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怜你什么。”谈妄低声问他。
祁楚星很快偏了下头,手背用力擦过脸颊,眼泪在脸颊上留下一大片湿润的痕迹。
谈妄把他的脸转过来,指腹轻轻贴着他蹭红的地方,“问你话,我可怜你什么。”
谈妄总是咄咄逼人的,强势的要得到自己想听的答案。
祁楚星在他的注视下无法躲藏。
他的一切都将彻底暴露,他的爱慕贪欲,他的小心索求,他的不甘放手,他深藏心底的秘密。
“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喜欢。”
祁楚星低下头,眼泪直直落在被子里,一滴一滴地洇湿了一大片。
好半天祁楚星才摇了摇头,鼻音很重,压着的声音很低,“是你说的不喜欢我。”
“我现在……”
祁楚星打断他,“只要一个月就能喜欢上我吗,一个月之前你刚拒绝过我。”
祁楚星眼里浸着泪,每句话都说得很艰难:“我们认识快十年了,十年你都不喜欢我。”
凭什么一个月就能喜欢上。
谈妄揽住他的肩膀把他抱进怀里,心脏的钝痛从最深处往外砸,是很陌生的感觉,是心疼。
祁楚星看似随性乐观,可他其实很缺乏安全感,他的内心空泛没有支撑。
他本该有很多话能说出口,可以从头分析,可以剖析自己,可以再告白论证事实。
但就在这一刻,就是现在,他觉得祁楚星应该不是很想听这些。
他这么瘦,蝴蝶骨和脊骨能摸到硌手的骨头,哭起来没有声音,只会悄悄流眼泪,脆弱的像个布满裂痕的玻璃制品。
“这么喜欢你,我也很意外。”谈妄说。
“没控制住自己,亲你抱你还想让你舒服看你哭,也是意外。”
“整理好心情回了国,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又回来,没出门就在这里蹲你,这事儿我也没想到自己能干出来。”
“这些都不在我的计划中,但我就是都做了,清楚明白地做了。”
祁楚星一直在摇头,眼泪成串地顺着下巴滚下去,他推开谈妄,“如果没有这个月呢。”
“我爱哭,黏人,软弱……缠着你睡觉,跟你索要信息素,所以你才会心软。”
根本不是喜欢。
“我是你的病人,你想给我治病,可以,但别用这种方式逗我。”
他现在一点希望都不想要。
祁楚星的声音越来越小,“你明明亲口说的不喜欢我,这一个月也在保持距离……”
谈妄对他没有欲望。
刚才甚至还说了,因为他太小了适合更好的人。
真喜欢的话谁舍得推走。
谁的爱情能那么大方,连最基本的占有欲都没有。
突然,腺体猛地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祁楚星痛呼出声,身体剧烈地抖起来。
谈妄赶紧释放信息素,“先不说话,冷静下来楚星,别哭了。”
祁楚星疼得发不出声音,指甲用力掐住谈妄的手腕,几秒后身体瘫软栽进他怀里没了意识。
本来就在发烧,情绪太激动刺激到腺体。
谈妄把他放平,打湿毛巾给他擦脸擦脖子,眼皮都红了,下唇咬出一圈血印子。
“早知道我会这么喜欢你,那些话无论如何都不会说。”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砸得没话反驳了。
谈妄俯身吻他,吮着他唇瓣上的血迹,轻轻咬了下他的舌尖,他当然想做更过分的事。
他捏了捏祁楚星的鼻子,叹了口气,“什么保持距离,有你疼的时候。”
说再多都没用,先养好身体,总这么把人惹哭可不行。
也就躺了半个多小时,情绪稳定腺体就能稳定。
谈妄算着时间把人晃起来,“祁楚星,吃饭。”
祁楚星蒙在被子里动了动,不说话也不出来。
“我数三声,不出来我就亲你了。”
被子里的人无动于衷。
“三、二……”
“你干什么。”祁楚星裹着被子不露头。
“吃了饭才能吃药,快起来。”谈妄说着拽开被子,“还不起?是不是在跟我撒娇,那我抱你。”
起来了。
一下子就坐起来了。
低头皱眉,一副不情不愿又没办法的委屈样。
谈妄低笑着坐在床边,端着一碗饭。
祁楚星低头不看他,“我不明白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说的每句话都是认真的。”谈妄搅着碗里的饭,“现在的话,是在追你。”
祁楚星觉得心里更燥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张嘴。”谈妄把一勺饭喂进他嘴里,“几天没好好吃饭了?胃疼了吧。”
祁楚星麻木地嚼着,但味蕾神奇地被唤醒,吃的炒面,有肉末和青菜,还有鸡蛋。
“出去是不是天天喝粥?胃不好不能经常喝粥,粥不养胃也没营养,在不吃主食的情况下不建议你喝粥,记住了?”
谈妄一边喂一边说:“就算要出门,必须贴阻隔贴,你现在的腺体敏感脆弱,阻隔贴能最大程度地保护你,尤其是不被攻击性信息素影响。”
“感冒还是免疫力的问题,你看看你回来的时候穿了多少,发烧都是轻的,把肺炎引出来有你难受的时候。”
一边叨念一边喂饭,小半碗饭就吃完了。
谈妄的话太密了,祁楚星都来不及插几句话,糊里糊涂地就吃了饭。
谈妄又说:“身上的信息素是谁的,腺体是怎么回事。”
祁楚星动了动嘴,不知道怎么说。
谈妄换了一种问法:“是你自愿的,还是被欺负了。”
祁楚星愣了一下,看他:“你觉得我会喜欢别人,这么快就出去找其他alpha了是吗。”
对啊,他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不是谈妄喜不喜欢他,是谈妄不相信自己喜欢他。
谈妄在他转身之前捞住他,从背后抱着,咬他的耳朵,“我冤不冤,我吃个醋都有风险了。”
“祁楚星,谁都不能碰你这里。”谈妄的唇慢慢挪过去,在他后颈轻轻贴了一下,“我的。”
祁楚星目光愣怔,耳垂红了,神情落寞,别逗他了……
.
谈妄真的没走,祁楚星高烧转低烧,第三天才好起来。
人被折磨的病态苍白,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要是再不退烧谈妄就打算带他去医院了,腺体的红肿已经消退了,信息素外溢的情况也减轻许多。
卧房里一直有浓郁的木茶香,最大程度的安抚祁楚星。
吃药十几分钟后,祁楚星上半身靠向床边,很想吐,反胃头疼,躺在床上都是晕的。
他干呕了几声吐不出来,嗓子很疼,越来越恶心。
谈妄在旁边安抚,给他摸背,他不在的时候祁楚星服用这种药会更难受。
过了一会儿,祁楚星脸色苍白地躺回来,“我没事了……”
“睡一觉吧。”谈妄摸着他的脸,太凉了,“睡醒就去穆尔那边查一下腺体。”
祁楚星简单地应了一声,昏昏沉沉地睡了,眉头一直皱着。
那天之后两人没机会再说什么话,祁楚星睡到半夜忽然高烧痉挛,一直在喊疼,哭了很久。
谈妄当时被吓到了,第二天问他哪儿不舒服也说不出来。
放在谈妄身边的手机忽然亮了,有消息弹出来。
又是这个人,已经连续发了三天消息。
谈妄眉眼稍沉,是祁楚星的手机,怕吵到他休息就调成了静音。
公司那边已经请好假了,只有这个人三天一直在发信息。
【哥哥,出来玩?】
【小哥哥,不理人呢?我都来找你了,不请我吃饭呀?】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哥哥在跟我生气吗?给你道歉,还是朋友。】
【哥哥,我今天晚上要走了,怎么说也是合作伙伴呢,见个面吧。】
最新一条。
【哥哥,你这样我可怎么追你,话都不回一句,给你哭信不信,问到你家地址了,想吃什么,我马上到了。】
谈妄眉心跳了跳,几个关键词很容易就能分析出这个人。
比祁楚星小,从事跟残疾相关的工作,不在这里居住,应该在祁楚星出差的地方。www.sxynkj.ċöm
在追祁楚星,但是被拒绝了。壹趣妏敩
谈妄黑眸冷冽,没猜错的话就是这个alpha伤到了祁楚星的腺体。
谈妄熄灭屏幕,眉眼不屑,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看祁楚星睡熟后就把卧室门关上了,泡了杯茶坐在沙发上等人。
二十多分钟后,他听到电梯的声音,在敲门之前开了门出去。
萧止刚从电梯里出来,嘴里念叨着:“02……是这边。”
转身就看到有人正好从家里出来,关门声很轻。
萧止愣了下,很快笑着打招呼,“嗨,楚星的朋友吗?听说他病了,我来看看他。”
一边说一边打量谈妄,目测一米八五以上了,穿着一套黑色的……家居服?
看体型并不瘦弱,戴着眼镜又偏温和。
谈妄自如地笑了一下,纠正:“男朋友。”
萧止挑眉,信他的鬼话,“楚星可没有男朋友,他亲口说的他还在失恋期。”
“现在有了。”谈妄语气平淡,“他觉浅,哄了很久才睡着,说话声会吵醒他,我会告诉他有朋友来过。”
萧止靠着墙,抱着花还拎着外卖袋子,听到这里笑了,从口袋里摸出烟,递给他一支。
谈妄没接,还把他手里的烟掐灭,“这里不能抽烟。”
萧止笑出声,“装得还挺像,真是他男朋友?骗谁呢。”
说完示威似的释放出信息素,是酒味的,在攻击谈妄。
顷刻间走廊布满木茶香,声势浩大又温和的信息素压制腺体会让人从内心产生恐惧,没有痛感,只会恐慌。
“真是你。”谈妄只说了这一句话。
动作快到萧止都没看清,腺体就被捏住了。
“啊……”萧止扶着墙,脸色尽褪,这人手劲这么大!
谈妄单手扣紧他的腺体,看他犹如被抓了七寸的蛇,没有还手的余地。
“你怎么他的腺体了。”谈妄沉声问。
“靠……疼死了!你特么松啊嘶!”萧止几乎要跪在地上了,“我就捏了一下,我能怎么!还能标记啊!?”
就捏了一下?
谈妄用力按住他的腺体,不会伤到内核,但足够让他疼得站不起来。
萧止一边被信息素强势压制,一边又疼得撕心裂肺。
“我是祁楚星的男朋友,我不干涉你们交朋友,但伤害他就不对了。”谈妄拎着他推进电梯里。
“再有一次,我亲自给你做手术取腺体。”谈妄按了一楼,盯着电梯门缓缓关上。
谈妄又等了一趟电梯,把散落在走廊的垃圾扔到楼下垃圾桶,不想让祁楚星看到。
下去的时候看到捂着腺体摇晃着往出走的萧止,打车走了,应该是去医院了。
回到家后,谈妄先给自己消了毒,洗手换了衣服才回卧室。
祁楚星还在睡觉,关着两道门他听不到声音。
谈妄把手搓热才把人搂在怀里,轻声说着:“什么歪瓜裂枣也敢来追你。”
祁楚星听到声音,下意识呓语哼了几声。
谈妄掌心贴着他的额头,“你也有失恋期啊,祁楚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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