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药敷的料包还在，谈妄先用热毛巾把祁楚星的腿敷热，然后将药膏贴上去，力道适中地按摩。
alpha的信息素很浓郁，祁楚星一直在被安抚，不舒服地动了动腰但是没醒。
一双病态苍白的腿被按得微微发红，祁楚星的腿很瘦，太久不运动的关系。
他害怕站起来，腿应该很早就有反应了。
所谓的做噩梦会腿疼，也是因为太疼了，一旦精神放松下来，就什么都藏不住了。
“小傻子。”谈妄心疼地亲了亲他额头。
早上，祁楚星坐在床边发呆。
腿没力气地搭在床边，他盯着看了好久。
谈妄进来的时候他还在看，手还放在膝盖上摸着。
“疼？”谈妄一进来就看到他这样。
“不疼。”祁楚星摇了摇头。
不仅不疼，今天居然觉得很舒服，膝盖这里热乎乎的，平时凉得难受。
谈妄把他抱起来，让他正面面对自己，托着他的屁股，扶着腰背。
这种姿势祁楚星的腿会自然地垂在谈妄身侧。
“我今天去穆尔那边，有几个病人，我去看看。”
祁楚星应了一声，“我上班。”
谈妄来了这边也不会很轻松，穆尔逮着薅羊毛，就当是继续医学交流，去那边看病人。
一连几天，谈妄都是在晚上给他按摩敷药，有时候能感觉到祁楚星的腿有了微弱的力气。
腺体能好到现在的程度已经算很好的结果了。
“能站起来。”谈妄摸着祁楚星的脸。
祁楚星睡着的时候更乖，偏头把嘴巴鼻子贴住他的手心，然后再攥住手腕。
谈妄笑着，用指腹蹭他的鼻尖。
祁楚星最近每天早上醒来，都会在床边坐一会儿。
谈妄在床边放了软垫子，一米多宽的垫子，比地毯厚，是浅蓝色的，质地很舒服。
他这样坐着的时候，脚底会完全踩上去，感觉温温热热的，软垫里面还有颗粒感。
什么东西啊？
祁楚星弯腰去摸，脚底忽然感觉到了明显的异物感，他一瞬间激出一层冷汗，盯着自己的脚。www.sxynkj.ċöm
之前只能感觉到冷热，不会有这种感觉……
祁楚星握住自己的脚腕往前推，清晰地感觉到脚底踩过很多石子。
不会吧？！sxynkj.ċöm
他握着脚腕来回在软垫子摩擦，越坐越靠前，脚跟往后一拉重重磕在床板上，身体失去平衡，他一下子从床边歪闪下去。
左边膝盖重重硌在软垫里的石子上，一阵酸疼，眼眶瞬间红了。
谈妄听到声音一进来就看他跪在地上，两眼通红。
“怎么了这是。”他走过来，手还是湿的，用胳膊把人架起来，“怎么摔下来的？”
“我的脚……”祁楚星坐在床边，神情还是呆呆愣愣的。
“脚有感觉了吧。”谈妄把他扶到轮椅上，洗了手又出来捏捏他的脚底，“这样呢？”
祁楚星摇头。
“没关系，已经是好现象，你会断断续续地有感觉。”谈妄笑容温和，“顺其自然，别抗拒。”
谈妄拿了冰袋过来，看他膝盖上的淤青已经散开了，毛巾裹着冰袋轻轻敷上去。
“不逼着你复健，没人非让你站起来，有点凉，忍忍。”
祁楚星动了动嘴，“……谢谢。”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我真的很害怕。”祁楚星低着头，“……而且真的很难看。”
“漂亮的小朋友。”谈妄在他膝盖上亲了一口，笑着说，“很好看。”
祁楚星转着轮椅后退半步，“……不好看，别亲。”
谈妄看着他出去，治疗起效了，但是不能告诉祁楚星，他一旦坐在轮椅上心态就会变，把注意力放在腿上就会有压力。
吃早饭的时候，祁楚星听到谈妄在打电话，跟穆尔在说什么病人的情况。
祁楚星咬着筷子，目光清明地看向他，“你什么时候走啊。”
“时间还没定。”谈妄说。
祁楚星点了点头，就知道是会走的。
谈妄又说：“介意异地恋？”
祁楚星：“……”
“上次你说你不打算回国了，我目前还不能长时间待在这边，工作的事的确不好平衡，你喜欢这边就待在这边。”
谈妄笑着看向他，“所以，异地恋也是你要拒绝我的一个原因？”
“坐飞机还好，我能保证每个月都见面，也能保证为你守身如玉不乱来，你看是不是……”
祁楚星半张着嘴，急急打断他，“我、我吃好了！司机在等我，走、走了！”
什么异地恋，什么守身如玉啊！
谈妄到底吃错什么药了！
.
下班的时候，祁楚星没接到司机的电话，打过去说有人等他。
祁楚星转着轮椅出了公司，面前的车嘀的两声。
嗯？
然后就看谈妄从车上下来，把他抱到副驾，轮椅收进后座。
“你买车干什么？”祁楚星看着，是新车，上了牌的。
“以后会长住，用车方便，不喜欢这款？”
“你要用车的话，我公司有……”
“房子住男朋友的，车也开男朋友的，我有点不好意思。”
啊。
“尤其我还在追人，男朋友看不上我就不好了。”
祁楚星看着窗外，“你别这样。”
谈妄：“真话，就是打算长住，也真怕你看不上我。”
祁楚星没说话了，余光瞥到旁边的车钥匙，上面挂着一个粉色的海马。
是他们在电玩城兑换的。
“这个。”祁楚星指了一下，“很幼稚。”
“没办法，男朋友就送了我这一个东西。”
“谁是你男、”正说着，谈妄递过来一个小盒子，“回礼。”
祁楚星打开一看，是同系列的那只狗，也是粉色的，绝版很久了，哪里都兑换不到。
谈妄说：“一起戴就不幼稚了。”
祁楚星真的非常喜欢这只狗，没拿到可惜了好久，现在握在手里都不想还给他。
“这你怎么买到的？”
“发了一条朋友圈，还好我治过的病人多，跟病人买的，二手的，但包装没拆过。”
祁楚星皱眉，他怎么不记得谈妄发过朋友圈。
谈妄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屏蔽了你发的，收到这个有高兴一点么？”
祁楚星晃着这只小狗，“谢谢。”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祁楚星才注意到车里副驾的软装跟别的位置不太一样。
脚下有防滑的软垫，侧面也包了软垫，腰靠是浅蓝色的，安全带上套着玉桂狗的棉垫。
他自己的车都没这么弄过。
他又往后看了看，车比较大，后座右侧放置了固定轮椅的卡槽。
注意到他的视线，谈妄解释：“这样更安全。”
“可是别人没办法坐了。”
“不得先顾着自家人？我车上很少载别人。”
祁楚星双手握着安全带，感觉被束缚住了。
“去超市，我们回家做饭，天天吃外面的饭不健康，重油重盐重糖，而且食材处理不干净。”
这个时间超市的人很多，谈妄推着祁楚星往前走，遇到人就让让，不跟着挤。
“我推小推车吧。”祁楚星说。
“不用。”谈妄另只手固定着推车，还有空往里放东西，“想吃什么菜。”
“我不挑食，能吃就行。”
祁楚星安静地待在一旁，看起来束手束脚的，他不习惯人这么多，总觉得自己挡路了，左让右让的，快走远了。
谈妄把他拉到自己旁边，“别乱跑，没碍事，路很宽。”
祁楚星自己很少来超市，一般是网购，做饭阿姨买菜的时候，会给他捎着带点东西。
今天算是被谈妄推着逛完了整个大超市，推车冒顶了，还有三个娃娃是祁楚星抱着的。
“我能买个柜子吗。”谈妄问。
“？”祁楚星没懂，“为什么不能。”
“想摆在家里，怕你不让我乱摆。”
周围有人在看他们，祁楚星隐约听到了几声好羡慕。
不知道在羡慕什么。
就这样，两人连续逛了一周的超市。
家里一点一点地有了变化，谈妄存在的痕迹变多了，点点滴滴的琐碎物件涌进生活中。
房子还保持着复古的装修，依旧整洁，但不冷清了。
祁楚星把粉色小狗挂件挂在书桌的灯上，每天都能看到。
脚底的触觉时强时弱，腿有时候会在白天忽然疼起来。
“睡觉了。”谈妄刚洗了澡，身上还有潮气，从背后抱起祁楚星，两人一起倒在床上。
床单是新换的，他们一起买的，灰蓝色的格子，谈妄说喜欢这个。
没说是因为觉得祁楚星躺上来很好看。
睡前亲吻成了惯例，不纯情的吻，不管吻多少次都让人脸红。
“楚星，晚安。”谈妄护着他的腺体。
祁楚星今天却没睡，眼里还泛着水光，“你什么时候走。”
谈妄已经待了半个多月了，应该快走了吧。
“我不走。”谈妄说。
祁楚星说：“我不是不让你走，我不想耽误你的工作。”
谈妄笑着抱住他，“是我舍不得走。”
如果是别的工作，还有商量的余地，可谈妄是医生，有那么大一家医院，他不可能一直在这边。
祁楚星转身背对着他，没一会儿就被信息素安抚的有了睡意，可是很不安稳。
谈妄在他睡熟后开始敷腿按摩，还是有用，他经常看到祁楚星捶腿。
“呃……”祁楚星不舒服地动着，双腿小幅度地挪动，想动动不了。
谈妄把药贴敷好，慢慢按揉着药贴边缘帮他缓解。
祁楚星攥着枕头，眉头越皱越近，腿好疼，有什么东西在扎他？意识逐渐清晰，腿上的触感真实存在，不像是做梦。
他挣扎着睁开眼，模模糊糊地探头看去，却跟谈妄对上了视线。
谈妄也没想到他会醒，往前坐了坐，擦着他脸上的冷汗，“怎么醒了？”
“你怎么没睡、啊……”祁楚星难受地往前趴着，冷汗滴在床单上，“我的腿、很不舒服，我……”
谈妄顾不得其他，坐回去给他按摩，热毛巾和药贴都在腿上，祁楚星转头就看得清清楚楚，“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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