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早上醒来的时候赵川不在，她伸手摸了一下身旁的位置，尚有余温，看来川子哥出去的时间并不长。
英子刚穿好衣服，哑女就将热水端了进来。
“啊…”
哑女向外边比了比，她看到了赵家少爷早上从小姐的屋子里出去。
英子只笑笑没有说话。
哑女理解不了他们的感情，英子也不想多解释，何况只剩下这么几天，就当放纵自己一回吧。
早饭的时候赵川已经与大胜二牛他们聊到了一处去。
“老大，我们两个可是跟定你了，你休想甩了我们两个。”
“想好了？一旦进了军营，可就出不来了。”
“没想好也不能大过年的跑到北地来啊，你就说能不能安排我们俩吧。”
“安排倒是不难，只是…”
“只是什么？”
“进去后，你们随时都可能上战场，也随时会有送命的危险。”
“我们知道，战场就是杀场，不是敌人死就是我们死。”
“不错。”
“老大，你上过战场了没有？”
“上过。”
“真的？可否与我们讲一讲。”
一顿饭的功夫就听大胜二牛的问话声，赵川倒也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
赵雄虽没有说话，可当赵川说到战场上的事情时，他听了后也很欣慰。
今天是大年三十，这边的大街上铺子大部分已经关门，荟英楼也不例外，昨天是他们营业的最后一天，英子还给两个掌柜发了大红包。
街上没什么行人，也没有好玩的地方，好在有英子带过来的麻将和纸牌。
“不玩了，不玩了，老大你偏心可以，也不能往死里对付我们俩啊，喏，我可没银子了！”
二牛扔下手里的纸牌，把空空如也的钱袋子往前一推。
“是你们的技不如人。”
“这说法我也不认，玩麻将的时候，英子缺什么牌你就打什么牌，玩纸牌的时候，英子妹妹出牌你又不拦，这水放的太明显了，没意思！”大胜说道。
“大胜哥，不如你也给二牛哥放放水啊，还不是不知道他胡的牌嘛！”
“…你们俩个忒欺负人！”
“技不如人还能再练，这脑子可是天生的，没救喽！”
“嗬！你这是…”
武云抱着承儿坐在后边看他们四个打机锋，哈哈哈地笑着。
“大胜二牛你们两个少说几句吧，明知道说不过他们，还非要上赶着挨怼。”
“…武爷爷，您这是安慰我们呢？”
“哈哈哈，是让你们两个认清现实。”
这个年有些特殊，英子想要守夜，所以吃完饺子后她就坐到蜡烛前缝起了衣服。
“怎么晚上缝衣服？明天再做吧。”
虽是给自己做的衣服，但是赵川舍不得累到英子，何况晚上缝衣服特别费眼睛。
“就剩个袖子了，一刻钟就好。”
这是半年来英子为赵川做的第三套外衣，里衣也做了六七套，有几套还特意做大了些。
赵川心里很高兴，他以为这是英子心疼他一个人在军营，担心他照顾不好自己的缘故，并没有往别处想。
“喏，给你的。”
赵川从红着脸从怀里掏出一根木簪，大概是不好意思，递给英子后，他就去了屋子中间的桌子坐着。
“这是…你自己雕的？”
“嗯，我手下有个擅雕刻的老兵，我是跟他学的，有些粗糙，你别嫌弃。”
“你亲手做的簪子，我怎么会嫌弃。”
英子卸下头上的珠钗，将木簪别入发中。
“到底是有些不搭…”
赵川走到英子身边，将木簪扶正。
“是发髻的原因啊，等明天我梳个简单的发型。”
“好。”
初一，英子虽不是收红包最多的，却是金额最大的。
连大胜二牛都从两个老人那里得了红包。
“嘿嘿，小时候顶多得几个铜板，没想到大了还能得到红包。”
他开了红包才知道是个一两重的小金鱼。
“收着吧，过年图个喜庆。”
英子收好了红包，统一放到了炕柜里。
这两天英子都在变着花样做吃食，吃的大胜二牛夸赞声不断。
“哎，想着明天就要去军营，再也吃不到我们英子妹妹做的饭菜，我就舍不得。”
“你好好说话，舍不得啥？”
大胜一边说一边给二牛使眼色，这傻蛋，没看到老大的黑脸吗？
“嘿嘿，瞧我这张嘴，是舍不得妹妹做的饭菜。”
“快吃吧，等以后放假了过来吃就是。”
武云给二牛夹了一筷子菜。
“是啊，以后英子妹妹也不是不来北地了，早晚能吃上。”
“赶紧吃你们的吧，就算是过来，也没功夫给你们做，我舍不得她受累。”
“到底是老大疼媳妇啊。”
整顿饭下来，英子没说一句话。
“你怎么了？”赵川抱着英子坐在炕边。
“我没事，只是想到你要去军营了，我有些舍不得。”
“又不是见不到面了，之后我争取多攒些军功，好跟老将军换休假去。”
“别，你只要平平安安的，不管我在哪里也算放心了。”
“你要对我有信心，我的目标是挣个将军回来，以后让你做将军夫人。”
英子闭着眼睛听赵川描绘着他们的未来，本该开心的时候她却是从心里蔓延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悲伤。壹趣妏敩
这一夜赵川和英子都没有睡着，为了能在天亮前赶回军营，子时一过，赵川就要带着大胜哥二牛走了。
所以他们两个特别珍惜这晚的独处时刻，他们亲了又亲，也说了很多话，赵川更是连未来儿女的名字都起好了。
“男娃就叫赵启淮，女娃就叫赵启盼，好不好？”
“你…就这么想要一个女儿？”
“不光我，我爷爷，我爹，我娘，他们都希望家里能有个小女娃。”
当初赵让出生的时候，赵家男人失落了好一阵子。
“好，听你的。”
英子披着厚厚的披风看着赵川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她只有使劲抓着自己的胳膊来提醒自己才不会让自己崩溃。
川子哥，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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