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楚星在来之前已经听谈妄说过他哥的情况了,但当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绷不住了。
哭得直抽抽,抱着他哥不肯撒手。
陆以朝把两人分开,把纸巾塞到祁楚星手上,“你可别哭了,衣服都让你哭湿了。”
谈妄笑了,“你两离这么近看,居然也不怎么像。”
祁楚星用纸巾捂住眼睛,没一会儿纸巾就湿透了,抽噎地说着:“明明……长得就一样,你们都说不一样。”
谈妄看了眼陆以朝,“你也觉得不一样?”
陆以朝拧眉,不想看谈妄,“我又不瞎!”
“不瞎就不瞎,这么激动干什么。”谈妄轻轻推着眼镜。
陆以朝咬牙,“谈妄你是不是有病……”
谈妄淡笑着,走到祁砚清面前蹲下,“砚清,还记得我吗?谈哥。”
祁砚清咳着点点头。
谈妄探着他的额头,又检查刚包扎好的腺体,然后吐槽了一句,“这包扎的……”
“怎么了?”陆以朝连忙走过去,“哪里不对?”
谈妄:“可够丑的。”
陆以朝黑眸轻眯,万分不悦地看着他,这人一来就找茬。
然后就闻到一股木茶香,是谈妄的信息素。
砚清状态不一样了,显出困倦的神情,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这个信息素让他很舒服。
“我有事要和砚清单独说。”谈妄看着祁楚星和陆以朝。
陆以朝从刚才就忍着,“他现在什么都不懂,有什么我不能听的。”
“秘密。”谈妄挑眉,冲两人扬了扬下巴,“出去吧,别偷听啊。”
陆以朝动了动嘴,这个词让他心头发慌。
又是秘密。谈妄和祁砚清的秘密,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祁楚星攥着扶手,指腹挤压到发青发白,然后笑了下,“好,我们在外面等。”
谈妄看着他的脸色,拿给他一条毯子,“外面冷。”
“不冷不冷,我们先出去了!”祁楚星忙慌转着轮椅出去。
连通院子的地方有小坡,就是为了方便轮椅进出。
祁楚星很快滑到院子里,垂头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以朝手里拿着谈妄没送出去的毯子,搭在祁楚星腿上,然后点了支烟,斜靠着树,目光透过玻璃门看里面。
祁楚星背对着房子,跟陆以朝说:“我也想抽。”
陆以朝看了他一眼,“小孩子抽什么烟。”
祁楚星眼睛还是肿的,他用手搓着毯子,“我和你们明明一样大,怎么我就是小孩子。”
“大家都是吃了26年的饭,我就幼稚吗。”
陆以朝看了他一眼,“可你就像小孩儿。”
祁楚星不想说话了,他看陆以朝一直盯着里面看,“你别看了,陆哥。”
陆以朝黑眸冷沉沉的,不知道里面在说什么,抽完一根烟都没说完,他又点了一根。
院子里有风,几片叶子吹落到祁楚星的腿上,他用手按上去,摸着自己没有知觉的腿。
过了好一会儿才叹气说:“早就跟你说要努力追人了吧,让你嘴硬,发个消息都让我发,现在不理你了。”
陆以朝啧了一声,用力抽着烟,“你可别说了,你跟谈妄穿一条裤子了?”
“反正没跟你穿一条。”祁楚星忍着不回头,但从陆以朝的表情能猜到里面的画面。
祁楚星又说:“你们已经离婚了。”
陆以朝目光下沉,挪到祁楚星脸上,“你今天指定是来气我的,谈妄路上跟你说什么了?”
“我们没说话。”祁楚星垂着脑袋,微凉的手贴住眼睛,声音很小,“离婚了……不帮你了。”
陆以朝今天让这两人把话都堵死了。
院子里只有簌簌的风声,祁楚星打了个喷嚏,屋门就打开了,谈妄让两人进来。
陆以朝掐灭烟头,拍了拍祁楚星的头顶,“小楚星,陆哥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我现在肯定不放手。”
祁楚星听着身后的动静,迟迟没转身,声音闷沉带着鼻音,“不放手也不是你的了,你可算了吧。”
身后没声音了,祁楚星算着时间,这才慢吞吞转着轮椅往屋里走。
然后就看谈妄还等在门口,给他撑着门。
谈妄笑着说:“我当你不会用轮椅掉头了。”
“发呆了哈哈。”祁楚星笑起来,但是这个笑着实不好看,眼睛和鼻子都是红的,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
祁楚星进了屋子,谈妄递给他一杯温水,“陆以朝把砚清抱上楼休息了。”
“我哥还好吗?”祁楚星捧着水杯,手指渐渐回暖。
“还好,已经睡着了。”谈妄坐在他面前,“吃东西吗?你是不是没吃晚饭就来……”
祁楚星打断他的话,冲他笑了一下,苍白的脸颊衬得眼睛更红了,“我哥很喜欢你的信息素,你多陪陪他。”
谈妄:“那是当然。”
祁楚星点点头,撑着笑容指了指楼上,“那你早点休息吧,我上去了。”sxynkj.ċöm
“楚星,其实让你过来还有件事。”谈妄拽住他的轮椅,轻易把他转回来,让他面对自己。
离得有点近了,祁楚星往后靠了一下,轻轻转动轮椅往后退,“……你说吧。”
这些小动作都没逃过谈妄的眼神,他说:“你和砚清是双胞胎,我看过你们腺体中的脱氧核糖核酸对比,相似度很高。”
祁楚星没太懂,就点了点头等他继续说。
谈妄继续说:“你的信息素一定程度上,能够刺激和促进砚清的腺体活度,他的腺体现在已经有了枯萎的趋势,需要尽快提高活度。”
祁楚星吓得唇色都白了,“我该怎么做!”
“听我说。”谈妄让他先冷静,“简单来讲就是需要你的信息素。”
祁楚星愣住了,双手紧攥着腿上的毛毯,“可、可我没有信息素,我腺体不太好用了,这怎么办啊,我太没用了对不起……”
“谈妄,要不你把我的腺体换给我哥吧,行不行?”
谈妄没有及时说话,而是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作为祁砚清的心理医生,他对祁楚星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祁砚清在17岁的时候预约到了他的专家号。
就开始成了他的病人,然后这个名字就屡屡出现。
好的坏的,日常生活的很多事情,都和这个人联系在一起。
谈妄笑笑说:“那你一定很烦这个人。”
祁砚清:“楚星吗?我不烦他,但我烦别人跟我提他。”
“他要是坏点就好,跟谁都笑嘻嘻的,别人跟他吵架他都要先说对不起,脾气怎么那么好,都没见他生过气。”
跟祁砚清认识得久了,谈妄就亲眼见到了这个脾气很好的双胞胎弟弟。
和他想的不太一样,两人除了长得一样,就没一处是一样的。
简直是两个极端。
祁楚星还在问他能不能做手术,他要把时间腾出来,把公司的事情安排一下。
谈妄笑着说:“不做手术,就是给你打一种针,让你短时间分泌信息素,对身体没什么损害,就是在释放信息素的时候,你会不舒服。”
“这是目前来说最合适的办法,两方都考虑的情况下,这是最稳妥的。”
祁楚星喜极而泣,差点以为自己帮不上忙了,“好!都听你的,什么时候开始?”
“我会通知你。”谈妄放开他的轮椅,“早点休息吧,明天早点还得回去工作。”
祁楚星转着轮椅退后几步,在上楼之前又看向他。
谈妄挑眉,“还有事?”
祁楚星抿了抿唇,“你明天别接送我了,你在这里陪陪我哥行吗?你需要什么文件还是药品,我给你带过来,我有司机。”
“那我有病人你也能替我看?”谈妄说着起身,打算把他推上去,楼梯旁边就是缓坡。www.sxynkj.ċöm
“不、不用你推了,谢谢。”祁楚星的轮椅是电动的,上坡不费劲,自己很快就上去了。
谈妄失笑,怎么一晚上就跟他生疏了,看起来像在躲他。
卧室里。
陆以朝抱着祁砚清,不敢动,呼吸都放得很慢很轻,但又一直闻着他身上的木茶香。
难闻死了。
沾了一身难闻的味。
但就是这个信息素把祁砚清哄睡了。
陆以朝不敢释放自己的信息素,舍不得弄醒他。
花雕睡在两人中间,压在被子上,翻着肚皮打呼噜。
陆以朝捏着祁砚清的手指,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就这样失眠了,一直睁眼到天亮。
在祁砚清醒过来的时候,陆以朝笑容温和:“早安,祁砚清。”
祁砚清迷糊着,慢慢清醒过来,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自己床上,而且这个画面……
他甩了甩脑袋……他经常和这个人一起起床吗?
陆以朝固定住他乱甩的脑袋:“不气,只是房子不够住。”
祁砚清推开他,穿好了外套,脚在地上划拉着找拖鞋,慢慢说:“我不喜欢别人跟我一起睡。”
陆以朝把拖鞋从床底下扒拉出来,是被花雕玩进去的。
他笑着说:“你之前喜欢,你忘了吗?你在身边才能睡着。”
“没有。”祁砚清才懒得理他,出了卧室发现外面没人了。
陆以朝说:“早上五点多,谈妄就开车带着楚星走了,晚上再回来。”
“我给你做饭,今天想吃什么,面条怎么样?给你放两颗菜心……”
“这棵树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祁砚清盯着院子右边那颗梧桐树看,“我不是才把树种进去吗?”
陆以朝差点没拿稳手里的鸡蛋,祁砚清又想起来一些事。
他转头看着祁砚清,“清清,我们今天出去玩吧。”
总觉得他快留不住祁砚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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