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懿霎时脸色惨白,如遭雷劈!
“听潮……你说什么……你说慕轻棠……是你夫人?那我呢……那我白懿算什么?我算什么?!”
“你没名没分厚着脸皮硬赖在我们家,你算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顾听澜心里快哉,抹了把脸上的泥巴嘲讽道,“要不是你这贱人突然杀回来,二哥和二嫂本来该一直过着没羞没臊的日子呢,是你把他们的幸福生活毁了!”
“二哥,你放心,这话你羞于启齿我帮你告诉二嫂。等改明儿得空,我得到她墓前好好说说这事儿!”
“顾听澜……”男人一脸晦暗。
“行了你不用多说了二哥,懂的都懂。”
平时顾听澜见了顾听潮就恨得牙痒痒,这会儿一口一个“二哥”小嘴儿倒是甜。
“你胡说……你胡说!”
白懿发疯了般红着眼睛抱住顾听潮,“听潮!顾听澜她胡说的对不对?她就是为了气我才这么说的对不对?!”
“你是我的……你的心一直都是属于我的!她慕轻棠不过就是个替身而已,你当时以为我死了,一时不能从悲伤中走出来,所以才娶慕轻棠回来放在家里……但其实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听潮……你说话啊听潮!”
“替身?呵,从前慕轻棠在翊园,这里上上下下谁不称呼她一声‘二少奶奶’?你看看这里有人这么叫过你吗?我看你还不如个替身!”
顾听澜可逮着机会咬白懿一口了,她都恨不得扑上去咬死她!
顾听潮心口像有团火焰在狂烧,看着白懿的目光却冷得令人骇然。
就在半小时前,徐霄接到了叶媚从南洋打来的电话。
叶媚在断断续续的信号里痛哭流涕地向顾听潮忏悔,她说她在给小慕斯的冰淇淋里做手脚,是受白懿指使。
当时她碍于白家淫威没有道出实情,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希望顾总能网开一面,放她回斐国,哪怕坐牢她都认。
可见南洋那边的日子,是如地狱一般啊。
白懿还在哭,哭得全身都在颤抖。
她一张小巧可人的巴掌脸,曾经哪怕只是轻轻蹙眉都能令他心慌意乱。
可现在,他对她的眼泪免疫了,心就像挖空了一样,摇摇欲坠。
-“顾总,你真的了解过白小姐吗?你真觉得她无辜吗?”
-“我了解她,我是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www.sxynkj.ċöm
啪地一声——!
顾听澜和徐霄霎时惊呆了,连白懿也吓傻了,哭都忘了。
顾听潮竟然扬手,狠狠掌掴了自己!
然后,他黯然地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花圃。
“明晚我会召开记者发布会,澄清私生子这件事。发布会之后,你带着子祺,离开翊园。”
“不……听潮……不要撵我走!不就是花吗,我帮你种回来还不行吗?!听潮!”
白懿跪在泥巴地里哭着哀求挽留,却换不来他一个回头。
“呵,我说什么来着,我说我二哥他啊,迟早会看清你的真面目。”
顾听澜走过白懿身边时俯下身,在她耳边咬牙恨道,“只可惜,霆哥哥去的早,如果他活着,会比顾听潮更早看清你丑陋的嘴脸!”
所有的人都离开后,只剩白懿一人在花圃里。
她双手死死攥着地上的残花,胸腔因愤恨而剧烈起伏,像是要把对慕轻棠的恨从胃里呕吐出来一样!
“慕轻棠……你这个死鬼阴魂不散是吗?”
“呵呵……既然如此,那你那个倒霉朋友,你那朋友的野种儿子,我一定要她们一个个下去跟你团聚!!”
*
顾听潮眼神无光地向前走,顾听澜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男人忽地顿住,顾三小姐被闪了个趔趄。
“回去,好好洗洗澡。你这衣服,明天我会让法国那边,空运一套新的给你。”
“顾听潮,你有点儿搞笑哇。”
顾听澜双手抱在胸前歪着头笑道,“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吗,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慕轻棠都死了五年了,你现在才想起来那片花圃,才想起来缅怀她,有什么意义?”壹趣妏敩
“哦,也别说没意义,今晚的事估计能把白懿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哈哈,不错不错,血赚!”
“我在那里种什么跟慕轻棠没关系,跟你更无关。”顾听潮眼神暗如枯井,嗓音低哑。
“哎哟,你就承认你早就爱上慕轻棠了吧,这种事儿很难吗?很让你没面子吗?会少块肉吗?”
顾听澜啧啧摇头,“斐国没有哪条法律要求一个人要对另一个人从一而终不能移情别恋,我知道你爱了白懿很多年,但说真的,你现在看透她为人,退步抽身我肯定挺你,我绝对不骂你是渣男,我还得送你面锦旗上面四个大字——回头是岸!”
“我不爱慕轻棠。”
顾听潮眸光晦涩而幽深,“那女人曾给我下药,骗我要了她,我最痛恨在我身上耍手段的女人。”
莫名的,说这话的时候他心口隐隐地疼。
顾听潮转身脚步滞重地向前走。
“顾听潮!”
顾听澜突然叫了他一声,跑上去整个人张开手臂拦在他面前。
她的眼睛在昏昧中擦得极亮,唇却抿得极紧,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
“顾听潮,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要保证,只许骂我,不许打我,不许对我动粗!”
“你到底要说什么?”
顾听澜深深呼吸,把心一横,快速将埋在心里五年的秘密脱口而出。
“当年咖啡里的催情药,是我下的!”
轰然之间,顾听潮听到脑中什么东西炸裂了,紧接着周围仿佛真空,意识沉入彻骨的黑暗。
“你说什么?”他眼眶瞬间猩红,抽着气问。
“当年……当年是我,看不惯你念念不忘白懿的样子,所以、所以为了让你彻底忘了她,我就在你喝的咖啡里下了东西。”
顾听澜就知道他会有这种反应,可没想到会这么恐怖!那眼神血腥得简直是要吃人!
于是她吞了吞口水,说话都结巴了,“我我我本以为那天咖啡照例会是佣人端给你的,可没想到是慕轻棠亲自端给你……”
“我以为你们男人对和女人上床这种事不会太在意,小说里都是睡一觉男主就爱上女主了……可我没想到,我没想到你会因此而记恨她,一恨还恨了这么多年。如果早知是这样的结果,我当初一定不会……唔!!”
嘭地一声,顾听潮扼住顾听澜的脖颈,狠狠将她摁在了墙壁上!
他不知为什么,扼着的是别人的咽喉,可窒息的人却是自己!
“顾听澜……你说药是你下的。你知不知因为你的一时顽劣,我恨了慕轻棠整整五年!!”
顾听潮沙哑的嗓音像碎裂的一样,墨瞳缩紧,整张脸煞白无血像从地狱爬出来的罗刹,而那双足可与日月争辉的眸却如撕裂的心脏一样血红。
“我、我真的……没想到……”
顾听澜感觉自己快被他杀死了,双脚吃力地在地上摩擦。
顾听潮只觉整颗心都在被烈火焚烧,猩红的眼眶里水光颤动,手背根根青筋暴突。
“你赔我。”
“什……什么……”
“慕轻棠,你赔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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