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听白只当没听见安柠所说,目不斜视地整理着婚纱上的暗链搭扣。
他专注的眼神好似带着电,目光所及之处,阵阵酥麻。
仅瞥了一眼,安柠就匆忙收回了视线。
这样的诱惑,是她过去十九年未曾经历过的。
为掩盖此刻的羞窘,她下意识地吞咽着口水。
可不知怎的,此时此刻,就连吞咽口水的声音,都变得尴尬且突兀。
“没事你脸红什么?”郁听白示意她将胳膊抬高一些,随口一问。
“啊?”
安柠对上郁听白审视的眸光,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失去了语言组织的能力。
沉默了片刻,才怯生生地回了一句,“这样的场面,我不习惯。”
“……”
经安柠这么一说,郁听白也觉得不太对劲。
耳根于不知不觉间,红透。
安柠见郁听白没再搭话,心里又开始不安地打起了鼓。
原本只敢盯着脚尖的眸光,此刻正透过梳妆台前贴有双喜字的镜面,轻飘飘落在了郁听白的脸上。
不得不说,他就像是长在她的审美点上一般。
哪怕是多看一眼,都会让她感到脸红心跳。
十年前和他的第一次邂逅,她就是被逆光而行,干净得好似不染一丝尘埃的他所打动。
那时的他,眼眸清澈似水,眉宇间是藏不住的温柔。
只可惜,十年后的今天,他眼底里的光已不复存在。
想起郁听白身上的旧疾沉疴,安柠的心里十分不好受。
“听白,今后我定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当一个好妻子。至于姐姐的事,还请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她鼓足了勇气,直视着梳妆镜里神色淡漠的郁听白,一字一顿极为认真地说道。
“呵...妻子?难道你还想着凭你这副肮脏不堪的身体,爬上我的床?”郁听白一手摁在了她光滑的背脊上,另一只手则是慢条斯理地拉好了她后背的暗链。
“听白,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从小到大,我就没有同任何异性有过什么亲密的接触,就连初...”
“你以为我会信?再说,你干净与否,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郁听白根本不愿意听她的解释。
未等她说完,就直接打断了她,转而将陈放在矮几上的协议书递到了她面前,“签了。”
“这是什么?”
安柠接过契婚协议,草草地扫了眼协议上的内容,心底里的期许便被这一段段冰冷的文字击得粉碎。
“不识字?”
郁听白强压下内心深处的不耐烦,沉声解释道:
“这是一份契婚协议书。协议上明确写着,协议期间,你不得以任何借口或是利用任何见不得光的手段同我发生关系。
在外,你是郁家少奶奶。在内,你只是我郁家的一个佣人。
另外,这份协议上的内容不得告知第三人,否则你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的弟弟以及在精神病院疗养的母亲便会因为资金问题,被彻底放弃。”
“听白,你不能这样。我家人是无辜的,放过他们好不好?”
安柠没想到郁听白会向她的至亲下手,眼里除却惊愕,还有化不开的委屈。
“上个月,你弟弟被下了病危通知书之后,你们安家就已经彻底放弃了他。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只要乖乖按照协议上来,我绝不会擅自切断资金。如此,你弟弟便得以在重症监护室里苟延残喘地活下去。”sxynkj.ċöm
安柠摇了摇头,全然不愿相信郁听白所言,“我弟弟是安家唯一的男丁,他怎么可能被放弃?”
“你若不信,大可前去质问你的好父亲。”
郁听白冷哼着,随手将桌上的笔强塞入了安柠手中,“这份协议的时效不过一年,时效一过,你就自由了。若是不签,我敢保证,出了重症监护室后你弟弟绝对活不过一个星期。”
安柠打心眼里不想签下这份契婚协议书。
可为了保全弟弟,哪怕协议有多么的苛刻,她还是得硬着头皮应下。
签字的时候,她的手有些抖。
不过,她的接受能力还算好的。
尽管有些难过,但还是表现得相对平静。
其实早在双方定下婚期的时候,她就猜到了郁听白之所以愿意同她结婚,很大程度上是郁老爷子施加的压力。
十八年前,她妈妈苏月如在身怀六甲之时,曾救过郁老爷子一命。
郁老爷子感念恩德,便定下了郁家嫡长孙同安家嫡长女的婚约。
也就是说,同郁听白有婚约的人一开始本就是安柠。
后来,随着苏月如的疯癫,以及小三魏娴雅的扶正,安羽彤这个仅仅只比安柠大了一个月的小三之女,堂而皇之地成为了安家嫡长女。
一开始,魏娴雅自然是相当满意郁听白这个准女婿。
直到十年前,郁听白意外中毒落下病根,性情变得暴戾无常,魏娴雅才改了主意,又想着将婚约推至安柠身上。
可奇怪的是,郁听白好似认定了安羽彤,前不久回国之后竟主动提及了同安羽彤的婚事...
再看当下,郁听白已然将安柠当成了杀害她姐姐的凶手,自是十分讨厌她。
要不是郁老爷子压着,他不止不会娶她,还极有可能为了替她姐姐报仇,将她虐得体无完肤。
有了这样的认知,安柠倒是觉得一年的协议婚姻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一年内,她会尽可能地让郁听白看清她的为人,并尽可能地找到能够自证清白的关键证据。
如若还是无法感化他,一年之后,她便可以重新选择自己的人生。
再者,她弟弟的情况不容乐观,确实也需要郁听白的资助。
郁听白没料到安柠这么容易就选择了妥协,幽深的眸光落在协议书尾部的签名上,看不清是喜是怒。
签完契婚协议,安柠只觉心里空落落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紧步跟在郁听白身后,去往了她曾向往不已的婚礼现场。
这期间,迎来送往,耳边礼炮轰鸣。
由于心境的转变,安柠已经无暇顾及婚礼上的点滴细节,只隐约记得,郁听白在台上极其敷衍地印在她额上的浅浅一吻...
是夜。
安柠尚未换下敬酒时穿的古典婚服,郁听白竟借着酒劲儿,猛地将她扑到了床上。
此刻的他,犹如眼放绿光的野狼,目不转睛地盯着身下明艳动人的小女人,“羽彤,你可知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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