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懿一听,司栩要让她和她女儿生离,心脏陷入前所未有的剧痛!
她顾不上身上的疼了,再次像条卑微的狗一样匍匐到男人脚下,死死抱住他的腿,“不……不要啊二皇子殿下!您让我做什么都好……您就是现在让我去杀了顾听潮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可求您……求您不要让我和我的女儿分开行吗?!求您!!”
司栩冷冷睨着这个让她作呕的女人,眼底不见一点感情。
他突然非常后悔当年要了她的那不理智的行为。一时冲动的坏处,就是以后要用很多心思,去弥补当年犯下的错。
但是,那时得到白懿的他,真的难以控制住自己。
只因,白懿长得,真的太像曾经的慕轻棠了。
那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对慕轻棠这个女人在心中种下了情根,那时他矜贵孤傲,眼高于顶,根本不会承认对慕轻棠遥遥动了心。
然而,五年前那天晚上,当她看到不施粉黛坐在梳妆台前的白懿时,那张与慕轻棠酷似的脸仿佛将他的灵魂都勾出来了。
他不能自持,一步步走过去,将她抱起丢在大床上,红着眼睛撕掉她纯洁的睡裙。
然后,便是疯狂的掠夺,一次次地占为己有。
而白簌,也是在那次后,白懿才怀上的。
司栩如今回想起来,才发现,原来自己早早就爱上慕轻棠了。如果不是爱上了她,他又怎么可能要了白懿,这个除了好看,一无是处的替代品?
他养白懿这些年,真的,仅仅是为了报复顾听潮这个流落在外的皇室,私生子吗?
难道,就没有一点私心,是因为他想要一个慕轻棠的替身,在自己身边吗?
满足他那,阴暗的欲望?
“求求您……求求您了……”白懿见男人无动于衷,干脆最后一丝丝尊严也不要了,向叩拜神明一样,向他磕头。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叩拜的根本不是神,而是恶魔。
靠近他,只能让她更快地枯萎凋零,接近死亡。
“我真是不明白,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啊。”
司栩诧异地皱眉,“以前一跟你提起阿簌你都会黑脸,恨不得那个孩子死,这样你就又能少一个把柄在我手里了。这回是怎么了,一副母女情深的样子,是什么事,把你的良知给激发了?”
白懿上下唇颤抖着,泪水缓缓落下,“我什么都没有了……如今的我,众叛亲离,生不如死……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就只有我的女儿了……阿簌的存在,让我觉得温暖,让我觉得我不是孤身一人……我还活着……”
“如果没有了阿懿,我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不如死了算了……”
“你?舍得死?”
司栩觉得自己像听了一个巨大的笑话,笑得乐不可支,“这世上,谁都可能自杀,你白懿绝对不会。因为你和我一样,是欲望缠身的人,你还没完成你的人生目标,没当上女公爵呢。这大把的荣华富贵在等着你,你怎么舍得死呢?”
“我没有跟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白懿从畏惧中生出一丝虚妄的孤勇,望着司栩的眼神有种穷凶极恶的恨意,“如果没有了女儿,我也没什么干不出来的了。不信,您可以试试看。”
“您也不希望,您养了我五年,最后什么都没帮您做成,反而还折了我这只爪牙吧?那多不划算。”
司栩眼神幽幽一暗,感觉她不是在开玩笑。
于是他冷冷地道:“好,那我就答应你这一次。但从现在开始,你只能远远看着阿簌,决不能再靠近她。再有一次,就算你死,我也会把阿簌送到国外去!”
白懿听言,心里暗松了口气。
无论怎样,没有让她和女儿分开,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眼下,你打算如何处理?顾听潮和慕轻棠这么做,一定是对你起疑心了。”司栩走回到沙发旁,优雅落坐。
无论何时,他永远都是优雅如斯。
“我已经找到方法了。”
白懿从地上爬起来,黑暗中的她,额头一块淤红,眼眶也是猩红着的,像女鬼一般阴森,“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可以替咱们办事的人。”
“哦?是谁?”司栩挑了挑眉问。
“五年前,我曾利用他,向慕轻棠下手,但没成功。如今他再次在斐国出现,和我重新联系。我已经跟他商量好,准备择日动手了。”
白懿目光沉沉,涌动着强烈的恨意,“半个月后,学校就开学了。到时候老师会带着孩子们出行参加活动,慕轻棠和顾听潮没法陪伴在侧,那会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呵呵,五年前那个人都没成事,五年后你保证他能做到吗?”司栩深表怀疑。
“就算做不到,又如何?”
白懿冷冷地笑道,“做不到,就当是送出去一颗棋子,咱们也不亏什么。但只要他出手,必定会对慕轻棠和顾听潮带来重创。无论怎么看,都是咱们赚的多。”
“那行吧。”司栩起身,打了个哈气,“既然如此,那我就祝你好运了,未来的女公爵阁下。”
言语,满是讽刺。
司栩和项昱离开后,车上,男人的表情阴沉到了极点。
“白懿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她现在越来越不受控制。”
“二皇子殿下,我觉得其实您大可不必为这个女人烦心。”
项昱似笑非笑着道,“总归,她于您而言只是一颗棋子,等到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您随时可以把她抛弃,再找一颗新的棋子。本来这种东西就是用完就丢的,您也无需如此挂心。”
“说得也是,但我总隐隐觉得不安。”
司栩眉宇阴沉,冷然吩咐,“五年前那个杀手,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多少有点儿诡异。我怀疑背后有人操控他,让他出现威胁白懿。”
“所以,您觉得,是谁既想挟制着白懿,又想将慕轻棠和顾听潮陷入麻烦之中呢?”项昱低声问。
司栩闭上眼睛冥想了半响,忽地微微眯眸,“难道是……商震?”
“二皇子殿下,英明。”项昱含笑点了点头。
“除了他,还有谁能干出这种恶心的事。果然是卑劣的人格,里里外外都偷着恶心腐烂的气息。”
司栩慵懒地叹了口气,“唉,商氏夫妇这一世英名,是统统要毁在这个儿子手里了。”
“确实。如果商霆活着,商氏肯定又是另一番景象,可能商氏的发展不会亚于顾氏。”项昱也深以为然。
“不过,商震这个人,也不是毫无优点。如果是商霆,那么有骨气的人断不可能当我们的狗,只有商震,才能为我们所用。”
“殿下说的也是。”
司栩打了个哈气,“回宫,等着看好戏吧。”
*
那日,向顾听潮表达了对顾听澜的心意后,冷斐然已经拿定了主意,一定要给顾听澜一个难忘的求婚仪式。
这天,他依旧穿着纯白的西装,准备了举世稀有的钻石戒指,还将一整个室内主题公园包了下来,摆满了红色的玫瑰,就是为了给顾听澜一个惊喜。
为了筹划这些,他已经整整一个月都没怎么合眼了。
今晚,是所有希望和梦想走向巅峰的时刻。
他独自攥着红丝绒戒指盒,站在一片玫瑰花海里。
冷卓尔和慕轻棠已经之前跟他联系过,今晚会瞒着顾听澜,带她来到这里,给她一个难忘的惊喜。
他确定,澜澜心里有他。
这辈子他们就要纠缠着了,谁也别想离开谁。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着就要到点了,可顾听澜还是没有出现。
冷斐然的心悬了又悬,想了很多种可能性,但是依然没有放弃。
那一夜,他们不光有抵足缠绵,还有山盟海誓。
就在这时,游乐场的门开了。
但走进来的,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而是冷卓尔。
“姐……”
冷斐然猛地一怔,向后用力张望,焦急地问,“澜澜呢?没和你一起吗?”
冷卓尔眉心紧拧,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他。
“阿斐,你不要等了。澜澜今晚……不会过来了。”
“不来了?为什么?”
直到这一刻,冷斐然的眸子还是雪亮着的,充满了希望,“是不是病了?我去看看她!”
冷卓尔抬起手臂将他拦住,用一种极痛惜复杂的目光看着他,语调却有些冷酷,“不要去了,求婚取消吧。”
“姐,你……说什么?”
冷斐然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嗓音沙哑,“为什么?我一心一意想去澜澜,等了这么久准备了这么久……你为什么让我取消?”m.sxynkj.ċöm
“因为你爱的人,从始至终都不爱你。你想娶的人,从来就没想过要嫁给你。”冷卓尔说这番话时,心里痛得如痉挛一样,可事到如今,她又不得不把弟弟从美梦中唤醒。
因为现实,总是残酷的。
“姐!你明明之前是很喜欢澜澜的,你一直鼓里我支持我和澜澜在一起!事到如今你怎么能跟我讲这种话?!”
冷斐然急了眼眶通红,“这辈子……我不会再爱任何女人!我此生非顾听澜不娶!!”
冷卓尔听完,并不急着说什么,而是拿出手机给他看。
冷斐然垂眸,看着屏幕上,韩鹤唳与顾听澜双双站在媒体记者前,恍如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韩鹤唳温文尔雅地一笑,伸出手臂揽住顾听澜的肩,“我和顾小姐已经准备订婚了。感谢各位对我们的关心,选好了日子一定会告诉各位。”
冷斐然只觉胸口被子弹射中了一样,全身的血液都顺着这个血淋淋的伤口,快要流空了。
他用力看着顾听澜的脸,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哪怕一丝的不愿。
但是,没有。
一点都没有,她甚至还面带微笑,用温柔的目光与韩鹤唳温柔对视。
根本,就没有给他留一个位置。
冷斐然感到周围的空气渐渐变得稀薄,伸手揪住衣襟,窒息感渐渐漫上咽喉。
咣当一声——
他手中的戒指盒陡然坠地,随即他双膝也跪了下去,整个人蜷在地上,几乎站立不起。
“阿斐,放弃吧。”
冷卓尔之前是他们恋情的拥趸者,可世道如今,顾听澜和韩鹤唳已经官宣订婚了,顾氏和韩氏的联姻已经是箭在弦上,她又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
再说,就算阻止,又有什么用?
顾听澜的性子,她也是知道的。如果她真的爱阿斐,那就算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绝不会嫁给她不爱的人。
“不行……不行……澜澜决不能跟结婚……绝不!!”
冷斐然再次抬眸,眼中一片猩红,他从地上爬起来,不顾一切地冲出去!
“阿斐!你要去哪儿啊阿斐!!”
*
结束记者采访后,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雨。
韩鹤唳送顾听澜回到翊园,韩大公子宁可自己淋湿了肩,都要亲自撑伞,送顾听澜进门。
“今晚辛苦你了,听澜。”韩鹤唳深情地看着她,语调温柔。
“不用这么客气,早晚不都是要结婚的么。”顾听澜微微一笑,多少有一点勉强。
“夫妻之间,难道就不需要相敬如宾了吗?”
韩鹤唳撑着伞,靠近她一步,“听澜,我想和你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顾听澜浑身僵硬,很想后退。
但再往后就是雨了,那该多狼狈。
“回去后,好好休息。明天我们还要去试订婚仪式上穿的礼服。”
“嗯,好。”
就在顾听澜准备转身离开的刹那,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闪电一般驶来,停在他们面前。
韩鹤唳浑身拉起警备,毫不犹豫地将顾听澜护在身后。
冷斐然从车上下来,就这么冲入雨中径直向他们走去。
“听澜,你先进去。这里我来解决。”韩鹤唳温柔地催促。
“不用。”
顾听澜上前一步,摇了摇头,“让我来解决吧,左右我也要,跟他正式说再见的。”
韩鹤唳表情严肃,但心里却很快意。
只要是内心阴暗的人,他们的快乐都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
“澜澜……”冷斐然脸颊冷热交加,分不清泪水和雨水。
“阿斐。”
顾听澜苦苦地扯了扯嘴唇,“今晚你实在不该过来的,我的回答都在记者发布会里了。”
“我已经和韩少在一起了,我们很快就会订婚。”
“希望你,把我忘掉吧。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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