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在这边住了两天，没去什么要运动的地方，一群懒鬼整天吃吃喝喝，闷在屋子里玩游戏。
祁楚星送他们走的时候还有点舍不得，黏着他哥不想松开。
说来也是奇怪，他从小就喜欢黏着哥哥，有时候还挺烦。
祁砚清对他从来不客气，力道不轻地蹭了蹭他的眼角，“干嘛，又哭。”
“没哭。”祁楚星弯着嘴角，“想你们。”
祁砚清已经从陆以朝那儿知道了，这小软柿子不想回国了。
“祁楚星，说过你很多次了，不要太听话，不要总替别人着想，自私一点没有错。”
祁楚星摇头嗯了两声，“没有，我喜欢在这边工作，也挺想你们的。”
周简捏着他的肩膀：“没事没事，下个节日是元旦，还来找你玩。”
“好呀。”祁楚星松手，看着他们登机。
他一直在外面等着，候机楼外面的那条马路上能看到飞机起飞。
“别这么看太阳，伤眼睛。”谈妄就在他背后，右手捂住他的眼睛。
没一会儿就感觉掌心湿糯，微凉。
他把轮椅转过来，让祁楚星面朝自己，拇指抹了抹他眼角的泪。
“我不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祁楚星低着头，哭腔含着笑，他抬手蹭了蹭脸，“也不难受，就是一想到分别就……”
语无伦次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谈妄摸了摸他的脸，给他拢紧衣领，觉得他体温有点低了。
祁楚星说：“我刚来这边的时候，小区里有一只很大的狗，黑色的，看着挺凶但一看到人就摇尾巴。”
“我喂了它半个多月，后来它被人收养了，离开的那天它特别高兴，有了狗链，摇着尾巴蹦着走的，流浪狗嘛，流浪的久了总想找个家。”
祁楚星笑了，抬头看了眼谈妄，“挺高兴的事，可我看着它的背影就哭了，分别就挺难受的，是吧？”
谈妄心脏发酸，捏了捏祁楚星的脸，笑着点头，“嗯。”
善良、敏感、容易共情，祁楚星身上有一种过于澄澈的气质，他太干净了。
越接触越是会被吸引。
治疗还在继续中，谈妄也没再提复健的事，每天晚上还是给他按摩、药敷，一天都没落下。
病情记录越简单了。
第四针无任何不良反应，腺体有效恢复中，信息素达到47％。
第五针无任何不良反应，信息素恢复至54％。
药物反应减小，已经在尝试无安抚信息素的状况下服药，目前正常。
腿部仍无痛感，腺体偶尔有发热的症状。
谈妄转着笔，有些焦心，应该有反应了才对，疼痛、酸困，不舒服。
总之不应该是毫无反应。
是哪个环节没到位？谈妄摘了眼镜捏了捏眉心，回忆着每一步细节。
今天祁楚星没有工作，在拼乐高，安静的客厅响起接连不断的脆响。
他走到卧室门口观察，祁楚星规矩地端坐在轮椅上，脊背单薄又挺直。
桌子很整洁，收纳盒排成一排放着各种颜色的组件，左手边放着水杯，文件和电脑整齐地摆在右手边，还有一个牛皮色的本子。
没见他在那个本子上写过东西，但是一直在手边放着。
盯了很久，谈妄都开始走神了，忽然就看到祁楚星蜷了蜷身体，肩膀往前弓着，一手捂着嘴。
“想吐？”他皱着眉赶紧过去，拍着他的后背，“怎么回事。”
谈妄这一出声把祁楚星吓一跳，泛红的眼睛还没缓和，瞪得大大的，“我……没事。”
“是吃了药的反应？”谈妄半蹲着看他，摸了摸他的额头，很凉，在出汗，不知道忍了多久。
“就是有点恶心。”祁楚星声音略哑，“过一会儿就好了。”
“几天了？为什么一直不说。”谈妄释放安抚信息素。
“……我看药盒上写着正常反应，就是有一点点反胃，吐不出什么，用不了十分钟。”
“我也不能一直用信息素压制，习惯就好了，真的还好，我不骗你。”
祁楚星说的还好就是很不好，谈妄算是把他看透了，脸都白成这样了还在逞强，是学不会依赖人还是怎么。sxynkj.ċöm
“过来。”谈妄抱着他躺靠在床上，让他枕在自己怀里，固定住他的腰，盖好被子给他安抚信息素。
有了信息素，祁楚星明显感觉好多了，脸贴着他的衣服摩擦，鼻子挤扁了，呼吸不畅快。
“真好闻。”
“没有安抚信息素还是会难受？”谈妄问他。
“偶尔，一点。”
“说实话。”谈妄捏着他的下巴，白皙的皮肤上立刻留下一道红痕。
“是真话，不是吃这种药才有的反应，之前吃药也会恶心，但我胃挺好的，没事。”
祁楚星的身体在转好了，可看起来依旧是苍白孱弱的。
谈妄就这么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给足他安抚信息素，试着他的体温，恢复正常了，手被捂得很暖。
过了一会儿低头看他的时候，发现没睡，半垂着一双眼睛发呆。
注意到他的视线，祁楚星视线往上，笑了一下，“我们出去玩吧。”
“想玩什么？”
“很多，先去看电影好不好。”
半小时后，两人出现在电影院，轮椅寄存在前台，谈妄抱着他进了电影院。
情侣座，祁楚星手边放着爆米花和奶茶。
祁楚星特意找了没有虐点的搞笑电影，全场都在跟着哈哈大笑。
腿上放了一个抱枕，他和谈妄肩碰着肩，谈妄怕他坐不稳，揽住他。
电影没什么好看，听着祁楚星的笑比电影更让人愉悦。
很久没见他这么高兴了，看来可以多陪他看几部电影了。
“吃吗。”祁楚星拿着爆米花放在他面前。
谈妄摇头，“太甜了。”
“很好吃。”祁楚星往嘴里放了一颗，小声嚼着。
很可爱。
祁楚星微微仰头，对上谈妄含着深意的目光，他弯起眼睛，又往前凑了凑。
谈妄说：“有监控。”
祁楚星不管不顾地碰了碰他的唇，才又看电影。
谈妄微抿着唇，有点甜。
之后的几天祁楚星没工作了，每天都跟谈妄一起出去玩。
除了看电影，他们还去了电玩城。
“打啊！打我这边！”祁楚星坐在地上，带着VR眼镜，“丧尸咬我了！救救救救救！”
“再等一分钟，我这边解密。”
“一分钟我就被咬到了啊啊啊啊！”
“解不开。”谈妄说。
“啥？那咋办！”
“同归于尽算了。”谈妄快速过来抱住他，使用道具核弹。
他死在谈妄怀里，两人同时在漫天的炮轰中消亡。
感动吗？
不敢动。
“游戏黑洞。”祁楚星看着记录的分数，“就差十三分！”
谈妄没一点反思的样子，还在笑，笑笑笑！
祁楚星抱住他的脖子，“谈哥，你笨死了。”
“哎呀，原谅我吧。”
“哎呀，笨死了。”
电玩城全玩了一遍，祁楚星一直很高兴，拿着攒到的46个币去兑换东西。
“真的没有了吗？”祁楚星再次跟工作人员确认。
“抱歉，您说的那款粉色小狗挂件一年前就下架了，可以看看这只小海马，也是粉色的。”
“别的店里也没有存货了吗？”祁楚星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国内的呢？”m.sxynkj.ċöm
“因为下架太久了，都没有存货的先生，这只海马挂件只剩一个了，很难调货，也很珍贵呢。”
祁楚星最后还是换了海马挂件。
不喜欢的东西再稀有也不喜欢。
“要不送我？”谈妄笑着问。
“你喜欢啊？送你。”祁楚星把东西给他，“粉色的啊。”
谈妄笑着，“玩了一整天才拿到，就是花的都喜欢。”
他们还去了小吃一条街，东西没吃多少，气球捏的娃娃买了很多。
啊，不对，不是气球捏的娃娃，是捏的小狗。
捏了一群彩色小狗，谈妄让祁楚星拽着绳子遛狗。
社死吗？社死。
晚上就抱在一起睡觉，祁楚星整个人缩到他怀里，贴着黏着亲亲再啃啃。
最后一针试剂注射完毕，疗程结束，必须停一段时间的药。
祁楚星已经觉得舒服很多了，可以控制信息素的释放。
除此之外，这几天还又去了游乐场。
“超级久没来了。”祁楚星笑着说，眼里亮晶晶。
谈妄给他戴了一个米老鼠发卡，悄悄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只有上半身，祁楚星穿着浅蓝色的卫衣和白色的外套，手上戴着粉白相间的猫爪手套，只露出指腹，在摸米老鼠发卡。
围着浅驼色围巾挡住尖瘦的下巴，脸边有散开的白雾，眼睑微红瞳孔黑亮，眼底一片碎碎的星光，淡粉色的唇轻轻翘着。
“我戴这个好奇怪。”祁楚星想摘掉。
“很可爱。”谈妄给他戴好，“太可爱了。”
祁楚星耳尖红了，半晌才闷闷地回了一句：“哦，好吧。”
玩了好久，玩到晚上还看了一场烟花。
他们没往人群里走，人太多了怕挤到。
祁楚星远远地看着，“真好看。”
“喜欢的话下个月再来玩，这里信息素太乱了，要有间隔。”
祁楚星只是笑笑，没说话。
今天玩得太疯了，祁楚星回去倒头就睡。
谈妄给他捏腰，“明天休息一天吧，不累吗。”
“明天……”祁楚星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明天想去……海边玩。”
“就因为这几天工作不忙，这么疯玩不嫌累？”
祁楚星摇了摇头，“好不容易的……假期，不玩就没了……”
“行了知道了，睡吧。”谈妄释放信息素哄他睡觉。
依旧释放信息素按摩腿，腺体已经在恢复了，但腿还是没有反应。
“呃……”祁楚星忽然出声。
谈妄问他：“怎么了？那儿疼？”
祁楚星眼皮滚了滚，没醒，去抓他的手。
谈妄这才注意到祁楚星右手手臂青了一大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撞的。
第二天去了海边，谈妄抱着祁楚星在沙滩上走，中午这个时间比较暖和。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谈妄捏了捏他的脸，“不说话。”
“想靠靠。”祁楚星把头歪在他胸口，“前几天玩多了，今天还是很累。”
“那回家吧。”
“看看夕阳。”
“行。”
祁楚星没说话了，心安理得地让谈妄抱着，沙滩上留下一排排脚印，很快被浪卷走。
他手里拿着一大块面包，让谈妄抱好自己，他趴在他肩膀上往后看，伸直胳膊喂鸟，不一会儿他们身后就跟了一大片的海鸟。
“祁楚星，面包扔远点，别让鸟屎拉我身上。”
祁楚星低低地笑起来，“不。”
“那我松手了啊。”
“咬你。”
谈妄的肩膀被轻轻咬了一口，然后脖子被亲了一下。
“偷亲呢？”
“是啊是啊。”
祁楚星抱住他的脖子，下巴搭在他肩上，手上掰着面包，眼里水光晃来晃去，眼泪悄无声息地落入沙滩。
走了大半天，喂饱了海鸟也等来了夕阳。
祁楚星笑着埋在谈妄怀里，“我们一起看过夕阳了。”
“胳膊麻了。”
“你好扫兴。”
谈妄笑了，把他往上颠了颠看着他笑盈盈的模样，温和地说：“嗯嗯，夕阳好看。”
“回家吧。”祁楚星碰了碰他的嘴，很依赖的样子，“饿了，肚子一直在叫。”
谈妄哪能就此放过他，抱紧后重重吻上去，又凶又急连咬带啃，呼吸急促低沉，信息素外溢，硬是把人亲的没了力气。
祁楚星气喘吁吁，“你太凶了，我不坐轮椅了。”
谈妄挑眉。
“背我回家。”祁楚星抱紧他，“罚你的。”
谈妄真就背了他一路，走回去的时候天都黑了，回家做饭来不及，在路上随便吃了点。
谈妄抱着人走一天，跟做了两场手术似的，到家后洗了个澡就打算睡了。
祁楚星说：“我还不困，想拼会儿乐高，你先暖被窝。”
谈妄看着时间，还没九点，确实还不到睡觉的时间，“别太晚了，十点之前必须上来睡。”
半小时后，祁楚星进了卧室，轻手轻脚地拿起谈妄的手机，果然定了闹钟，九点四十的闹钟。
他把闹钟关了，搓了搓谈妄的脸。还是很喜欢，但是足够了。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他遵守规则，这次不贪心了，打算先离开了。
祁楚星低头亲了亲谈妄的嘴唇，咬痛他，看他皱起眉，又舍不得地再亲亲。
从卧室出去后，祁楚星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可以来接我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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