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良的呼吸开始粗重起来。
耳机里贺千风显然也听到了墨良粗重的呼吸声，语速瞬间快了起来。
“阿良你听我说！付小满必须死，他死了九州才会乱下去，仙遥才有喘息的时间！
我知道让你动手是不可能的，你也会阻止王闯动手！那把付小满留下总可以吧？把他留给秦悍，至于秦悍怎么处理，那就是他付小满的命数，这就是最好的选择！要不你问问王闯，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再不然，再不然你把付小满一起带回来，我们商量着来，千万别做傻事阿良……阿良？！”
墨良伸手按下了蓝牙耳机，贺千风的声音戛然而止。
墨良喘着粗重的呼吸，良久才渐渐平复。
墨良将目光慢慢移到手中的男人脸上，只见那男人眼睛里变的惊恐起来，又开始奋力挣扎起来。
墨良平举的手臂稳定如磐石，任凭男人怎么挣扎，都没有丝毫震颤。
墨良的眼底慢慢升起一片愧疚与悲悯。
“对不起，打烂了你的嘴，所以......就算放了你，你也得饿死，还是我送你一程吧。”
拇指用力一捏，咔嘣一声脆响，男人的脖子歪倒在一边，刚还在正挣扎身子，瞬间软塌塌的悬在墨良的手中。
随手一抛，同时化爪为掌，一片罡风射出，男人凌空的尸身，瞬间化为虚无。
“福生无量天尊……靠！”
墨良一愣，不由的咒骂一句，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给王闯打电话。
耳机里的嘟嘟声响了许久，才有人接。
“打完电话了？”
“王队，贺千风要杀付小满，快走！”
墨良已经隐隐听到天空中似乎传来直升机的声音。
“那个，急么？不急的话，先救一下老子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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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直升机悬停在半空，旋翼吹出的风，将地上厚厚的积雪吹的纷纷扬扬。
一群士兵站在直升机之下，纷纷扬扬的积雪中，冲四面八方，艰难扒着积雪朝他们扑来的行尸们懒洋洋的点射。
图书馆大厅里，陈二牛从一地弹壳中捡起了一个空弹夹，扶住了耳机。
“贺总，他们走了……不过俺好像知道他们在哪里……好，俺明白！”
陈二牛扔了空弹夹，冲窗外挥了挥手，正在射击的士兵中走出一人，将枪往身后一背，双手向前一拍，两道火龙骤然汹涌而出，就像一个人形喷火器一般。
只见那士兵一边喷火还一边转圈，霎那间，四周厚厚的积雪上全是人形蜡烛。
积雪也很快融化，一时间清水淌的哪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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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良踩着雪橇快速在高楼间穿行。
秦悍一身西装，提着跟他体型差不多的王闯踏雪无痕，紧紧跟在墨良身后不远处。
不过跟在秦悍身后的那群黑衣人就惨了，大多是在埋脖儿的积雪中艰难前行。
仅仅转过几个街角，就只有极个别的在楼宇间跑跳穿梭还勉强跟的上。
看来哪个世界都一样，能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永远都只有那么几个人。
“你挺会玩啊，西装哪弄的？”
王闯斜了一眼秦悍，眼里有一丝丝羡慕，“等有时间了，老子也去弄一套穿穿，老子一直看不惯这玩意，没想到你穿上也挺精神，咱俩身材差不多，想来老子穿上也不会比你差到哪去，甚至比你还精神也说不定。”
自打见墨良被人扭断脖子之后，王闯就像解锁了语言系统的封印，一直絮叨个没完，就算面对挟持他的秦悍也能聊上几句。
反倒是秦悍，更像是以前的王闯，冷峻寡言，对于王闯的调侃，也仅仅是冷哼一声。
突然，前面的墨良一个侧滑停了下来。
王闯这时候骤然发出一声闷哼，坚毅的大脸皱成了一团。
“到了，你不用折磨他！”
墨良背后，是一处大院儿，门口上的牌子写着‘仙遥特’，秦悍并不知道‘警大队’三个字被埋在深深的积雪中。
噗嗤两道黑影在秦悍身边落下，只在深深的积雪中露出两个可笑的脑袋。
“等着！”
秦悍冷声命令，而后提着王闯跟在墨良后面进了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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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空调呼呼吹着暖风，长长的会议桌上各种枪械弹药胡乱的堆在一起，樊星儿盖着一雪白的长款羽绒服，躺在枪堆边，枕着一枪械收纳箱刷手机。
黄萱裹了一个男童的黑色羽绒服，此时正坐在桌子上兴致盎然把一颗颗子弹摆成各种造型，再用手雷滚过去撞倒。
原本围着会议桌的凳子早就被扔了出去，塞进来一宽大的皮沙发，付小满就穿了件秋衣，窝在里面看一本名叫《辉煌三十年》的书。
月余，付小满长大了不少。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墨良和王闯跌了进来，几人先是一喜，接着脸色骤变。
樊星儿刷的一下从羽绒服下抽出一把手枪瞄准门口，黄萱也拽着一颗手雷的拉环恶狠狠的呲着一嘴漂亮的小白牙。
跟着进来的秦悍面无表情，背手将门关上。就那么动也不动的站在门口，不言不语，像一块儿冰冷的石头。
樊星儿举着枪去瞟墨良和王闯，却见两人对她微微摇头。
沙发上的付小满愣了半晌，贼溜溜的眼睛已经在几个人的身上过了好几遍。
最终他合上书，不舍的放到一边，从沙发上跳了下来。
他盯着墨良，墨良低头躲过了付小满的眼睛。
付小满笑了，慢慢走到会议桌边压下樊星儿的枪和黄萱的手雷。
继而走到了秦悍面前。
“傻大个，一定要杀老子么？”
秦悍愣了，是啊，他真要杀了面前这个孩子么？
他追了几个人月余，每次都被他们侥幸逃脱，现在他们已经无处可逃，自己还在等什么？
“对不起。”
秦悍发现自己的声音极其干涩，但付小满却仰头看着他笑了。
“没关系，命数罢了，当初是你拼了命的也要护着老子，现在又要拼了命杀老子，老子知道你也不想的，你只不过是某些人的一把刀，老子不怪你。”
付小满红着眼睛，说的情真意切，但一口一个老子，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他杀了小满？”
樊星儿不可思议的看着墨良和王闯。
“老娘跟你拼了！”
奶声奶气的黄萱呲着小白牙，作势就要去拉拉环。
樊星儿赶忙扑过来一把将她抱住。
“贺千风也放弃了小满，他说，小满不死，九州不乱，小满死，仙遥才有喘息的机会。”
墨良低下了头，声音很小。
“艹……曹操说，啊呸！老……我说你怎么那么听话的就带着这傻大个来寻付小满了，老……我熬了一个多月算是白熬了！真是顶上一句话，底下跑断腿儿，早知道……算了算了，傻大个你杀吧，杀完老……我赶紧回去休息休息，太累了。”
王闯说罢，颓然的靠着墙滑倒坐在地上。
秦悍有点懵，这一屋子人的反应跟他预料中的有点不太一样。
“杀了老子，你能放过他们么？”
付小满还是仰着头红着眼睛对秦悍笑着。
秦悍想了想，嗯了一声点点头。
墨良和樊星儿不忍的扭过头去，被樊星儿抱在怀里的黄萱眼泪都下来了。
“你敢动小满哥哥一下试试，老娘跟你拼了！”
“小萱，别！”
樊星儿紧紧的抱着挣扎不已的黄萱，把头深深的埋了起来，谁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那你再抱老子一次吧，当初除了他，也就是你抱着老子老子不放。”
付小满瞟了眼墨良，张开手臂红着眼睛看着秦悍一脸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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