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去江南寻乔氏,打算娶回来做媳妇,结果人没跟回来,自己弄了一身的伤,又被建平帝叫到宫里申斥了一番,转头又把他派到崇州去剿匪。
萧煜本来还闷闷不乐的,听说去崇州剿匪,想着崇州离扬州不过三两日的车程,马上收拾东西就要走,大太太孟氏拦着叫多歇两天,萧煜以不耽搁皇命为由,急匆匆地走了。
到崇州之后,萧煜开始与崇州知府守备了解水匪的动向,原来崇州东临大海,渔民以打鱼为生,这两年水匪猖獗,动不动打劫沿岸的渔民,弄得百姓苦不堪言。
上报给官府,官府求到守备头上,偏生守备不善水战,每回都吃亏,折损了不少人,几个月前,水匪上岸屠杀了一个小渔村,县令只得上报给崇州知府,知府无能为力,转又上报给朝廷。
南境云南土著不服大宋朝廷,处处作对,北境突厥虎视眈眈,西北西羌猖狂至极,户部每年拨去边境的银子难以计数。
建平帝每日有那么多大事要理,崇州水匪实在算不得什么,他正打算挑个善水战的武将,正好萧煜撞了上来,就派了他,平日在都城不知天高地厚,正好挫挫他的锐气。sxynkj.ċöm
萧煜把刘守备叫了来,问起水匪的事,得知这群水匪从前喜欢在水上下黑手,如今改变策略了,等渔民去捕鱼,他们开始抢劫村落,极其凶残,杀了好几个人。
刘守备猜测从前跟他们打,他虽没打赢,水匪也没讨到好处,他们肯定觉得打劫妇孺更容易,抢过就跑,猝不及防。
至于为什么没有去镇上,很可能也是怕撞见官兵不好收场,因此就突袭水边渔民,偏生这些渔民住的散,有时候防备了这边,水匪却打劫了那一边。
刘守备苦着脸:“若是抢点财物牲口便罢了,偏生这些人还抢女人。”
萧煜:“水匪的老巢找到没有?”
刘守备:“没有,我猜他们没有固定的居所。”
刘守备说完看着萧煜,他知道这位是都城有名的世家公子,出身魏国公府,淑妃娘娘的亲弟弟,四殿下的舅舅,那脸生得实在漂亮,叫人难以与武将联系起来。
听说他在都城名声不大好,专好结交三教九流,为世俗不容,他不知道这位萧二爷有什么本事,不明白朝中不乏擅水战的将领,皇上为什么派他来,难道是给他立功的机会?
萧煜派人走访渔民,暗查水匪底细,之后再无什么动作,弄得刘守备一头雾水,难道萧二爷知道这是难啃的骨头,打算坐以待毙了?
水匪们也很精明,听说朝廷派人来了,安分了几天,也暗暗打听萧煜的底细,得知萧煜虽出身高贵,在都城就是个纨绔子弟,再看他这几日闭门不出,猜他就是个靠祖荫过活的富贵公子。
便有些得意起来,皇帝八成是老眼昏花的昏君,盲目宠爱自己的妃子,如此提拔萧煜,简直来送死。
一日清晨,等渔民们下海,水匪又来了,不过刘守备暗中留了几个兵,抢回了女人,水匪们人没抢到,抢到一些财物,见好就收,撤退了。
事后,刘守备有些不高兴,亲自去问萧煜为什么不出兵,皇上给了萧大人几千人,没有他的命令,谁敢妄动。
萧煜并没有搭话,刘守备失望至极,气冲冲地走了,皇上果然是老糊涂了,派了这么一个祖宗来。
过几天萧煜派邵丰把刘守备请来,开始部署,刘守备有些疑惑,等萧煜说完,这才恍然大悟。
刘守备:“原来大人是欲擒故纵,打算一网打尽!”
萧煜笑道:“算你明白!”
这些水匪漂流不定,想端了老巢是不行了,不如想让他们猖狂几天,放下戒心,他们吃到甜头,肯定会倾巢出动,这样也省得他慢慢去找。
萧煜没打过水战,水上功夫他不行,把人引到陆地好一网打尽。
刘守备有些不好意思:“之前是我误会大人了!”壹趣妏敩
萧煜摆手:“刘兄一心为民,萧某钦佩不已!”
刘守备开始对萧煜刮目相看,看来这个萧二爷有些本事。
因为上一回的轻易得手,水匪们便放松了警惕,更加笃定萧煜懦弱无用,准备全部出动,血洗渔村。
殊不知萧煜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只等着瓮中捉鳖,等水匪们发现不对时,为时已晚,一千多个土匪被围的水泄不通,插翅难飞。
有人逃跑,不知屋顶已布下弓箭手,马上一箭射穿,水匪虽凶悍也惜命,马上束手就擒。
萧煜不费吹灰之力,摆了水匪一道儿,没折损一兵一卒就拿下了令渔民头疼不已的水匪。
刘守备这会儿对萧煜心服口服,不愧是魏国公府出来的,看来这个萧二爷并非传言那样一无是处。
崇州水患解决后,萧煜立刻上了一道儿折子给建平帝,剩下的琐事交给刘守备等人,他则快马加鞭去了扬州。
建平帝拿着奏折看了之后对袁文忠道:“这个萧煜差事办的不错,就是不成体统。”
袁文忠在旁边笑着不说话,从前萧二爷桀骜不驯,皇上要训斥,如今办好了差事,没被嘉奖,反被责备,他都替二爷委屈。
萧煜根本不在意建平帝的反应,反正他如今办完了差事,有的是时间哄那个小女人。
乔冠杰给姐姐在槐泗街寻了一个店面做绣坊,乔氏延续都城的铺子,收徒接活儿。
刘氏舍不得女儿:“从前你们在都城为谋生计才开了绣坊,你爹请名师教习你不是叫你开店的,哎,教教徒弟便罢了,何必认真起来,咱家如今还缺银子呢。”
乔氏笑道:“娘说的是,可我喜欢绣花,不做些事,日日待在家里也没事。”
刘氏:“你以为你能开一辈子绣坊,人总有老的时候,你父亲不在了,我还有老三,敏轩是候府的孩子,万一候府接回去,你可怎么办,你就真不为自己的将来考虑?”
乔氏低垂着脑袋:“娘觉得我嫁人才是最好的归宿。”
刘氏叹道:“你还年轻,人说少年夫妻老来伴,我是你父亲买来的姨娘,没办法,我如今日子好了,你弟弟也孝顺,总还是少了点什么,娘是希望有个人疼你伴你一辈子,你再好好想想。”
乔氏知道母亲是为她好,她一日不成家,母亲一日不安,她自己也是母亲,站在母亲的位置上,如果敏嘉一辈子不嫁人,她也会着急难过。
乔氏考虑了几日,答应刘氏同意去相看,刘氏欣喜不已,马上请了媒婆给女儿四处看看。
乔氏生得花容月貌,年纪不算大,且她肤白貌美,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乔家是扬州的大户,媒婆看见刘氏包的大红包,拍着胸脯保证给乔氏寻个好婆家。
那边邵丰打听的到乔氏准备相看人家。
邵丰:“二爷,你若再不想办法,那乔夫人就是别人的了。”
萧煜阴着脸,听说乔氏相亲他很恼火,难道他比不上她相看的那些人,不过想着乔氏也没考虑孩子的亲爹,心里舒坦了一些。
这说明乔氏心里确实放下了韩翊,这样也好,起码他还有机会。
因为种种原因,乔氏一连相了几个都没相中。
这天乔氏正授课呢,碧桃来回说萧二爷来了,指名了要见老板娘。
乔氏知道萧煜的性格,她若不去见他,他能直接来这里堵人,只得停课去楼下。
碧桃把人带到了雅间,推开门,见萧煜正坐在那里喝茶,碧桃为避嫌守在门口。
乔氏微微福身:“二爷!”
萧煜看着眼前袅娜纤细的身影,“看来你这个老板做得不错。”看着比之前气色还好。
乔氏:“二爷过奖了。”
萧煜见她温婉拘束的样子,有些堵,非得跟他这么生分。
萧煜憋着气:“我想定几身衣裳。”
乔氏:“二爷,我们店……不做男装。”
萧煜:“谁说我要做男装了?”
乔氏:难道萧煜要做女装?给谁啊?
萧煜:“四套衣裳,春夏秋冬各一套,花色不宜过艳。”
乔氏:“不知二爷给谁做的?”
未等乔氏说完,萧煜笑道:“怎么你很好奇?”
乔氏:“没有,做衣裳要量尺寸,若是二爷不方便,量好了给我也成。”
萧煜:“不用,就按你的尺寸做?”
乔氏:?
萧煜笑道:“她跟你的身条差不多。”
乔氏点头,福身要走。
萧煜突然凑过来:“她很挑剔,我要你亲自做,图纸好了叫我。”说完走了。
等萧煜走了,碧桃过来说:“萧二爷怎么会来扬州,又来咱们店里做什么?”
乔氏:“他只是来做衣裳而已。”
乔氏当天就开始配色画图稿,五日后,萧煜又来了,看了看图纸,挑了几处,然后喝了一碗茶走了,又过了三天,萧煜又上门挑拣了一番,就这样三番五次的挑挑拣拣,等图纸改好后已是一个月后的事了。
从开店到现在,萧煜成了乔记最挑剔最难伺候的客人,几乎两三天上门一回,掌柜伙计看见他就头疼,又来改图了。
定了图稿,乔氏松了口气,便问他要在扬州呆多久,萧煜笑道:“怎么,你舍不得我走。”
乔氏:“我盘算了下,这四套衣裳起码要两个月,二爷你……”
萧煜:“放心,我要的东西肯定会来取的,你只管放心做。”
看着萧煜临走前那意味深长的笑,乔氏觉得有点奇怪,几天后萧煜没来催,乔氏便抛在了脑后,想着萧煜挑剔的性子,专心刺绣,做他定的衣裳。
这日媒婆来给乔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城东有户李姓人家,虽贫寒些,然那家的儿子读书好,已中了秀才,也因读书考秀耽搁了几年,只比乔氏小两岁。
听说乔家要嫁女儿,就问乔家愿不愿意相看,刘氏一听自然是乐意的。
刘氏:“就不知人家知不知道我女儿还有两个孩子。”
媒婆笑道:“太太就放宽心吧,别说我说得明明白白,就算我没说,你们这样的有什么可挑的,他们家不介意。”
刘氏听了这话才放心,等乔氏一回来就问女儿的意思,乔氏同意了。
两家约在观音山脚下的莲花池边,那个许秀才个儿不高,生得很一般,看见对面的姑娘,冰肌玉骨,琼花玉貌,一句窈窕淑女都不足以表达她的美。
本来听说对方生过两个孩子,比自己还大两岁,他有点不乐意,心中想象肯定是中年妇女。
母亲劝他说那乔家家财万贯,乔女自己也开了个绣坊,且听得说那可是个大美人,不然都城的贵人怎么会看上她做妾。
李秀才如今亲眼见了,才庆幸自己没有失约,人说书中自有颜如玉,原来颜如玉在这儿呢!
刘氏看见对面的男子直勾勾的盯着女儿,有点不高兴,挡在女儿前面,媒婆忙打着哈哈,两边介绍。
那李秀才的母亲一口一个太太小姐,笑得一脸的褶子,谄媚至极,弄得刘氏很不舒服。
正说着就见莲花桥上走来一人,一身月白色绣竹叶圆领直缀,他洋溢着一张笑脸从桥上下来,风流倜傥。
刘氏一眼就认出这是国公府的萧二爷,女儿的救命恩人,敏轩的师父。
遂迎了上去:“萧二爷!你怎么来扬州也不去我们家坐坐。”
萧煜看了一眼乔氏笑道:“太太客气了,我不过随便逛逛,不好打扰。”
刘氏:“二爷是我们家的恩人,说什么打扰就见外了。”
旁边媒婆和李家母子有些不知所措,刘氏只得引荐说:“都城来的萧二爷!”
听见都城两字,再看萧煜的衣着,都猜此人非富即贵。
李家母子还想跟萧煜攀谈几句,萧煜一个眼风都没给,只顾着和刘氏说话。
因碰见萧煜,这场相亲不了了之,反倒是萧煜被刘氏热情地请到乔家做客,留他吃了一个晚饭,敏轩在书院读书,一个月才回来一次,只得派人把儿子乔冠杰叫回来相陪。
萧煜临走前偷偷跟乔氏说了几句话:“我那衣裳做好了?”
乔氏摇摇头,这人可真够心急,图纸改了才几天就要衣裳。
萧煜:“告诉你,快些做,我随时需要的,我还以为你很闲,还有功夫出来相亲。”
乔氏:“说好了两个月,二爷也同意了。”
萧煜:“皇上宣我入都,我有什么办法,还是你打算做好了送到国公府?”
乔氏:……
萧煜见她一声不吭的,心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了,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你没发现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乔氏:?
萧煜嘟囔了一句:“自己做的衣裳都不认得!”
乔氏这才发现萧煜身上穿的正是那年她做的春衫,为感谢他帮忙找到哥哥。
萧煜:“那个李秀才居心不良,你别上当!”
说完萧煜就走了,一个穷酸秀才既想美人,又想借着乔家一步登天,做梦!
何止萧煜,乔氏又不傻,那对母子的言谈举止明摆着是攀附权贵,她能看上才怪。
八月的一天,乔记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碧桃一眼就认出这位是萧二爷的表妹,曾经去过都城乔记的许静湘。
许家在扬州有茶庄,听说扬州繁华,许静湘便跟着哥哥来走走,走到乔记门口,觉得眼熟,丫头小樱提醒说这和都城的乔记门头一样。
主仆二人便进来了,瞧见碧桃马上明白了,这就是都城的那个乔记,想起那个乔氏就是扬州人,便明白了。
许静湘去年已定下了婚事,对方家世也算不错,不过比起魏国公府差远了,表哥从前对她虽不热心,也不像现在这样冷漠,都是因为这个乔夫人,她的出现破坏了她的好姻缘。
可笑的是她至今也没见过乔氏本人,不知为什么,就算她不能嫁表哥,她也要见见这个女人。
许静湘:“我想做两身冬装,叫你们老板娘亲自来。”
碧桃笑道:“我们姑娘今天不在。”
许静湘:“她人在扬州,不在店里会去哪里!”她才不信。
正说着就见门帘一动,走出一个姑娘,看着二八年化,肌肤赛雪,杏眼桃腮,一身雪青色妆花褙子,如画里走出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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