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去。”祁楚星玩着陆忱的脚,头也不抬地拒绝了他哥。
祁砚清哦了一声,对着手机那头说:“对,他说去。”
祁楚星:?
谈妄刚参加完一个医学项目,就是和腺体有关的。
带回来一批设备,还有几个专家,正好借这个机会能给祁楚星检查腺体。
看祁砚清挂了电话,祁楚星嘀咕着:“真不想检查了,哥,没什么用,我都习惯了。”
祁砚清双腿交叠,语气强势又冷傲,“再查一下怎么了,这么好的资源不用也是浪费,你不是请假了?少去一天也扣不了你的工资。”
“请假是你让我来看宝宝……”祁楚星动了动嘴,声音越来越小。
本来就不是喜欢顶嘴和反驳的人,现在看着他哥的黑脸更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好嘛,都听你的。”
约好时间,当天上午就去了医院。
祁楚星趴在手术台上,后颈被针扎了好几下,他紧张地一直攥着手,浑身僵硬。
麻醉师说:“是全麻检查,很安全,别害怕放松点。”
祁楚星抿着嘴唇,尽量放松下来,仪器的探头很凉,贴在皮肤上直接激起一层绒毛。
没什么怕的,检查过很多次了。
意识在一点点流失,后颈的凉感也感觉不到了,眼皮越来越黏。
就在意识快要消失的时候,他看到进来几个人,为首那人穿着无菌服,带着口罩,很高,身材匀称,走路姿势挺阔沉稳,直到走到他面前。
笑了吧。
虽然戴着口罩,但祁楚星就是知道谈妄冲他笑了一下。
检查进行了三个小时。
结果出来后谈妄和祁砚清说:“腺体三分之二都没有活性了,现在看来幸好只影响到腿,具体还想查的话,需要做手术查看腺体内核。”
祁砚清皱眉,做手术有风险,而且还要白繁和祁盛签字,也不知道祁楚星的想法。
谈妄:“他一直在吃药,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早就该尝试换药了,这没有起到作用。”
祁砚清忍不住骂了一句:“白繁和祁盛是死的?一直没考虑给他换地方看看,国外住着他祖宗啊什么病都往国外看。”
在国外治了三年,屁都不是。
谈妄倒是能理解,推了推眼镜,“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在国外治疗,那边对他的情况比较了解,我也能和那边沟通看看。”
祁砚清看着还在昏睡的祁楚星,“等他醒了我再跟他说,谈哥,你今晚照顾一下?”
谈妄看向他,面带微笑。
祁砚清:“我要喂陆忱,陆以朝一个人根本带不了孩子。”
谈妄:“我记得陆忱是喝奶粉的,一直都是陆以朝带。”
“你记错了。”祁砚清拿出手机晃,“你看,陆以朝在找我了,我先走了,你把人看好了。”
当晚,做哥的把弟弟扔那儿,自己回家了。
谈妄难得有一天不值夜班,看了看祁楚星苍白的脸,算了,再值一天吧。
祁楚星是晚上九点多醒的,迷迷糊糊的,口齿不清眼神涣散发出声音,“啊?”
谈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文献,听到声音看向他,打开视频,等着看笑话。
众所周知,全麻的后遗症是不受控制地说胡话。
“诶……”祁楚星盯着天花板的灯,语速慢慢的,“谁把秃头挂篮筐上了……晃眼。”
谈妄笑出声。
被他的声音吸引到,祁楚星转头看向他,两人对视几秒,祁楚星忽然哼了一声。
“我是谁?”谈妄笑着问。
“我跟你说一句悄悄话?”祁楚星说话都在跑调。
“说吧。”
“你还等我哥离婚啊?”祁楚星说着笑起来,小脸苍白不知道得意什么,“我哥都复婚啦!”
谈妄原本在笑,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想起挺早之前,祁楚星问他有多喜欢他哥,人家谈恋爱结婚了,你都还喜欢吗?
当时自己随口说的:“恋爱了就等他分手,结婚了就等他离婚。”
啧。
就为了配合祁砚清假装追他。
谈妄受不了自己还做过这么中二的事,对着视频说:“不追了,不喜欢你哥了,问问你哥给我什么精神补偿吧。”壹趣妏敩
祁楚星哼哼唧唧地笑起来,过了会儿又不笑了。
说话声音又拖得很长:“谈妄,相亲对象好吃嘛?蘸醋还是蘸白糖啊?”
谈妄被打败了,他可能是饿了,出去找到护士打份饭上来。
回来就听到抽抽搭搭的哽咽声,哭得声音很小,眼泪挺足,鬓角都湿了,呜咽着盯着天花板的灯,眼珠子被晃得亮晶晶的。
谈妄把灯换成夜灯,太伤眼了。
“你怎么不祝我生日快乐?我都回来找你了。”祁楚星半捂着脸,闷着声音说话。
谈妄见惯了被麻药折腾的病人,顺着说:“生日快乐,许个愿吧,许完吹蜡烛睡觉。”
祁楚星吸了吸鼻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灯,几秒后,他朝天花板重重吹了一口气。
谈妄把灯关了,病房陷入一片黑暗中。
他又挺好奇的,随口问了句:“许的什么愿望?想吃什么给你买。”
“……想去电玩城,我一个人去很奇怪。”祁楚星转头看他,藏着半张脸,露着一双湿润泛红的眼睛,不确定地问,“一起吗?”
谈妄看向放在一旁的轮椅,揉了揉他的头发,“睡吧。”
祁楚星眼里划过落寞,他把脸埋起来。
出去后,谈妄把视频发给祁砚清,“醒了,一切正常。”
这叫一切正常?
祁砚清扶额,听着视频里的声音,“不争气啊祁楚星。”
“他怂。”陆以朝说,“谈妄不是有对象了?”
“还没确定关系,听起来还是朋友。”提起这个祁砚清就生气,他转身捏住陆以朝的下巴,“你两之前追人的时候,他就没对谈妄说过什么?追个男人这么费劲?”
陆以朝想了想。
“大部分时候都是他拖住谈妄,一般用崴脚这个说辞。”
当时两人最多的聊天记录是。
【陆哥,拖住人了,放心追,我在医院看脚。】
【楚星,陆哥记住你了。】
祁砚清翻了个白眼,两个二百五。
.
早上五点多。
祁楚星头发乱糟糟地坐在床上,眼皮微肿,一脸懵。
昨晚死去的回忆忽然开始攻击他。
啊。
啊?
耳朵红了,脖子也红了,捂着脸的手背也是红的。
他看着距离自己三四米远的轮椅,谁把轮椅给他放那么远,他怎么走?
他连床都下不去。
门及时开了,是穿着白大褂的谈妄。
他看起来刚睡醒,神情困顿,一晚上没开口,声音是微哑,“想去卫生间?”
“啊……嗯,是的。”祁楚星点点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你、那个……麻烦你了,一晚上没睡好。”
“没事。”谈妄把他抱起来。
祁楚星轻轻拽住他的衣服,谈妄的怀抱很宽厚,手臂很有力气,被他抱住的时候感觉特别稳当。
他慢慢呼吸着,谈妄身上带着一股茶香,微苦、醇厚。
不想被发现在偷他的信息素,祁楚星觉得自己呼吸特别轻,特别慢。
殊不知被谈妄看得清楚,紧抿的唇和慢悠悠被拉长的呼吸,很难忽略。
他笑了一下,把他抱去卫生间。
“谢谢,把轮椅推进来就可以了。”祁楚星说。
等他洗漱好出去的时候,谈妄已经把盒饭打开了,“过来吃饭。”
“啊,谢谢啊。”祁楚星转着轮椅过去,喝了口粥。
“要看看你的检查单吗?昨天检查了没什么不舒服的吧?”谈妄问他。
“没有,就感觉睡了一觉。”祁楚星笑着说,“检查报告有电子版吗?我发给我的医生看一下。”
谈妄点头说可以。
“你……”祁楚星正要问话,就被谈妄的手机铃声打断。
他们坐得很近,祁楚星能听到那头传来一道男声,“我有两张话剧的票,下周三的。”
谈妄沉眸想了想,“下周三到五我都没有时间,换一场?”
“谈医生,你这样很无趣。”那边失望地说,“昨天收到那束玫瑰花的时候,我以为你会有点改变。”
谈妄挑眉。
“谈医生,我感觉不到你这是在追我,你说的喜欢是认真的吗?那到底是多喜欢,才会连假都不能请一次。”
“我吃饱了,先走了再见。”祁楚星非常小声地说,几乎只动了动口型,转着轮椅就往出走,速度很快。
才从谈妄身边经过,轮椅就被抓住了,谈妄说:“还有检查要做。”
然后对着电话说:“晚点聊,我这边还有病人。”
祁楚星背对着谈妄,用力攥着自己的裤子,“不用做了,我挺好的,你……你先聊吧。”
“你是医生?”谈妄把他转过来,“三口就吃饱了,你这种身体要是以后做手术撑得住?”
祁楚星一直没抬头,听声音是在笑,“我不运动,吃一点就饱了。”
听不到旁边的声音,祁楚星转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谈妄平静的目光。
四目相对,谁的情绪都藏不住。
爱慕和难过也藏不住。
祁楚星动了动嘴,艰难地找回声音,攥着裤子的手很用力,指腹都被挤白了,强迫自己笑了一下:“什么时候做检查,我想走了。”
谈妄看着他泛红的眼睑,眼底还有水汽晃动,几秒后说:“走吧,现在做。”sxynkj.ċöm
“谢谢。”祁楚星说。
两人安静地出去。
谈妄说:“不用害怕,就是正常检查。”
“嗯好,谢谢。”祁楚星浅笑着说,不敢抬头。
其实一直都很清楚,谈妄不喜欢他,他连暗恋都只敢小心翼翼。
可他看向谈妄的眼神从来都不够磊落,稍有不慎就会暴露。
昨晚的胡话彻底打碎了他的伪装,将一切倾覆。
他被自己逼到一条脆弱晃颤的绳子上,如履薄冰,浑身紧绷,只言片语都可能搅断这根绳子。
把祁楚星推到检查室后,谈妄靠在墙边吃了一颗薄荷糖。
沁凉乱窜,让他清醒了不少。
昨天就觉得不对劲,今天看他哭了更清晰了……谈妄修长的手指搓着糖纸。
祁楚星很乖,可是太小了,比自己小了1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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