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垲国？”女人反手关上门，提高了音调，“你在做什么？”
客厅一片狼藉，各种衣物还有物品堆得乱七八糟，沙发上还有一大个行李箱，余垲国正在往里收东西。
耀俪的话没得到回应，余垲国立在沙发前，像是聋了一般，继续做着手上的事。
她冲过去，一把扯住他的袖子，阻止他的动作。
“我跟你说话你听不到吗？你在干什么！”
余垲国缓缓转过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眸色渐深，神情却好似一月的连绵大雪，仿佛已被冻僵麻木。
余垲国忽然笑了：“搬走啊。不然呢？”
“我允许你走了吗，”耀俪语气变得平缓，似乎是顾及他的情绪，在试图和他商量，“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说行不行，别整天和个小孩子一样闹脾气。”
和连侨离婚之后，余垲国就一直住在耀俪家里，和她开启了甜蜜的同居生活。但是像耀俪这种轻薄放浪的女人从来不会想着有家这个字，成天不是泡酒吧就是住ktv，基本不着家。
千辛万苦离婚的余垲国那自然是不乐意，为了引起她的重视成天嚷嚷着要搬走，最后还是被耀俪两句甜言蜜语就哄回来了。
看他这一次真是铁了心要走，耀俪自然也就有点慌了。余垲国对她从来都是万般怜惜，但耀俪也说不上来对他是什么感情，可能就真的只是把他当一条狗，每天都摇摇尾巴瞪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等她回来的一条乖顺的狗。
可惜现在这条乖顺的狗再也不愿意听“主人”的话了。
他轻轻摇着头，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带着些讽刺的意味对她说：“好好说，行啊，好好说。”
“……”
“你说啊，你解释啊，你和那个外国佬怎么回事啊，傍上金主爹了？”
“余垲国，我知道我解释已经没有用了，我也不瞒你。是，我是挺贱的，我不要脸，勾搭过很多男人，你只是其中之一，你对于我而言不过是一条言听计从的狗而已。”
“我从来没想过要对他们负责，包括你。所以让你住进我的房子里，让你留在我身边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宽裕了。你要是还想着让我收心好好地为你生孩子然后操心那种普通主妇该操心的柴米油盐，我告诉你，不可能。”
“至于那个杰里，不过是拿钱寻欢的床.伴罢了。”
她说了很多，句句都是戳他心窝子的话。而正好是这一些话，让他留恋了几十年短促而甜蜜的初恋化为幻影，他也恰好见证了自己从懵懂心动到心灰意冷的心路旅程。
他的眼眶渐渐红了，瞳孔都充斥着悲哀，紧握的掌心松了又紧，很艰难地说：“他们说初恋是很美好的，但你不一样，你自私、轻薄、放浪，总是把别人的心踩在脚底。我已经四十多岁了，讲出这种话的时候我也开始唾弃自己，嫌自己恶心。我没有什么很伟大的理想抱负，只想找个好女人，和她成家，安安心心地和她一起将孩子养大，然后和她走过余生。"
"耀俪，你做不到。”
“但是能做到的那个人，我已经错过她了，没有机会重来。”
是余垲国自己一手造就了今天这不可逆转的局面。他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他想有一个安稳幸福的小家，只是眼瞎看错了人。壹趣妏敩
他曾有很多次机会改变，至少不像今天这样，把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人弄丢了，还差点把他与她的爱情结晶害死。
他已经受够了现在这样卑微到尘埃里的日子。
至于他和耀俪，藕断丝连了几十年，也是时候该有个了断了。
*
本来好好的天气，忽然下起了大暴雨。
他们还算幸运，雨是他们刚回到车上不久才开始下的。要是他们吃完之后再在那里拖拉一阵子，说不定这会早就被淋成落汤鸡了。
“这下去哪啊？”
苏妗艺坐在驾驶座上，正拿着手机在修图，头也不抬：“看看附近有哪里好玩的呗。”
车窗外蜿蜿蜒蜒流下许多道雨印，车窗外面的景色模糊得看不清。
“下这么大雨，还能去哪里？”连侨说。
“我刚刚看了一下，”余童道，“我们附近的k市和z市都和这里一样下暴雨，剩下一个没有下雨的c市好像还不错，就是离这里有点远，大概三四百公里这样。”
现在下着雨，就算开车开得快点也至少要三四个小时。
苏妗艺默了几秒，说：“行，去哪玩哪。”
她点点头，又靠回座背，打起了哈欠。
这时候她忽然想起来，江嘉澈和苏妗艺好像就是从c市来的l市。既然会忽然换市生活，那么多半是发生了什么事。但苏妗艺还是答应去了c市。
苏妗艺能答应，一半是为了他们的自驾游旅行能够顺利进行，还有一半却是因为别的。
江嘉澈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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