张闿。

  张闿无奈,只能提兵出城。

  阵前,见了臧霸,他低声道:“臧兄,你我也是老相识,让我走几个回合便回去吧。”

  “好。”臧霸点头:“我徐州还有几房小妾和一个儿子,我会让人送来,你需暗中让人照顾一二。”

  “好说。”

  两人演了十几个回合,张闿逃回。

  陶谦大怒,就要砍了张闿,左右众人连忙相劝。

  臧霸得胜,骂的更狠了。

  昨天来的援军,今天就在外叫骂,且压的众人抬不起头来,这对士气的打击太大了。

  刘岱见刘备有让张飞出手的意思,连忙抢先:“陶公,我来替你教训这个叛贼!”

  “使君。”

  在他身后,立着一个半老男人。

  穿着朴素,长八尺三寸,美须髯。

  此刻,急忙上前一步,低声道:“我军中缺乏骁将,怎敌此人?”

  “不试试怎知道呢?”刘岱摇头。

  他之前因为败阵负伤,让刘备督军。

  可几日过去,他发现情况不对了。

  刘备这厮蛊惑能力太强,不过数日功夫,便和他麾下诸将熟络无比,人人称赞。

  加之,平原紧靠兖州之地……如果再让刘备威势涨下去,那还了得!?

  当下,顾不得许多,匆匆命部下王肱出战臧霸。

  城门外马走五回合,臧霸手起刀落,砍死王肱。

  刘岱只能发呆。

  城中失去沮丧。

  拥在城内的各方势力一个个唉声叹气。

  南阳的孙坚虽然被挡住了,但在此前斩杀牛辅,也是威风传于天下。

  袁绍那更不用说了,一把大火让袁家的名声重新站起来了。

  唯独自己等人,明明攻的是敌人孱弱之处,却在吕布来援后,一败再败。

  而今日,更是被一降将堵在城内,太伤人了。

  城楼下,臧霸越骂越起劲:

  “什么狗屁联军!”

  “这么多人堆在一块,没一个是老子对手。”

  “连老子这么强都投降了,你们还打个屁?”

  “趁早回家吧,别在这丢人现眼!”

  吕布不禁笑了:“这小子确实是个人才,还好没杀了他。”

  众人愤怒、羞惭,且又尴尬反驳不得……

  这激怒了城楼上的张飞,他一挺蛇矛:“狗日的,你莫要走,俺来要你的命!”

  “呸!老子纵横泰山,会怕你一条丑鬼!?”臧霸道。

  “翼德记得,杀了此人,即刻上楼来,莫要恋战,吕布难胜!”刘备沉声道。

  张飞早已提着蛇矛蹭蹭下楼去了。

  一马如风飞出。

  张飞像是一道黑色闪电,劈向臧霸。

  “呀啊!!!”

  他那骇人的喊声,震的城楼上众人头皮发麻。

  臧霸嬉笑之色全无,凝神迎击。

  铿!

  一声重响,矛刀交错。

  臧霸只觉对方力道恐怖,那身躯像是一座山,不断撼来,让他心血上涌。

  一矛收回,一矛复至,层层叠叠,其势如浪,滔滔不绝,压的臧霸喘不过气来。

  这黑子不但力猛,技巧也十分了得,蛇矛刁钻无比,其人打法更是悍勇无比。

  分明稳占上风,打起来还是一副搏命姿态。

  若说有人对阵喜欢划水,那面前这人绝对是卖命的代表。

  臧霸心神骇然,战不多时,已是遍体生寒、恐惧袭心。

  “死去!”

  张飞大叫一声,手中蛇矛如蛇吐信,当得一声伸了出去。

  砰!

  臧霸钢刀折头,身体猛地往后一仰,贴上马背。

  那蛇矛紧贴着鼻尖擦去,吓得他亡魂冒起,滚落马下。

  张飞蛇矛往下一压,冲落地的臧霸刺去。

  臧霸只能闭目等死。

  砰!

  一道箭光飞来,救下臧霸。

  张飞怒视前方:“吕布!你还不要脸!”

  吕布快马而来,手持长平弓。

  目光镇定,直视张飞。

  手举弓松弦,连发重矢。

  “你回去。”他对臧霸道。

  臧霸挂着马肚子逃去。

  被吕布箭矢锁定,张飞没有选择将后背让给对方,而是大吼着直取吕布。

  眨眼即近。

  蛇矛直探人脸。

  吕布将弓一抬,隔住蛇矛,左手再次勾弦,贴面射出一箭。

  张飞单手接住,反丢向对方面门。

  吕布侧身一躲,收起长平弓,拔画戟而落。

  两人你来我往,酣战三十余回。

  城上诸侯胆战心惊,大气都不敢喘。

  那些豪强之主,则频频看向刘备,目有异光。

  刘备本人则扶着栏杆,满是担忧。

  “云长。”

  他刚开口,关羽已提刀而去。

  城门放开,关羽提青龙刀杀来,和张飞夹击吕布。

  三人战如急星,连斗五十余回合,关张依旧拿不下吕布。

  “关张二将军悍勇,是我军柱石,不可有失,快让二位撤回吧!”有人道。

  “不可,吕布手中有一口弓,发矢可穿金石,退回更危险!”亦有人劝阻。

  刘备看得心急,想要自己过去。

  那个半老男子赶紧将他拦住:“玄德不要去冒险,吕布武艺,已要脱离凡俗之境。”

  近日相处,他对刘关张三兄弟还是比较了解的。

  这时,吕布的人见吕布久战二人不下,竟径直向前包抄而来。

  “催军出城接应吧!”有人提议道。

  “不可!”

  陶谦、刘岱几乎异口同声的否掉了这个提议。

  “军中损失太大,士气低沉,轻易催军而出,极有可能酸枣不保。”

  “言之有理,绝不可轻易出城。”

  军队一出,城门不是说关就能关上的。

  现在死,顶多死关张二人。

  但要让吕布冲了进来,搞不好酸枣全城不保,而且他们输不起了。

  当然,两人会说这话,更重要的是……他们未必不想看到关张死。

  刘备还强行压着性子,简雍已破口大骂起来:“两个无能之辈!”

  “一个先败,一个后败,我军失利,士气低沉,不都是拜你二人所赐?”

  “你们二人赴险,不是玄德公带着他两个兄弟去救的么?”

  “二位一州之方伯,也略有薄命于世,不堪误事便罢了,连恩义二字都不识?”

  “不知报恩,人都不配做,谈什么做人主!?”

  简雍像是街溜子本色爆发,连声痛骂不止。

  偏偏他说的都是实情,两人虽然愤怒,却反驳不得,只能红着脸让他继续喷。

  尊卑有序。

  要是放在平日里,简雍以郡守之吏侮辱一州之方伯,便是让人宰了也是有可能的。

  但眼下这种情况,众人竟觉得他的言辞很合理。

  而且,心怀愧疚,只能上去说好话。

  毕竟,关张出战,是替所有人捞面子。

  “仲德,让开吧。”

  刘备推开拦着他的男子,就要下楼。

  沉思许久的郭嘉一步踏出,挡在了刘备身前:“玄德公不必亲自犯险。”

  刘备正待开口。

  对方再次道:“吕布久战多时,人力未尽,马也要受惊了。”

  刘备听得一愣,随即打算一把将此人推开。

  扯什么蛋呢?

  吕布还没张飞打的久了,张飞马不惊吕布马能惊?

  吕布那马周身赤红如火,一看不是凡物……

  双方交战,岂能将希望寄托于对方战马受惊之事上?

  吕布的军队推进来时,胯下赤兔突然暴躁起来,两蹄乱举,吕布喝之不住。

  刘备大惊,随后连忙吼道:“云长翼德快回来!”

  “走!”

  两人将缰绳一提,拨马即归。

  吕布插下画戟,再取长平弓时,那马躁动乱跃,叫他如何瞄准?

  须臾,二人已入城门中去。

  赤兔也渐渐平息。

  “停下!”

  吕布抬手,喝止部队,眉头紧皱。

  赤兔乃绝世宝马,哪会突然受惊呢?

  他以手抚着马头,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道:“先收兵!”

  关张顺利回城。

  刘备亲自来迎。

  城中大小将领纷纷拥来道贺。

  “二位将军真是本事不凡啊!”

  “吕布那个不要脸的,若他不动兵马,必为二位将军所擒!”

  “二位可挡吕布之勇,我们便还有希望。”

  “玄德公有敢战之锐气,又有断势之明辨,屡解危局……有三位在,我们可以稍稍安心了。”

  陶谦、刘岱,就这样被丢在了后面。

  陶谦脸色沉了下去,变得难看无比,一股无力感侵占了他。

  他能走到今天,是离不开战功的。

  所以,他十分清楚战场的影响力之大。

  个人的威望,在战场中,会得到迅速的增强和崩塌。

  他本部两万多人,加上助军一万,上来就折掉万人,部队建制烂了,重整之前是没有多少战斗力可言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个人威望和实力暂时是在谷底状态。

  甚至,对于属下军头向刘备示好,都无力阻止。

  刘岱更不要提了……

  从上次事后,他手下保持完整,还能指挥得动的,也就是一个王肱——挂了。

  还有一个程昱的东阿兵——程昱已走到前方,向刘备祝贺去了。

  上一次,他被刘备捞出来的时候,就是他不听程昱的。

  显然,连劝不止,人家程昱也心累了。

  兄弟安全,众人归心,刘备自是大喜。

  被围在人群中,他垫着脚去寻郭嘉。

  对方已不见了踪影。

  回营后。

  关羽摇头叹道:“若不是吕布战马失控,今日还是难说啊。”

  “此事说来蹊跷!”刘备紧皱眉头。

  “蹊跷?”

  “战马失事之前,郭奉孝对我言……”刘备将那事说了出来。

  众人讶异无比,随后纷纷感叹:

  “他倒是个有见识的人。”

  “运气不错,说什么来什么。”

  “莫非其人擅长看马?”

  一时无定论。

  刘备带着礼,亲自去拜访郭嘉,却得知对方已经休息。

  刘备惊讶无比:“这天才黑。”

  “他说有些困了。”门人道。

  “是谁过来?”营中传来郭嘉的声音。

  不等门人开口,刘备主动开口:“平原相刘玄德,拜访奉孝先生!”

  郭嘉大惊,连忙披衣起身:“玄德公快请!嘉懒散之人,恕罪!”

  一番客套后,刘备发现郭嘉所住所用颇为寒酸。

  他又瞧见对方脸色不大好看,刘备连忙询问。

  郭嘉摆手,不愿多提,只说自己自幼体弱。

  刘备听说郭嘉好酒,所以带了一壶好酒,又包了几封黄金、调养身体的药物。

  郭嘉虽然心动,但还是推辞:“无功不受禄。”

  “今日非先生之言,我二位兄弟只怕危险了。”

  “恰巧言中罢了!”郭嘉连忙道。

  恰巧言中,敢直接出面来阻拦我?

  你就不怕言不中,我兄弟死了找你算账?

  刘备心思细腻,始终觉得不对。

  随后,他直接出言招揽,想请郭嘉去做自己军师。

  郭嘉当即意动。

  从今天来看,刘备是个听得进话的,不像陶谦那样自视甚高。

  其人对下属也是真心的,陶刘二人拒绝催兵出城后,他一度想亲自去解局。

  再说待人真诚……那更是没法比。

  但,他身上,还有一点,是郭嘉极为敏感的。

  “敢问玄德公之志?”

  “与自己而言,自是建立一番功业,出人头地,名垂青史。”

  “与天下而言,愿得乾坤早定,百姓安宁。”

  刘备大笑着抒发自己的志向。

  “那……关于汉室呢?”郭嘉抛出一个极为敏感的话题。

  刘备脸皱了起来,许久叹道:“不瞒奉孝,这正是我所困苦之处。”

  郭嘉沉思许久,笑道:“也罢,人生路长,且走且明,将来之事,将来再说吧!”

  刘备点头,且满怀期待:“那奉孝……”

  “我可以随玄德公去,但有一事需玄德公答应。”郭嘉道。

  刘备正色道:“奉孝请讲。”

  “若是将来玄德公独立于一地,只要我能力足够,一切官职都不会推辞。”

  “可若玄德公投了他人,切莫将我透露出去。”

  刘备不解其意,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郭嘉也没什么东西,当场就跟刘备走了。

  到陈留一日,折了兵将、折了威风、丧了大权——陶谦痛苦万分,怀揣愧疚之情,来向郭嘉请教。

  还在半路,门人便来告诉:“郭奉孝随刘玄德去了,这是辞信。”

  陶谦惊怒交加,看完后将信撕碎:“竖子怎敢欺我!?”

  又想起前后事,忍不住一叹。

  郭嘉到手后,刘备又去拜访程昱。

  “不瞒玄德公,昱年事已高,不敢奢求高官。”

  “之所以卖力军前,只是为了保得家乡平安罢了。”

  程昱坦白:他效忠的不是刘岱,而是兖州这块地。

  谁掌控兖州,谁能对兖州好,他就跟谁。

  而现在,如果他跟了刘备,战后刘备回了平原,要是刘岱报复怎么办?

  所以,刘备必须做一件事:彻底夺权!

  在刘备表态愿意干之后,程昱也直接献策:刘岱身体有恙,不能在前线作战,需回去休养。

  这事只要办成了,就能摸清城内诸将的态度了。

  刘岱去了后方,军权也就自然而然的被解除,其人威权将彻底扫地。

  陶谦但凡有点脑子,也该心里有数了。

  这样一来,酸枣城联军中,刘备将大权在握,一跃至方面盟主!

  城内高度统一,对付起吕布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同时,这也是程昱对刘备的一种考验。

  如果刘备听后,好人做到底,直接让刘岱落叶归根、回炉再造——说明其人面善心狠,虚伪至极,自己要留个心眼。

  要是刘备不敢动作,反而继续拖沓——那便证明他优柔寡断,难成大事。

  他要是踏踏实实,完全照办,且能顺利办下去——能听人言,能服人心,城中无人反抗,有明主之姿。

  当天深夜,刘备营突然热闹了起来。

  原因是张飞喝多了,撒酒疯。

  这厮提着蛇矛,就要来杀刘岱。

  “直娘贼!”

  “俺前些日子才救他狗命,竟然想害俺?”

  “看俺不弄死他!”

  面对撒酒疯的张飞,众人根本不敢阻拦。

  一方面是慑于起武力,另一方面是他说的确有几分道理。

  刘岱本就有伤,这下吓得腿软,趴在床上动都不敢动。

  关键时刻,刘备赶来,将张飞拦下,痛斥喝责,并上前宽慰刘岱。

  被关羽抱着的张飞还大叫不止:“松开俺!俺要攮死他!”

  刘岱眼泪都要出来了,握着刘备的手叹道:“玄德,我便先回去养伤了,军事就交付给你了。”

  说着,他将大印送了出来。

  刘备低头看了一眼,笑了:“暂掌兵马,何须大印?公山兄回去坐镇州城,正缺此印。”

  ——交出兵权就可以了,面子我给你保全,继续让你体面。

  一时间,刘岱竟提不起多少恨意了,只能叹道:“玄德还是厚道。”

  他也是饱读诗书之辈,知道乱世的竞争有多残酷。

  失去权力,往往等于失去性命。

  从某种角度来说,刘备不杀他,已经算是仁慈了。

  老兵油子陶谦见机,只带着千余人连夜离开了酸枣城。

  次日天明,陈留方向联军,彻底归于刘备麾下。 壹趣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身为反贼,幸得仙子青睐更新,第314章 势力大涨免费阅读。https://www.sxynk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